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故事可以讓人們熱情地擁抱思想。
——坤鵬論
一、存在主義是哲學家對概率的思考
坤鵬論認為,存在主義,是哲學家面對這個概率世界的思考。
概率,意味著理性與非理性交織,很多事是理性的,但也有很多事是非理性的,人生無常。
特別是那些與人相關、人參與其中的事,往往是複雜性的,非線性的,不確定性的,短期與長期甚至會有截然不同的現實呈現。
這就是坤鵬論以前在講複雜性科學中所提到的——像人類社會這樣的複雜性系統,始終處於秩序和混沌之間的混沌邊緣。
秩序就是確定性,混沌則是不確定性。
什麼是荒謬?
它其實是人們對概率世界的一種感受,是存在主義最重要的主題之一。
「當人對世界的理性和幸福的熱望,卻碰到了這個非人的毫無意義雜亂無章的世界,荒謬就產生了。」
馬塞爾則針對性地提出了「奧秘」這個詞,他認為,關於「我」的生存,是一個奧秘。
奧秘和問題的區別就在於,問題預設有正確答案,可以消解;奧秘沒有正確答案,我們只能和它一起生活。
而像戰爭、天災、新冠疫情等,就是概率中的那些極低可能性的實現。
它們極其罕見而不可預測。
很多時候,人們甚至認為它們根本就不是可能性。
它們被塔勒布稱為黑天鵝。
但是,它們永遠不可能被消除,它們永遠是可能性,永遠潛伏在世間萬物背後。
而存在主義哲學家,雖然,他們很可能自己都沒有清楚地意識到,但是,他們確實是從哲學角度思考概率法則下的人生種種困惑,特別是在極低可能性真實發生後的混亂。
這種時候,一直困於因果思想之中的人類,會大面積地陷入極度的悲觀、焦慮、迷茫、不知所措——虛無主義。
另外,存在主義哲學家在指出問題之後,都會針對性地提出了一些如何在概率世界中生存的建議。
也正因為意識到了現實世界存在著理性與非理性,這也使得存在主義哲學家認識到,2000多年來,以理性為主導的西方傳統哲學存在著兩個大問題。
第一個大問題是,理性是確定性的,是決定論的,是萬事皆有因果,未來是可預測的,過去不同則現在不同,現在所做的事情會影響未來所發生的事情。
但是,在遇到非理性事件(比如:戰爭、天災等)爆發時,理性無法給出令人信服的解釋,而篤信理性萬能的人們一下子變得無依無靠,猶如陷落汪洋大海,看不到岸,望不到邊,思想的無助與失落感寒徹心扉。
第二個大問題為,人,與生俱來就擁有理性與感性,很多時候,感性在人的決策、行動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可是,傳統的西方哲學自蘇格拉底、柏拉圖以後,就一直崇尚理性至上,將理性視為至善至美,而對於人的感性則認為是不完美的,殘缺的,甚至是粗鄙的,需要排斥的。
這就使得人不能正視自己感性的一面,甚至將其判定為缺陷、弱點,無謂地平添很多煩惱與痛苦。
因此,如果存在一條可以判定存在主義哲學家的標準,那就是對傳統的學院派哲學的深惡痛絕。
也正是以尼採、海德格爾等為代表的哲學家,在西方掀起了反哲學的浪潮。
二、存在主義的鼻祖是道家思想
自從新冠疫情以來,存在主義再次被人們重拾。
驕傲的人類再次在疫情面前,在小小的病毒面前,深刻地體會到了自己的渺小與無助。
而且,除了自己,再無依靠。
回顧歷史我們就會發現,存在主義的興起之時,往往也是社會大變革、大動蕩之際,比如:工業革命、一戰、二戰……
在這種時候,很多人,失去了原有的地位、曾經的擁有,甚至遭到新興力量的打擊,直接從天堂跌入地獄,自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如何走下去……
特別是像一戰和二戰的腥風血雨,人類完全被自己嚇傻了,他們沒有想到,人類可以瘋狂到如此地步,並且一次次突破瘋狂的底線。
尼採所說的虛無主義便在人類社會中油然而生了。
此時,人們發現,所留下的只有自己的身體和生命,能夠完全託付的也只有自己的身體和生命,而自己的身體和生命成了人生最重要的東西。
因此,存在主義,總是被災難喚醒,許多人求助於認為人生並非由理性主導的存在主義哲學家、作家。
當年,春秋戰國時期,中國沒落的奴隸主貴族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也就是面對地主階級的全面碾壓的社會大變革,提出了「為我」思想,一切要從「我」出發,要「貴己」,要「貴生輕利」,要「輕物重生」。
天下(社會)是無足輕重的,天地(物質世界)也是無足輕重的,一個人的首要任務就是保護自己的生存。
這便是道家思想。
而老莊後來進一步提到的「無我」,則是「為我」的極致,「為我」之極,就是向其對立面轉化,以至於「無我」。
與道家思想的誕生相似的是,存在主義這個令人費解的學說橫空出世的一個重要原因,即隨著西歐民族國家的崛起,綱常分明的封建制度土崩瓦解。
而其萌芽的另一重要契機則是,科學開始取代信仰。
因此,不管是現象學,還是存在主義,我們都能夠找到道家思想的影子。
這些坤鵬論在前面的文章中不止一次對比過,比如:莊子的齊物思想與薩特的「存在先於本質」、加繆的荒謬思想;莊子的心齋坐忘、唯道集虛與胡塞爾的懸置等,都存在著異曲同工。
三、存在主義的兩大分支
1.現象學派
對於存在,如果你能夠潛心思考,就會發現,你唯一可以確定為存在的,就是在你自己意識之內的東西。
你所相信的其他一切東西,比如:太陽、月亮、星星、住的房子、周圍的鄰居、歷史 、科學和他人,甚至是你自己身體。
它們都必須建立在你的經驗、思想、感受和感官印象的基礎上。
除了你的內在經驗和思想外,其他這一切都離你很遠,並且只有通過你的內在經驗和思想,才可能為你所知。
有人說,瞎說!為什麼我們可以用感官來證明那些外在存在?!
我們對於外在世界存在的信念發自本能和信念。
我們之所以能夠用感官證據來說明——肯定會有一個外在的物質世界。
其實,也只是因為我們已經在意識中預設了外在世界的存在。
我們很可能就是夢蝶的莊周,而且我們永遠無法從夢中醒來,因為並沒有一個可以讓我們醒來的「真實」世界。
人,不可能跳出自己的主觀,同時去觀察自己和世界,來確認兩者是否一致。
哲學家將這種兩難的境地稱為「自我中心困境」。
胡塞爾對此採取迂迴戰術 ,創造了現象學。
他懇請我們摘掉概念的眼鏡,重新認識世界,他號召人們回到事物本身——力圖對事物自身做出純粹描述。
儘管有些勉強,但他要求我們不要憑藉概念來看世界,而是以孩童的目光重新審視世界。
薩特是胡塞爾的忠實追隨者。
他在自己的小說《噁心》中列舉了許多例證,以胡塞爾的方式審視世界本來的樣子。
2.文採飛揚講故事的存在主義哲學家
另一派存在主義哲學家,對於他們來說,存在所研究的對象是具體的存在,而不是脫離現實的抽象理論。
他們認為哲學就是一種生活方式。
比如:克爾凱郭爾、列夫·託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加繆等文採飛揚的存在主義代表。
從古至今,哲學家們針對什麼才是智慧最佳的寓所,一直爭論不休。
是神話?是寓言故事?是詩歌?是理性?是解釋?是推理……
而存在主義哲學家用自己的實踐回答道:是寓言故事。
也就是採用講故事或者描寫刻畫的形式,從而讓共鳴者都可以故事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事實證明,寓言故事可以讓人們熱情地擁抱思想。
因為,人們被習慣和自欺矇住了心靈。
而融故事與哲學於一身的寓言故事最擅於喚醒人們,從而引發他們的反思,並在他們不斷的思想碰撞中,燃起燎原之火。
可以說,當年存在主義之所以流行,這一派的存在主義哲學家功不可沒。
坤鵬論一直認為,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比思想更能流芳百世,而文字便是思想之舟。
存在主義能夠比其他哲學思想更流行、更廣為人知,與存在主義哲學家普遍具備文學天賦,且都很能寫不無關係。
從前面的文章中,我們看到從克爾凱郭爾,到尼採,到雅斯貝爾斯,到馬塞爾,到薩特,到加繆……
個個都是活到老寫到老,一輩子筆耕不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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