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林是一位多產的作家,一生著作很多,這也得益於他的高壽(1911-2009),因為好多著作他是晚年才寫就的。從學術論文到翻譯文獻,再到散文書集,絕對是著作等身的人物。這樣的學者有「國學大師」之稱,旁人看來,當然是名實兩副,但我卻認為這一頂大帽,季老未必戴的起來。
熟悉他的人都大概知道,季羨林主要的研究方面是語言學,而且也不是中文,他主要研究的是梵文和吐火羅文,也就是古印度語,這些語言文字的大部分記載渠道是通過佛經流傳下來的,因而他對佛學也有一定的研究。簡要言之,他是一位著名的語言學者以及翻譯大師,但是在國學上,我幾乎通讀過他的散文集,包括《牛棚雜記》、《留德十年》、《天竺心影》、《集外集》等,也閱讀過他的《清華園日記》。讀完之後給我的感覺就是,有好思想、好文章、好段落、好句子,但是更多的,是給人一種雷同感。寫到國家關係,更是千篇一律。出訪印度時,是中印友好,印度人民樸實好客,眼睛有神,中國好;出訪日本時,是中日友好,日本人民樸實好客,眼睛有神;出訪非洲國家時,非洲兄弟樸實好客,眼睛有神,小孩純潔向上,中國兄弟好。每到一處必定是歡迎之人擠滿機場,歸去之時必是十裡長街相送。出訪之時必定會發生某個不知名的、樸實的勞動人民千辛萬苦趕來,或者送一個禮物,或者純粹就是道別,每到一個國家此事必發生,這便讓人乏累了。
再有,用詞上,「耄耋」一詞在季老散文中出現不下百次,大凡回憶之文,此詞必然出現;再有便是杜牧的《阿房宮賦》中一句「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鈎心鬥角」濫用過剩,凡寫景之文大多會有此句。
文章之結構,用詞之技法,我不敢多講,自然不比這些大師任務。但季老文中,論及責任、誠實、道德等諸多話題時,其思想毫無新意可言,比之蒙田、培根之輩遜色不止一點。季老在自己文中稱呼以上兩位是「思想家」,評論他們的文章寫的散,不同於他人(包括他自己)撰寫散文時講究技法結構。兩種散文在我輩看來自然評不出好壞。季老在書中也強調這一點。但在論述之時,季老的散文思想深度,我確實是不敢恭維的。總感覺好多文章不是用心寫出來而只是為了應付出版人隨意寫出來的。
季老在翻譯界素有威名,
他的翻譯大作《摩羅衍那》我也沒讀過,但據反響來看,肯定是名副其實的。
所以我認為,當然,這是自己的觀點。季羨林確實是一位翻譯大師,但是在國學上,他比之魯迅、老舍之輩,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大師之名不好當,晚年之時季老力辭國學大師、學界泰鬥、國寶三大桂冠,對此我倒是十分佩服的,且不說別人怎麼評論,季老自己,對國學大師這一頂高帽,還是有自己的認知的。
不知大家對此事有什麼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