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0月8日,南半球的春天才剛開始。但是在這個春光明媚的日子,紐西蘭北部一個只有兩千人的小島上卻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一名中國女性,名字叫謝燁,而兇手則是她的丈夫——顧城。
對新詩感興趣的朋友,聽到「顧城」這個名字應該都不會陌生,雖然今天顧城已經很少被提起。1980年開始,中國文壇出現了一個新的詩歌流派——朦朧詩派。顧城就是那個年代朦朧詩派的代表人物,被稱為唯靈浪漫主義詩人。因他的詩歌以童真稚趣見稱,因而又被稱為「童話詩人」。
顧城原籍上海,1956年生於首都北京。因為文革期間父親顧工被下放到了山東的某農場,所以顧城的少年時期是在山東度過的。無論今天文壇對顧城的作品持什麼態度,不可否認的是,顧城是一名出色的詩人。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兩行十八個字,卻成了中國新詩的拔萃之作,某種角度來看一點都不輸於唐詩宋詞。這首標題為《一代人》的小詩,是顧城於1979年在北京寫就的。寫這首詩的時候,顧城應該剛剛回到北京,而正是這次返回北京的列車上,顧城結識了妻子謝燁。
火車上偶然相識,此後顧城和謝燁相戀了四年,於1983年成婚。1987年謝燁陪同顧城離開祖國,開始了旅歐生活。1988年顧城隱居到了紐西蘭北部的一個名為激流的小島上,但沒成想的是,五年後他卻用斧頭剝奪了妻子美麗的生命而後自己吊死在了一棵大樹下。顧城之舉的確讓世人目瞪口呆。
據所有回憶顧城夫婦的文字稱,謝燁不僅有詩情,而且善良美麗、豁達寬容、能吃苦耐勞。說句良心話,這樣的女人時下真的很難覓。那麼是什麼讓顧城做出了那樣「驚世駭俗」的舉動呢,個人淺見因為寂寞。
英國哲學家伯特蘭·羅素說,一切偉大的著作都有令人厭煩的章節,一切偉人的生活都有無聊乏味的時刻。顧城雖然文學造詣很高,但不能例外的是,他也有他的無聊與乏味。而正是這些無聊與乏味在歲月的積累中讓他越來越寂寞,而正是這種寂寞讓顧城最後不能自已的做出了瘋狂的舉動。
那麼顧城的寂寞又源於何處呢?這些可以從諸多回憶顧城的文字中看出一些端倪,顧城的寂寞源於他的內心,源於他獨一無二的靈魂。顧城和謝燁曾生有一個兒子,小名叫木耳。生在一個詩人的家庭,但木耳的人生卻是不幸的。因為顧城壓根兒就不喜歡這個兒子,認為木耳是他人生路上的絆腳石,是他詩歌亡國的病毒。
其實謝燁在去紐西蘭之前就曾經懷過一次孕,因為顧城的阻撓,最後謝燁不得不一個人去醫院做了人流。到了紐西蘭後謝燁再次懷孕,顧城還想故技重施,但這次謝燁沒有如他的願最終生下了木耳。但是生下木耳顧城更加討厭這個孩子,有時甚至對這個小生命暴力相向,直接將小木耳從沙發上踢下來。
謝燁沒辦法,最後只能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將小木耳交給了紐西蘭土著毛利人收養。像這樣的事情不知道顧城的生活中有過多少,由此可見我們的大詩人個人主義了些。兒子的事對顧城是一種打擊,這種打擊無疑加重了他內心的寂寞感。但另外一件事才是顧城寂寞爆表的導火索,是他瘋狂舉動的引子。
根據顧城的遺著《英兒》一書的內容,人們猜測顧城最後的瘋狂是因為一個追逐利益的女人傷害了他,最終導致了他的崩潰。這個女人在顧城的書中被稱為「英兒」,真名叫李英,筆名麥琪。在顧城去紐西蘭前,李英就跟顧城認識了。那個時候顧城三十來歲,李英正是妖嬈綻放的年紀。
關於顧城和李英的是與非,本文就不作過多的贅述和議論了。如今李英女士已經去了天國,一切恩怨都已經結束。不過個人淺見,傷害顧城的豈止一個女人,而是他的內心。一個詩人,一個真正的詩人應該是耐得住寂寞的。但顧城的人生最後卻毀在了自己的寂寞中,這不得不讓人深思。
其實細讀顧城的作品你會發現,他是一個極端自由主義、極端個人主義和極端空想主義等多種極端思想的綜合矛盾體。一個人生活在人世間,很難讓所有的事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辦。當自己的意願無法得到滿足時,那麼寂寞這種東西就來了。一個人無法忍受內心的寂寞時,問題便接踵而至,最後就會出現顧城那樣的悲劇。
關於顧城最後的瘋狂舉動,時至今日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早已被時代的灰塵覆蓋。而時下我們教育孩子,只知道讓他們快樂的成長,帶他們去遊樂看電影。但殊不知教會他們忍耐寂寞,忍耐單調的生活更重要。因為被動給予的快樂終將讓人疲憊,而唯有通過自己的努力創造的美好才叫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