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袁老師以前的學生出來說話了:一位十五年前畢業的學生馮泓瑋,在網上實名指證,袁老師,對他就有打罵、茶葉水潑臉,還把家長約到校外索要好處。
一位十一年前的學生說,袁老師喜歡用書本、練習冊、三角板等物抽打學生的臉,會在全班學生面前連打一個同學十幾個耳光,還會撕學生的書或作業本,把書或作業本扔在地上讓學生去撿。這些行為,有明顯的羞辱人的用意。
直到去年,繆可馨還挨過袁老師的耳光。袁老師也收過繆可馨家長給的「好處」。
繆可馨和其他同學就一直在這樣的環境裡學習。
由當地政府辦、教育局、公安局組成的調查組通報,事發當天,袁老師沒有對繆可馨沒有打、罵等行為;批改作業也是正常進行的。但是,羞辱人的意圖,並非只有通過打罵來實現。
在《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讀後感寫作、批改過程中,繆可馨是否受到袁老師的羞辱?繆可馨按照袁老師的要求,認真修改作文,最後得到一個「傳遞正能量」的批語,給人的感受是:你就是修改了作文,也不是「正能量」!這是不是羞辱?調查組有沒有考慮這種可能性?
一屆屆的學生,都在袁老師的淫威下渡過幾年小學階段。習慣袁老師淫威的,還有家長。
自己孩子的同班同學跳樓死了,家長們還能因為「老師沒錯」而齊刷刷地給老師獻上一排大拇指,而視一個同齡孩子的死為無物。
在繆可馨面前,這些家長太沒有人性。在袁老師面前,他們表現出足夠的奴性。
自己的學生在上完自己的課後跳樓死了,老師第二天還能正常上課,還能與同事說說笑笑。在學生面前,這個袁老師太沒有人性。她有的是狼性。
這一排大拇指,不是一個孤立的、偶然的行為。這是集體墮落的一個鮮明的標誌性事件。
這一排大拇指,好像一張張塗滿獻媚、討好的臉,向袁老師表示忠誠與臣服。因為他們的孩子還在袁老師的淫威之下。他們集體選擇了跪服,他們集體獻上跪服,來換取袁老師對自己孩子的恩典,避免成為下一個繆可馨。
在權勢面前,除了跪服,他們想不出別的辦法,或者他們不相信別的辦法。只有跪服,才能多一份活下去的保障。
但是,繆可馨用她的死,對袁老師,對眾多臣服的家長,說出了一個字:不。
繆可馨生前的同學們,現在可以從袁老師的淫威下擺脫出來了。
如果他們將來想不起自己的同學中有一個繆可馨,那麼,他們當中,也會有人變成袁老師那樣的人。這種可能性極大。
為什麼,讓一個一貫摧殘學生的人離開講臺,要用命來換?學校有關負責人,該不該被追究領導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