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出生的法國電影大師讓·呂克·戈達爾北京時間4月8日在瑞士洛桑藝術設計大學的Instagram帳號上舉行了首場網絡直播,主題為「冠狀病毒時代的影像」。直播持續了將近100分鐘,吸引了全球數千網友觀看,其中也包括不少中國的電影粉絲。有網友統計,這場直播下的評論區至少出現了12種不同的語言,將近三分之一都使用中文。有中國網友給老爺子送了「火箭」,更有網友驚呼:活的電影史來了。
今年90歲的戈達爾被認為是法國「新浪潮電影」的主將。1960年,他拍攝的第一部電影《精疲力盡》被認為是上個世紀法國「新浪潮電影運動」的開山之作。他隨後的拍攝的《狂人皮埃羅》《中國姑娘》等影片都在國際上取得了巨大的反響。他的作品風格多變,而且幾乎沒有間斷過。2014年,他拍攝的《再見語言》依然以其獨樹一幟的風格入圍法國坎城國際電影節的主競賽單元。可以說,戈達爾是一位真正的藝術電影史上的「老炮兒」。他已定居瑞士多年。
昨天出現的戈達爾狀態非常不錯,他穿著一件綠色的背心,戴著黑框眼鏡,右手拿著一根碩大的雪茄,不時拿起手中的iPhone8 手機查看,文藝範兒十足。
整個直播全程用法語對話。直播過程中他三次被追問,為什麼之前沒有給去年去世的另一位電影大師阿涅斯·瓦爾達開門?戈達爾的身體狀況看起來非常不錯,他笑稱自己在電影中找到了「抗生素」,可以讓自己的軀體不受生活「細菌」的侵蝕。戈達爾對於中國非常有興趣,不過他也坦承,自己其實不太分得清楚中國文字和日本文字。他說,如果自己這輩子不去當導演,就很可能會成為一名饒舌歌手。戈達爾精力旺盛,作品不斷,對此,他認為,保持激情是作為一名導演的職責所在,導演這個職業跟畫家和科學家一樣,需要保持高度的熱情、質疑的精神和理性的判斷。提到現在的新冠病毒疫情,戈達爾的回答也非常有個性,在他看來,病毒的傳播在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交流」,就像在社交網絡上的一條爆炸式的新聞,可以在很短時間內傳播到全世界各地,也就是所謂的「病毒式的傳播」。病毒需要不斷找到自己新的宿主,需要去鄰居家,「就像鳥兒尋找自己新的窩一樣。」雖然絕大部分人都能在感疫情過後後活下來,但我們的生活也在很大程度上被改變了。戈達爾分享現在自己的生活,每天看一兩次電視節目,主要是公共頻道;只看《解放報》等三張報紙;平常也會看電影頻道中的老電影。總體而言,他認為電視節目還是在不斷進步的。在100分鐘的直播中,戈達爾分享了自己很多的回憶,比如他跟電影大師侯麥的友誼。戈達爾稱,只有跟侯麥、特呂弗等幾位密友在一起,才會談論私人生活,大家還可以聚在一起在一個下午的時間裡把一部電影連看4遍,並且暢談自己的觀點。
戈達爾的最新作品是《影像之書》,曾經入圍2018年坎城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當時他在瑞士家裡接受媒體視頻採訪,被問起「這部影片中的聲音和畫面為什麼完全對不上時,他回答,是自己故意將聲音從畫面中分離出來,「我不希望聲音只作為畫面的附屬品而存在。只有這樣,電影裡才會有真正的對話、評論、討論。完美的電影放映不一定要放在銀幕上,也可以是在咖啡館裡。大家看著一部默片,然後有聲音從咖啡館四處的擴音機裡放出來,忽然之間,大家發現那些聲音和畫面對上了。如果能有一次這樣的體驗,我相信一定效果很棒」。
戈達爾說,如果疫情狀況好轉,這個夏天他會在瑞士尼翁的電影節上推出以下嘗試:觀眾可以在這部電影的任何鏡頭前停下,將聲音和畫面分離開來,然後剪輯出自己新的電影版本來。另外,他還透露,未來自己會遵著一首取自歌劇音樂的節奏來創作一部電影,藉助電影的情節,可以讓傳統的歌劇音樂煥發出生活的氣息。昨晚出現在直播中的戈達爾狀態非常佳,尤其是他身上穿的這件綠色的背心和駝色的燈芯絨的長褲,吸引了很多網友的眼球。一位網友直播完後寫道:老爺子今晚已經將綠色針織背心帶火了——真帶貨達人也!另一位網友調侃道:一批文藝青年已經去買綠色背心和駝色燈芯絨褲子的路上。
連結:昆汀·塔倫蒂諾一口氣連發8篇影評
新冠疫情期間,多名電影大師都用自己的方式來吸引眼球。比如西班牙電影大師阿爾莫多瓦用日記的形式來記錄自己對於疫情的思考;《社交網絡》的導演大衛·芬奇給英國國立影戲電視學院的450名學生上了一堂網課。《低俗小說》的導演昆汀·塔倫蒂諾化身影評家,一口氣將8篇影評發表在自己2010年收購的新比佛利電影院網站上。值得一提的是,其中包括他心愛的港臺武俠片——1978年的《勾魂針奪命拳》。
來源:北京日報客戶端|記者 王金躍
編輯:金力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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