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無涯/文
我以為我忘記了,
可是我沒有,
我以為我什麼都有,
可是我一無所有……
在回法國 的輪船上,她聽到音樂,知道再也見不到他了。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她是愛他的!
杜拉斯曾說,我已經老了,在我十七歲回到法國時,少女時代的瑪格麗特·達娜蒂約已為愛情而痴狂死去。
遇見,是彼此適合的靈魂。
繁華如海的城市之中,一條人來人往悶熱嘈雜的渡船上,一對剛認識的男女,各懷心事,有了第一次的交集,他邀請她坐上他的車子,她沒拒絕。
他愛她的美貌,愛她的青春氣息,她也愛他,但她更需要他的錢。她需要他的錢,給她生病的母親,她需要他的錢,給她暴躁好賭的大哥,就這樣各取所需。
有著糟糕的家庭背景,十五歲半的法國少女瑪格麗特·達娜蒂杜拉斯,與她在渡船上遇到的27歲的中國闊少,在法屬越南殖民地西貢,一段有始無終的愛情就這樣發生了。
我遇見你,我記得你。這座城市天生就適合戀愛,而你天生就適合我的靈魂。
城市的聲音近在咫尺,是這樣的近,在百葉窗木條上的摩擦聲音都聽得清,聲音聽起來仿佛是他們從房間穿行過去似的。在這樣的聲音裡,在這樣的聲音流動之中,他們愛撫著對方。
大海匯集成為無限,遠遠褪去,又急急卷回,如此的往復,我對他的愛不可理喻。
宿命的陰影,絕望盛開的愛情花朵,猶如一株漂亮的罌粟,終是無法擺脫命運的枷鎖。他軟弱,他哭泣,他去請求他父親的成全,她逃課,她一次次的深陷其中,彼此封鎖。恐懼、失望、淚水,愛的無助,也許只有身體才能緩解,一千次的表白,都比不上一次的縱情相擁。
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複。緣也好,劫也罷,若是註定,終不能倖免。
最終,在他父親的安排下,她的中國北方情人,娶了當時門當戶對的撫順姑娘,她也帶著他父親給的錢離開西貢,去法國讀書,結婚,離婚,寫書。
兩個人,經歷了結婚生子以及生活的顛沛流離。
時光易逝,思念,始於荷爾蒙,終於愛意。
我已經老了,我的面容已被深深的乾枯的皺紋,撕得四分五裂,皮膚也支離破碎了,它不再像某些娟細纖秀的容顏那樣……
此去經年,湄公河,河水在稻田裡蜿蜒流淌。他和她的妻子有一次到法國。
他打電話給她,他惦記著她!顫抖的聲音裡,她一接起來就猜出了是他!他對她說,和過去一樣,他依然愛她,至死不渝。
接完電話,我不知道她是否留下眼淚,她重重皮膚紋路的溝壑裡是否有了舒展!
此刻的杜拉斯應是幸福的,至少在多年以後,她仍然能確定,她第一次愛的那個男人,也一樣愛她,她的身心是舒展的。
張愛玲曾說過:「真正治癒你的,從來都不是時間,而是明白」。
無言的別離,不會再有更多,我的愛,已經容不下太多。深愛一個人,到了盡頭,突然發現,自己如此孤單。
大街上,行走著一些陌生的人,在我們的生命某處,總有一個人會出現。
也許錯過,也許會有彼此的遺忘,可是時光的盡頭,留下了故事,好像一道傷疤。
或是溫柔,或是疼痛,或者僅是,留在他(她)內心深處的某一滴眼淚。
小說以法國殖民者在越南的生活為背景,描寫了一名貧窮的法國少女與富有的華裔少爺之間深沉而無望的愛情。
「我」杜拉斯,一個白人女孩。
生活在一個支離破碎,怪異扭曲的家庭中。淳樸、剛強卻被世人欺騙,溺愛大兒子直至去世的母親;殘暴醜陋、乖戾好賭的大哥;善良向上卻在盛年死去的小哥哥。他們瞧不起我的中國情人,反對他,卻也默認他。在長達一年半的時間裡,我們不斷地幽會,盡情地滿足情感和欲望的需要。
但這段感情終究還是一段感傷絕望的愛情。「我」不能戰勝膚色和民族的偏見,不得不離開越南去法國。
北方富商情人來自扶順
從小順從父親,無力反抗父親,更無力反抗父親的金錢,被迫娶了老家撫順一個門當戶對的富家姑娘。在富商情人結婚那天,杜拉斯失聲痛哭。
小說很短,內容卻是深刻,幾個分散像碎片一樣的小故事,讀起來卻是清晰。
愛,就像是一壇多年的陳酒,再結實的蓋子,也蓋不住它的沉香;愛也像悄然開放的花朵,露出芬芳。
永遠不會停止的愛,既是戀它年輕時的芳華,也是愛她年老時,雨打飄零,歲月摧殘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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