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石、黃賓虹、徐悲鴻、潘天壽、張大千、林風眠、傅抱石、李可染,南京博物院《仰之彌高——二十世紀中國畫大家》特展集中了20世紀中國畫藝壇最閃耀的8位巨星。
然而在「戰疫」時期,全國文博場館閉館,《仰之彌高》和國內眾多大展一樣不得不關門謝客。如何讓精彩的展覽走出展廳走近觀眾,讓居家隔離的生活多一些品位和文化氣息?
新華日報社、南京博物院與交匯點APP聯合推出8集「藝術公開課」,請南博藝術研究所副所長、《仰之彌高》大展策展人龐鷗帶大家連續8天雲遊展廳,走進20世紀8位頂級中國畫名家的藝術世界。
繼齊白石和黃賓虹之後,今天龐鷗老師要介紹的是徐悲鴻。
龐鷗老師說,徐悲鴻是中國近現代美術的奠基人,對20世紀中國畫的影響力之大,可謂無人可及。他在當時的畫壇上就像一個伯樂,展廳中8位中國畫大家中,好幾位與他有密切的有關係,前面介紹的齊白石《尋舊圖》,就見證了徐悲鴻對齊白石的幫助和扶持。對於張大千,徐悲鴻極為推崇,甚至寫下一句廣為人知的評價:「五百年來一大千」。傅抱石是徐悲鴻提攜、介紹,才得以去日本留學,回國後徐悲鴻又為他提供工作機會,這才有了之後的傅抱石。李可染,是徐悲鴻親自領著上門,請齊白石收他為徒。徐悲鴻就像20世紀中國畫壇的一個樞紐,有著無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展廳裡的《九方皋》替換了之前展出的《愚公移山》,這幅巨製堪稱中國近現代美術史的經典之作。
九方皋圖(紙本,設色,縱139釐米 橫351釐米,徐悲鴻紀念館藏)
《九方皋》為 20 世紀中國畫不朽的曠世傑作之一,此作代表了 20 世紀前期中國人物畫的最高水平。此畫徐悲鴻創作於南京丹鳳街中央大學。畫取材於《九方皋相馬》故事。九方皋看到的是馬內在的精神和能力,注重馬的本質特徵而不重馬的皮毛,注重它的精髓而忘掉它的表面現象,九方皋相馬的價值,更遠遠高於千裡馬的價值!
畫家對畫的主人公細心塑造,九方皋叉腰昂首站立,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前方的那匹黑色駿馬,爍爍放光的二目流露出不凡的氣質與高超的智慧。他的胸有成竹與身後兩個淺薄之徒的自命不凡都被描繪得栩栩如生。徐悲鴻筆下的馬都是不帶韁繩,追求自由的野馬、奔馬,而唯有這匹黑緞似的駿馬心甘情願被紅韁所制。對此,徐悲鴻解釋說:「馬也如人,願為知己者所用,不願為昏庸者所制。」作者運用擬人的手法以馬喻人,有遠大抱負、追求的有識之士, 願意成為棟梁之材,卻不甘心服務於庸人。有賢才之人更希望自己是一匹千裡駒,得到像九方皋那樣的慧目的發掘,找到適合自己的用武之地。
《群奔圖》同樣是徐悲鴻的代表作。龐鷗認為,早在唐代,就在韓斡、曹霸這樣以畫馬著名的畫家,宋代李公麟、元代趙孟頫也有馬為主題的作品傳世,但是徐悲鴻的馬是前所未有的,他用高超的寫實能力和嫻熟的中國畫筆墨技巧,使筆下的馬紛紛動了起來,具有強烈的視覺衝擊力,似乎這些馬要向觀眾奔馳而來,從觀眾的眼前和身邊擦身而過,其精神氣質和力量與傳統中國畫中的馬全然不同。
徐悲鴻《群奔》
群奔圖(紙本,設色,縱95釐米 橫181釐米,徐悲鴻紀念館藏)
本幅為徐悲鴻的代表作品之一。六馬組合,呈現於畫面之上,構圖的安排、墨色濃淡的把握都體現了畫家紮實的繪畫功底和
極具天賦的想像能力。畫家以線條和墨塊簡練地揮寫出運動中的馬群,以畫面中部第三匹馬為核心,傳達著無堅不摧的力量。馬與馬之間的關係疏密有致,上下空間飽滿,以顯一往無前的磅礴之勢。畫家將西方繪畫的透視融入其中,運用顏色的輕重,區分主次前後。六匹馬形態各異,體態優美。畫家運用重墨、重色和高光處留白的部分產生對比,使最前面的一匹馬最為突出。右邊第二匹馬與左邊第一匹馬墨色稍淡,拉開了和最前面馬的距離,中間兩馬一灰一棕,使用輕重不同的墨線,形象地表達了馬的動態。
最遠處的馬,我們只能看到寥寥幾筆繪出的馬頭,雖然極其概括,觀者卻能感覺到四肢軀幹的位置和體會到它們聚集在一起所形成的強大衝擊力。畫家運用了大角度透視造成的力度,誇張馬腿長度,盡現了駿馬風馳電掣之勢。作品奔放而沉雄,體現出徐悲鴻創作的浪漫主義情懷。
唐·韓幹《照夜白》
李公麟《八駿圖》
趙孟頫《浴馬圖》
側目圖(紙本,設色,縱111釐米,橫109釐米,徐悲鴻紀念館藏)
此畫繪於徐悲鴻在新加坡為抗戰籌款之時,畫家把虎視眈眈、張著嘴、露著尖牙的毒蛇喻為挑釁者,雙目放光的瘦獅則象徵著中華民族,它已經覺醒,目光中充滿著對於敵人的鄙視。
徐悲鴻正是在對具有高度故事情節性以及對獅子充滿威嚴的精神狀態的準確傳達中,特別是從獅子的面部表情和眼神的表現上,充分體現了其生動傳神的藝術境界。作品在獅子強烈的動勢、情節性表現、高度想像力、畫面對藝術家民族情感和個性氣質的成功傳達上,都體現出了徐悲鴻藝術的浪漫主義情懷。
喜馬拉雅山(紙本,設色,縱36釐米,橫52釐米,徐悲鴻紀念館藏)
徐悲鴻使用尼泊爾皮紙,展現喜馬拉雅山雄渾蒼茫的氣勢。他將水墨洇滲用到極致,畫面上有如水在流動,氣在蒸騰,雲遮霧靄,變化萬千。
畫家用大面積的灰墨暈染表現霧氣繚繞的山巒,巧妙的留白讓積雪皚皚的珠穆朗瑪頂峰熠熠生輝。畫家不用線條,獨創以全紙著墨,展現光色變幻的大寫意典範,水墨的韻味令雪山瑰麗的景色愈加動人。
印度婦人圖(紙本,設色,縱108釐米,橫52釐米,徐悲鴻紀念館藏)
1939年12月6日,徐悲鴻應泰戈爾之邀,經新加坡、仰光、加爾各答,抵達聖地尼克坦。
徐悲鴻在印度期間積極參加社會活動。他經常出席各種文藝演出,特別熱愛泰戈爾主創的歌舞劇及民間舞蹈。他仍竭力吸收印度各民族的文化,畫展對他更有吸引力,總是熱情地應邀出席印度畫家的畫展。他參加社交活動或出外旅遊時,都會與當地群眾交友攀談,細心觀察他們的生活和當地風土人情,從中汲取繪畫素材,此後畫出了多幅印度婦女、男子、樂師和美術學院師生的速寫。
此圖便是在多幅速寫與素描的基礎之上完成的一幅人物題材的中國畫。在這幅畫中,徐悲鴻把西方繪畫的元素與中國畫的方法相結合,具體說就是對於人物面部、手部等處採用了西方素描的創作手法,凸顯了人物的體積感與光感,而衣服、座椅等處則運用了中國畫的勾線設色的方法。這種中西結合的創作方法影響了整個人物題材中國畫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