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覺得壹讀做得多麼牛,只是因為我們的某些同行做得太差了。」
「中國媒體的市場化水平低到簡直令人髮指的程度。」
「只有時刻準備第二天死去的公司才會活得更長久。」
「傳統媒體是不可能轉型的,媒體轉型是一個真問題,但是一個偽概念。」
「在網際網路時代,從來都不是要補短板,而是要把長處發揮到極致。」
……
中國青年網北京5月17日電 (記者 張樂 金碩)這是一個敢講敢說的前媒體人,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但言辭犀利,真的是「說的比唱的好聽」;這是一個最不像總裁的傳媒機構總裁:已過而立之年,也早已是時政報導的「老江湖」,卻整天頂著張娃娃臉。工作很嚴苛,生活很隨性,甚至偶爾抽風,自認為下屬對自己是「又愛又怕但肯定是愛大於怕」;這是一個給司局級官員和部委新聞發言人教授「媒介溝通」課程的國家行政學院特聘教師,也經常出入於大學課堂:所以偶爾也會「學術範兒」附體,嘴裡冒出各類專業詞彙,嚴肅卻也不失情趣,ok,no,他習慣以這樣的連詞輔助自己的表達。
壹讀傳媒總裁、總編輯馬昌博至今都喜歡跟人邊喝咖啡邊談事,「做記者出身的人都喜歡咖啡館」。儘管他已遠離記者一線若干年,這個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
曾經供職於《南方周末》的馬昌博2011年底選擇離開,與現為今日頭條副總裁的林楚方,一同創辦了壹讀傳媒。現在,壹讀傳媒從當初的一本雜誌,變成了以視頻和新媒體著稱的「基於移動網際網路的內容生產商和傳播商」,被稱為是「媒體轉型的標杆」。甚至在2015年年初,壹讀傳媒主動停止了紙質版的發行。
「雖然思想有點糊塗,但是人還是夠聰明」
畢業多年,馬昌博如今依然經常出入校園授課。 圖片由本人提供
儘管已經離開三、四年,提起《南方周末》馬昌博還是極其坦誠,「我特別喜歡《南方周末》,我也很尊敬我的老東家,它實現了我在青春期所有的光榮與夢想」。高中時想讀新聞系當記者的他,就是因為翻出了那篇著名的「總有一種力量讓你淚流滿面」的新年獻詞,「當時讀了就覺得一定要做記者」。他率性難掩。
其實《南方周末》之前,還未大學畢業的馬昌博就已經是「圈裡的人」了,「剛上大四就轉正,成為《時代人物周報》的正式記者」。提起十多年前的「光輝事跡」,話語中他滿是自豪。他與《時代人物周報》的創始人劉豐相識於一家知名論壇,「我當時就說想去實習,他同意了,大意是說『雖然思想有點糊塗,但是人還是夠聰明』。」
讀書時的馬昌博的確「夠聰明」,讀了新聞系之後,他天天「貓」在圖書館讀書看報紙,「很不應該的把圖書館訂閱的《南方周末》畫得亂七八糟,分析一篇文章到底是怎麼寫的。有多少採訪者,多少個公開信源,多少匿名信源,是如何轉折的,用了哪些連詞……
「為什麼創業?就是希望除了孩子之外,還有一個東西是自己的種」
從某種程度上講,馬昌博目前的職業應該算是「商人」。職業身份的轉換,從他身上似乎也能看出一二。 圖片由本人提供。
馬昌博笑談最近發生在他身邊的一件事,「我有不少女同學的老公都去創業了,天天也不著家,壓力特別大。她們就組了一個『怨婦群』,有一天忽然把我給拉進群了,氣勢洶洶地問我男人為什麼都要去創業」。
「就像男人都希望孩子是自己的一樣,希望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東西是自己的種兒。」馬昌博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馬昌博在《南方周末》的日子,過得充實而開心,甚至可以稱之為「少年得志」:曾經是最年輕的資深記者;編輯公認的最靠譜的「少壯派」之一;南方報業所有獎項拿個遍,甚至因為連年得獎,以至於領導專門提出要求「優秀員工不能一個人連年被評」。
他把《南方周末》比成一棵大樹,「大樹的好處是可以遮風大雨,壞處是做得再好,永遠是《南方周末》的,而不是馬昌博的。」儘管做得很開心,他依然不甘心。
「壹讀的核心優勢是內容的解釋力和創意的標準化」
「我們內容的標準不是行業標準或者某類知識的標準,而是見識的標準。」習慣於授課的馬昌博對於定義的拿捏與把握極其中肯。他舉了這麼一個例子,「冬天到了,我們會想為什麼南方不裝暖氣呢?這不是新聞,但卻是此時此刻你想知道的信息」,他補充道,「我們不做信息,我們做的是知識,是符合階段性情緒的知識。」
在馬昌博看來,壹讀並不是專業判斷者,而是專業的傳播者。「我們並不是科學家,只是把枯燥的知識做一個翻譯告訴你。」他非常看重「翻譯」二字的含義,「很多人都說記者要從雜家變成專家,做專業性記者,跑醫療口,難道跑幾年就可以做到給自己看病?胡扯麼這不是!」他很用力地攥著手中的餐巾紙團,來回揉捏,「該做的是,把科學家說的東西用不出錯的方式翻譯過來,讓大家看懂。」
所以他一直強調壹讀的定位,「我們是知識的翻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