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水調研·挖掘上市公司價值，揭開資本市場真相
撰稿|渾水研究院市值研究中心 何離
事出反常必有妖，正如渾水調研之前所預測，知名珠寶上市公司萊紳通靈（603900）的「舉報」事件果然另有名堂。
2020年12月29日晚間，萊紳通靈公告稱，警方已正式受理公司舉報的關於董事馬峻、蔄毅澤涉嫌職務侵佔一案。
而馬峻、蔄毅澤不僅是萊紳通靈創始元老，更是沈東軍妻子馬峭的哥哥和嫂子，也就是沈東軍的大舅子。
馬峻方面顯然不會坐以待斃，昨天，馬峻和沈東軍妻子終於站出來向媒體澄清了這場風波「事實真相」，而沈東軍的一系列不為人知的秘密也被揭開。
家族內鬥緣起
沈東軍妻子已起訴離婚
據證券時報昨天報導，馬駿和沈東軍妻子馬峭向記者詳細講述了這場家族內鬥的前因後果，控訴了沈東軍在發跡後的種種「劣跡」。
事實上，通過馬駿方面的講述我們才知道，萊紳通靈董事長沈東軍的妻子早在2019年11月20號就已經起訴與沈東軍離婚。
而離婚也是很多富豪不可承受之重，最大的影響就是財產分割，如果法院判決離婚，那麼沈東軍持有上市公司股權就要被分一半出去。
最新數據顯示，沈東軍直接持有上市公司股份1.06億股，持股比例為31.16%，為上市公司第一大股東；馬峻和妻子則分別為第二大股東、第四大股東，夫妻二人合計持股1.04億股，持股比例為30.68%。
另外，馬峻和沈東軍還通過共同控制的南京傳世美璟投資管理有限公司，持有上市公司2.18%的股份。若以此計算，沈東軍合計持股比例31.81%，略高於馬峻夫婦的31.33%。
顯然，一旦離婚分割財產後，沈東軍的股份就只剩不到16%，第一大股東的位子就要拱手讓給馬駿夫婦，從而失去對萊紳通靈的控制權。
沈東軍顯然對這種結果無法接受的，他必須先下手為強，逼迫馬駿和馬峭退讓。
據馬駿透露，「沈東軍捏造不實證據去稅務和公安舉報，試圖威脅恐嚇我妹妹馬峭，阻止離婚分割財產。」
馬駿還稱，沈東軍不僅舉報了他夫婦，連妻子馬峭一起也被舉報了。而事實上，馬峭近20年都沒有在公司任職和領工資。
據馬駿透露，「在7月份的時候，他是舉報到了市稅務局稽查一局，說我們稅務問題，上市之前2005年到2015年稅務問題，這個東西都是經過正規的上市事務所審計的，經過證監會審批的，這個也會有問題嗎？他就是捏造一些東西。」
馬峭在接受證券時報記者採訪時認可了上述說法。
至於為什麼沒有公告這一重大事項，沈東軍在接受採訪時表示，法院並沒有判決是否離婚，所以並不需要披露。
馬駿兄妹控訴
沈東軍發跡後就飄了
那麼馬峭為什麼要和沈東軍離婚呢？這就涉及一些私生活方面的問題了，我們本來也不適合評點，但是這場舉報風波可能涉及上市公司控制權的變更，所以還是有必要說一下。
上世紀90年代，沈東軍從某航空公司旗下的旅行社辭職創業，但經營柯達數碼彩擴店的生意很快以失敗告終。失業的沈東軍變成了家庭婦男，每天在家中燒飯，然後站在陽臺上看著妻子馬峭下班回家，「那是最煎熬的三個月。」
1997年，沈東軍開始將目光投向珠寶行業，因為他的嶽父馬崇仁是地質學專家、著名珠寶專家，被業界尊稱「翡翠王」。在嶽父的支持下，他和妻子馬峭、哥哥、嫂子四個人共同創辦了通靈珠寶。
沈東軍也確實在經營上有兩把刷子，他從南京太平南路珠寶一條街的兩截櫃檯起家，不斷做大做強。到2002年，通靈珠寶在20多個城市建立了連鎖終端。到2016年上市前，通靈珠寶在全國擁有直營店76家、專廳185家以及加盟店237家，覆蓋北京、上海、江蘇、浙江、安徽等20個省（市）。
2016年11月，通靈珠寶以「滬市珠寶IPO第一股」的身份登陸資本市場。當年公司實現營業收入16.51億元，歸母淨利潤2.21億元。公司市值一度超過50億。
2017年4月，沈東軍主導收購了Leysen珠寶公司81%股權。當年12月14日，公司股票簡稱由「通靈珠寶」變更為「萊紳通靈」。
馬峻則向記者強調稱，「作為創始股東，其實我們一直都是讓著他（沈東軍）的，很多事情他拋頭露面就OK了，我們在後面做無名英雄也無所謂。」
但發跡後的沈東軍開始有點飄了，特別是在私生活上開始不正規起來。
「生了小孩以後我全心照顧小孩了，他也要求我在家裡面做全職太太一樣照顧小孩。」馬峭稱，「在這個過程中，我在家因為脫離公司也比較長時間，他就在外面亂七八糟的搞這些作風問題了。」
據馬峭透露，「在公司那個時候（沈東軍）就很多情人，他的很多助理都是他的情人，特別多，公司現在我都數不過來。其中他還有一個私生子的，私生子小孩已經18歲了，在我兒子2歲的時候，他私生子就比我兒子小兩歲，我兒子現在20歲，那個人也是我們公司的，我後來發現了這些事情。」
馬峭坦言，「我曾經也想過不離婚的，但是自從公司上了市以後，他搞影視公司以後，他這些所作所為我實在是不能接受了。」
「他2009年還在一份保證書上簽字，承諾斷絕與其他女子的男女關係。」馬峭稱，從2019年11月份以來，雙方圍繞股份等財產的分割僵持不下，「我要跟他分財產的話，他在公司的股份勢必受損，可能就控制不了公司了。」
馬峭說了很多沈東軍私生活方面的問題，讓人大開眼界，這裡懾於隱私就不寫那麼細了。
反正鬧到這個地步，感情肯定是不存在了，對於沈東軍和馬峭來說，最需要解決就是財產分割問題。
據馬駿透露，沈東軍本來是要給馬峭一筆錢，以換取他們放棄對公司股權的要求。但是遭到後者的拒絕。
不過對於馬駿兄妹的這些指控，沈東軍表示不便回應，但強調所謂保證書「沒有這回事」。而且也否認是離婚糾紛引發舉報。
家族內鬥殃及池魚
萊紳通靈公司治理危機
萊紳通靈1月4日晚間發布公告，公司董事會秘書劉昆因個人原因申請辭職，沈東軍行使董秘職責。資料顯示，劉昆是2020年8月才擔任董秘至今不到4個月，而這已經2017年以來離職的第三位董秘了。
事實上，自2017年以來，萊紳通靈就爆發離職潮。
2017年4月12日公告：公司財務負責人朱躍華提交的書面辭職報告；
2018年1月7日公告，公司董秘王芳因換屆辭職。
2018年7月28日公告：公司監事王小文辭職；
2018年8月4日公告：公司監事會主席莊甌辭職；
2018年9月4日公告：公司董事會秘書蔣悅辭職；
2019年1月3日公告：公司財務負責人周傳波辭職；
2019年2月1日公告：公司董事、常務副總裁趙堅辭職；
2019年2月21日公告：公司副總裁職務王慶成辭職。
對於這種離職潮，沈東軍和馬駿方面表露的原因並不相同。
「他的待人處事那些方式，我很不能接受。」馬峭稱，「我們公司有很多元老，幫著我們一起開創公司打天下的，自從公司上了市以後，他就開始清除這些人了。他是一個復仇性特別重的人，只要離開公司的人，他就把人家全部清除掉，為人處事很難看。」
而在對待創始元老和小舅子馬駿，沈東軍的做法更讓他憤然。
「其實這次有媒體也翻到，2019年我們的工資才4萬多到7萬多是吧？他明面上工資按290萬（年薪），我們之所以4萬多7萬多，其實就讓公司給我們交一個基本的養老保險什麼東西。其他的（都沒有）。」馬駿表示，「2018年的時候，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踢我們走，我們其實也就走了，也無所謂，放權給你。」
而在收購萊紳和更名「萊紳通靈」這件事上，公司內部也出現巨大分歧，這個沈東軍此前也在媒體上坦承。
相關報導顯示，更名遭到公司高管和經銷商的各種反對，大家都覺得，萊紳在中國知名度不夠，而通靈本身卻有一定的名氣，備受消費者認可。質疑聲不斷、高管離職、員工離職，沈東軍將此形容為「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也正是在2018年，馬峻和妻子蔄毅澤離開公司，不再參與公司的實際運營。
對於更換商標，沈東軍稱之為「換命」，他向媒體解釋：「外人看來，這件事情風險很大，非常艱難，甚至是不可理喻的行為。但是我的思考是，如果不換命，是幹不過紅海裡的品牌，從長遠看終究會死。但如果換一條命，變成王室品牌，然後進行差異化競爭，未來看就有了希望。打個比方，原來是個大專生，現在有了哈佛文憑，身份就不一樣了。」
如果說對經營理念的分歧，還能通過換人和溝通彌補，但是作為實控人家庭的破裂和主要股東間的爭鬥，則是對上市公司和品牌的重大打擊。
針尖對麥芒
權力爭鬥如何收場？
從馬駿方面來說，沈東軍通過極端手段逼迫馬家出局，這種釜底抽薪的做法無疑是將了他們一軍，自然會引起他們強力反彈。
而對於沈東軍來說，無論其個人作風和經營手段如何，但畢竟是萊紳通靈的創始人和靈魂人物，如果因為離婚導致自己失去控制權，那這對他來說顯然也是不能接受的。
分歧如此之大，彷佛是無法彌合。而在目前雙方都無退路的情況，只能是陷入無止境的鬥爭，最終會將上市公司拖死，造成雙輸局面。而作為上市公司，受損不僅是原始股東，還將損害公眾利益。
所以渾水調研認為，無論積怨多深，目前雙方都應冷靜下來，充分考慮對方的核心利益和訴求，坐下來談一談，找到一個可行的解決方案。
（渾水調研原創內容，轉載引用請註明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