1932年2月,由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官鹽澤幸一挑起的淞滬抗戰進入到第二階段,鹽澤幸一因為作戰失利而被免職,指揮官一職由日本海軍中將野村吉三郎繼任。
跟隨野村吉三郎一起抵達上海的還有日本海軍第三艦隊、佐世保陸戰隊以及日本陸軍所屬的久留米混成旅團,日本方面已經決心擴大戰事。
野村吉三郎此人在日本海軍內部頗具傳奇色彩,他不僅可以指揮海軍作戰還曾涉足外交領域,巴黎和會時期作為日本代表參加會議並當過日本大使館武官。
野村吉三郎在前往上海的途中便制定好了作戰計劃,在他看來前任指揮官鹽澤幸一的失敗是因為鹽澤幸一太過於小看國軍部隊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
駐守上海的國軍第十九路軍總指揮蔡廷鍇絕非泛泛之輩,第十九路軍雖然是民國雜牌軍但是其前身卻是北伐戰爭時期號稱「鐵軍」的粵軍第四軍。
野村吉三郎認為單純依靠日本海軍陸戰隊的幾千人或者日本陸軍的久留米混成旅團根本無法戰勝蔡廷鍇所部,只有暫時轉攻為守,等待後續援軍抵達再發出全力一擊。
1932年2月8日,野村吉三郎乘坐日軍旗艦「出雲」號抵達上海,他下令給久留米旅團長下元熊彌要求其率部進攻吳淞口要塞,為後續日軍部隊打通登陸通道。
在此之前日本海軍陸戰隊曾兩次對吳淞口要塞發起猛攻,國軍猛將翁照垣雖率部成功擊退來犯日軍,但是整個吳淞口要塞也早已被日軍轟炸的破敗不堪。
但是即便如此野村吉三郎為了保證儘快攻佔吳淞口,直接放棄繼續使用海軍陸戰隊,而是派出了專業的陸軍野戰部隊。
只要下元熊彌率部攻下已經近乎一片廢墟的吳淞口,那麼日本海軍艦船便可以直接駛入長江水道,同時日軍還可以藉助吳淞地區的淞滬鐵路快速輸送部隊。
然而自明治維新之後日本的陸軍和海軍便相互看不上眼,日本陸軍增援淞滬戰場原本也是為了爭奪戰場的控制權,擴大日本陸軍的勢力範圍。
雖然在日本陸相荒木貞夫的調停之下,日本陸軍參謀本部暫時妥協,但是下元熊彌作為日本陸軍老將卻根本不願意也不甘心接受日本海軍的指揮。
而且在下元熊彌看來,吳淞口要塞實在太小,並不足以顯示自己的能力,於是便一口回絕了野村吉三郎的命令,表示自己準備率領主力部隊直接進攻上海市區。
為了制衡野村吉三郎指揮官的身份,下元熊彌還特意將此事上報給了日本陸軍參謀本部,對這一情況屢戰屢敗的日本海軍軍令部只得視而不見。
在日本陸軍參謀本部的交涉之下,日本海軍軍令部部長伏見宮博恭王親自勸說野村吉三郎改變命令,要求儘可能滿足久留米旅團的要求。
野村吉三郎接到命令時目瞪口呆,如此一來自己指揮官的身份完全就是形同虛設,此時下元熊彌則趾高氣昂地表示要率部進攻作為上海市區門戶的江灣地區。
野村吉三郎通過情報分析,江灣地區已有國軍重兵駐守,而且該地水網縱橫並不適合步兵作戰,單憑久留米旅團根本無法突破。
實際上此時蔡廷鍇麾下的三個師已經全部抵達上海,國軍兵力變得十分充足,駐守江灣地區的正是蔡廷鍇麾下戰力最強的毛維壽第六十一師。
下元熊彌率部攻入江灣,這令蔡廷鍇和毛維壽大喜過望,均認為是日軍指揮官出現失誤,日本久留米旅團在江灣和毛維壽第六十一師激戰四天毫無進展反而損失慘重。
自覺顏面掃地的下元熊彌實在不好意思向野村吉三郎求援,只好向正在前往上海途中的日本第九師團長植田謙吉發了一份求援電報,聲稱上海戰事告急,希望火速支援。
參考資料:《國殤 正面戰場抗戰紀實》、《大東亞戰爭全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