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H350|達達主義與超現實主義攝影

2020-12-05 WILDRANGE

一戰讓整個歐洲動蕩不堪,在蘇俄的構成主義藝術家們關心共產主義社會的建設時,另一群逃亡到蘇黎世的藝術家開始對一戰進行反思,達達主義(Dada)在一戰中立國瑞士誕生,並深刻影響了後來的超現實主義(Surrealism)。1916年,達達主義在蘇黎世誕生,到20年代初逐漸衰減;1924年,超現實主義在巴黎接棒,最終成為影響最大的現代藝術流派之一。本期就介紹一下達達主義與超現實主義在攝影領域的表現。

達達主義

作為對一戰的徹底反思與批判,達達主義者對戰爭和催生戰爭的工業化資本主義社會深惡痛絕,在這樣一個混亂無序的社會,他們有著人類創造的一切東西都是沒有實際價值的非理性的虛無主義觀點。所以他們要挑戰,要破壞,要毀滅。達達主義者主張反對一切建制的藝術標準,他們稱自己是「反藝術(anti-art)」,批判並想要完全顛覆陳舊的美學體系。

因此,既然要反對一切,達達主義者乾脆擁抱隨意性和偶然性帶來的視覺效果,通過隨意的拼貼,或者在物影攝影時隨意拋擲被攝物體,攝影蒙太奇和物影攝影的技術被達達主義藝術家廣泛使用。

Hannach Hch, Cut with the Kitchen Knife Dada through the last Weimar Beer-Belly Cultural Epoch of Germany, 1919. Photomontage.

Hannach Hch, Pretty Maiden, 1920. Photomontage.

Georg Grosz and John Heartfield, Life and Activity in the Universal City at 5 Minutes past Noon, 1919. Photomontage with lithography.

Christian Schad, Schadograph 21, 1919.

Gelatin silver print photogram.

一戰間,美國紐約和蘇黎世一樣也成為了許多流亡藝術家的棲身之地,其中就包括著名的法國達達主義藝術家馬塞爾·杜尚(Marcel Duchamp)。杜尚也在紐約結識了美國攝影師曼·雷(Man Ray),兩人對達達主義和超現實主義有著非凡的貢獻。杜尚對藝術的反叛眾所皆知,他所開創的現成物藝術,比如著名的小便池《泉》和給蒙娜麗莎畫上鬍子的《L.H.O.O.Q.》。當這些現成物藝術被放入展覽時,傳統藝術被徹底拉下神壇。甚至,「L.H.O.O.Q.」這個作品名字的法語發音意思是「She has a hot ass」,對傳統藝術的褻瀆和嘲諷顯而易見。

同樣,杜尚也在探索作品與藝術家之間的關係,性,和性別邊界。一個例子就是杜尚的女性人格蘿絲·塞拉維(Rrose Sélavy),這個名字聽上去像法語「Eros, c'est la vie",譯為「Eros, such is life.」

Marcel Duchamp, L.H.O.O.Q., 1919.

Color halftone postcard of the Mona Lisa with pencil.

Man Ray, Marcel Duchamp as Rrose Sélavy, c. 1920.

Autographed gelatin silver print.

1918年,一戰結束以後,許多藝術家們回到自己的家鄉,達達主義也就從瑞士傳播開來,直到1924年達達主義被超現實主義取代,魏瑪德國成為了達達主義主陣地之一。但由於納粹黨的建立和逐漸掌權,許多德國達達主義藝術家的作品中出現了明顯的反納粹政治主張,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約翰·哈特費爾德(John Heartfield)的攝影蒙太奇作品。他是達達主義的創始人之一,後加入了德國共產黨,並在1930年代為黨報《勞動者圖片報》(AIZ)創作了一系列作品。

He uses photos as a weapon: John Heartfield with Chief of Police Zrgiebel, 1929. Photomontage from Arbeiter Illustrierte Zeitung (AIZ).

John Heartfield, Now, don’t be scared–he’s a vegetarian, 1936.

Photomontage from AIZ.

John Heartfield, As it was in the Middle Ages, so it is in the Third Reich, 1934.Photomontage from AIZ.

John Heartfield, The old slogan in the new Reich: Blood and Iron, 1934. Photomontage from AIZ.

超現實主義

達達主義逐漸消逝帶來了超現實主義的興起,超現實主義基於達達主義非理性的土壤,結合了心理學家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的精神分析學說,徹底放棄了邏輯,而強調潛意識與夢境的重要性。

1924年,法國作家安德烈·布勒東(André Breton)撰寫了《超現實主義宣言》正式宣告了超現實主義的誕生。他在文中如此定義超現實主義:「超現實主義,名詞。純粹的精神自動主義,企圖運用這種自動主義,以口頭或文字或其他任何方式去表達真正的思想過程。它是思想的筆錄,不受理性的任何控制,不依賴於任何美學或道德的偏見。」

René Magritte, I cannot see the hidden woman in the forest, 1929.

Photographic portraits of Surrealist artists surrounding a reproduction of a Magritte painting.

「We are still living under the reign of logic. Under the pretense of civilization and progress, we have managed to banish everything that may be termed superstition or fancy. A part of our mental world which we pretended not to be concerned with any longer has been brought back to light … thanks to the discoveries of Sigmund Freud.

「我們仍然生活在邏輯的統治下。在文明與進步的幌子下,我們設法消除了一切或許能被稱為迷信或幻想的事物。我們假裝不再關心的一部分精神世界已經被重新發掘... 多虧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發現。

If the depths of our mind contain within it strange forces capable of augmenting those on the surface … there is every reason to seize them.

如果我們的心靈深處蘊藏著能夠增強表面力量的奇異能力... 我們有充分的理由把握住它們。

I believe in the future resolution of these two states, dream and reality, which are seemingly so contradictory, into a kind of absolute reality, a surreality. 」

我相信,夢想和現實,這兩個看上去是如此矛盾的狀態的未來解決方案,是成為一種絕對的現實,一種超現實。」

André Breton, The Manifesto of Surrealism, 1924

安德烈·布勒東,《超現實主義宣言》,1924

Dora Maar, The Simulator, 1936. Photomontage.

Man Ray, Minotaure, 1924. Gelatin silver print.

Dora Maar, Study, 1934-35. Gelatin silver print.

André Kertész, Distortion #34, 1933.

Gelatin silver print of funhouse mirror reflection.

Man Ray, Larmes (Tears), c.1932. Gelatin silver print.

Man Ray, Untitled (Rayograph), 1923.

Gelatin silver print photogram.

超現實主義攝影除了物影攝影以外(曼雷稱他的物影攝影為Rayograph),也運用許多其他先鋒性實驗性的技法,比如火燒法(brlage)和中途曝光(solarization)。火燒法就是用火加熱融化明膠形成獨特的視覺效果,而中途曝光就是在暗房中操控曝光將影調反轉。

Raoul Ubac, Untitled, 1938.

Gelatin silver print with solarization and brlage.

Man Ray, Solarization, 1928.

Gelatin silver print with selective solarization.

既然強調夢境,噩夢也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1919年弗洛伊德的文章《怪怖者》(the Uncanny),提到了我們熟悉卻又陌生的事物帶來的恐怖感,比如部分肢體,娃娃,機器人,面具,雙胞胎,鏡中倒影等等元素。超現實主義結合弗洛伊德的心理學理論,這些怪怖,奇詭的元素自然而然就被運用到了攝影中,成為了超現實主義攝影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

Hans Bellmer, Doll, 1935. Gelatin silver print.

Man Ray, Elsa Schiaparelli, 1933. Gelatin silver print.

Eugene Atget, Avenue des Gobelins, Paris,c. 1925-26.

Gelatin silver print.

Claude Cahun, Hands, c. 1936. Gelatin silver print.

Claude Cahun, Self Portrait, 1928. Gelatin silver print.

Claude Cahun, Self Portrait with Mask, c. 1928.

Gelatin silver print.

@Zourui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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