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學術期刊《整體環境科學》近日發布研究,估計2005-2010年「中國淡水魚之王」長江白鱘已滅絕。科研人員2003年以來沒有再發現過白鱘。長江流域的許多物種都被認為處於滅絕的邊緣,非常有必要儘快用各種適當的方法評估滅絕的風險,以便採取適當的保護措施並確定優先級,從而避免更多可能發生的滅絕。(1月4日《新京報》)
想想心疼,不敢說物種滅絕的步子越來越快,但瀕危物種的生存環境不斷惡化恐怕也是事實。一邊是生態環境遭到嚴重破壞,恢復起來尚需時日,一邊是某些饕餮之徒的貪慾難以節制,早已列入國家保護名單的珍稀動植物不時就因為被端上餐桌而曝光,沒被曝光的估計更多。肆意捕獵野生珍稀動物滿足饕餮之徒口腹之慾的事在我國司空見慣,至於捉鳥逮青蛙更是尋常,掏鳥蛋撈蝌蚪幾乎是很多鄉村少年最喜歡的「遊戲」。在這樣生態保護意識極度匱乏的社會背景下談保護珍稀物種,誰聽得進去?要是誰還想高深一點講講「舌尖上的倫理」,誰聽得懂?
我先舉幾個例子。
雖然20年前本地政府就開始實施了天然水庫、河流禁漁制度,而且每年都公布了禁漁期,然而,好像根本就沒人在乎,也許沒幾個人知道那回事。我家附近有一條河,河堤之下,一年四季都有人在釣魚,河面上每天都可以看到有劃著小船捕魚的。連釣魚的人們自己都說這條河裡的魚越來越少,也越來越小,那些「釣友」甚至不肯放過一寸多點的小魚。我不知道人們是否想到,為什麼蚊蟲越來越猖獗?它們的幼蟲遭遇天敵的機會越來越小。這還是在縣城啊,捕魚釣魚的地方離政府大樓不過1000米,河邊掛幾條禁漁的標語就算保護?應付差事而已,我從來就沒見過漁政部門沿河執法。顯然,所謂的禁漁制度也不過就是一份空頭文件而已,恐怕基層漁政部門文件發過標語掛過,就以為自己「圓滿完成任務」,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沒有執法,沒有法治,習慣了無視自然生態平衡的人們恣意妄為,一切為了舌尖上的味道,哪裡還會憐惜什麼珍稀物種或者尋常三春鳥蛙?事實上由於農藥的過度使用,加上農村地區池塘堰壩逐漸消失,農田裡青蛙也越來越少。儘管如此,春天捉蝌蚪夏天逮青蛙的情況仍然很普遍,有收購青蛙的一夜就能裝滿一車。有一年,我就在離新縣政府大樓不遠的地方,看到好幾張捕鳥網,站在政府大樓上肯定可以看到。保護生態平衡實質上還遠沒有形成社會共識,甚至在某些政府官員的腦袋裡也沒有生態平衡的概念,至於跟他們講舌尖上的倫理簡直是對牛彈琴。
人們舌尖上不講倫理,對動物的態度缺乏生態倫理不止這些,我曾經看到有報導披露,由於人們對松果的需求量增大,松鼠食物來源少了,嚴重影響松鼠的生存。人們不僅具有攻擊性地跟動物搶地盤,還不自覺地就在跟動物搶食物,更不用說故意惡化環境逼得很多動物都無家可歸。
與此同時,人們對植物也同樣缺乏尊重,甚至可以用「斬草除根「來形容。比如,我經常在大街上看到有賣「三根草」的,就是蒲公英、枸杞、茅草的根,說是用這幾種植物的根煮水,喝了可以「去火」。本來我也不打算就此說三道四,但多次看到人們挖的蒲公英都帶著花朵,我就有點看法了,難道多等幾日,等蒲公英的花開罷再挖不行嗎?人們急功近利竭澤而漁毫無顧忌,生態倫理蕩然無存。長江白鱘滅絕之後,下一個要滅絕的又會是哪一個?
要想讓人們的舌尖上也講一點生態倫理,單靠道德說教早已證明是虛幻的妄想。比如發了禁漁文件後,必須讓水上環境保護執法管理跟上現實的節奏,執法常態化,讓那些企圖違法捕魚的每天都有可能撞上執法人員而不得不收斂起來。
以法治建設來促進舌尖上的倫理建設,雖然任重道遠,但一小步的努力不僅保護著生態平衡,也維護了我們人類作為智慧而文明的生物的榮譽。
我想,我們還可以做得更多,就目前而言,有很多人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有禁漁令,所以,禁漁令應該進入中小學校園,把禁漁作為常識編入中小學鄉土教材,讓孩子們從小就對禁漁有個思想準備,使他們早一點明白禁漁的意義所在。包括禁止捕獵鳥獸、禁止傷害一些植物的花朵、幼芽等等,都不妨編入本土教材,至少也應該把相關內容宣傳到中小學,在中小學生中普及生態保護意識,也許生態平衡意識才會更快地成為社會共識。
來源:紅網
作者:馬長軍
編輯:田德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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