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讀《素書》,通覽全篇,睿文批註繁冗,獲益良多,所謂素書,宋人張商英釋意:「素者,符先天之脈,合玄元之體,在人則為心,在事則為機,冥而無象,微而難窺,秘密而不可測,筆之於書,天地之秘洩矣。」以此論之,《素書》乃暗藏天地之玄機,萬物之陰陽,成敗之要義,治國安邦之妙策,明君得此,俯察人情,洞悉肺腑,仰觀天道,知其進退,得其要旨,必能興邦安民,富國強兵!
如此奇絕之書,能盡得其玄妙者,未知有幾人,後世評述,子房亦未得其詳。「黃石公,秦之隱君子也。其書簡,其意深;堯、舜、禹、文、傅說、周公、孔子、老子,亦無以出此矣。然則黃石公知秦之將亡,漢之將興,故以此書授子房。而子房者,豈能盡知其書哉!凡子房之所以為子房者,僅能用其一二耳。」
賢達如子房,尚不能算無遺策,而有經天緯地之才者孔明仍有百密一疏之時,身先身後通曉八百年的劉基可謂神機妙算,終至名落相位,遺恨終生,若得《素書》之密要,必能風雲際會,御控乾坤。
明孝宗弘治年間,所載之事輯入《四庫全書》其云:「黃石公者,吾不知其何如人,亦不知其所自始。但聞秦始皇時,天下方清夷無事,群黎束手聽命,斬木揭竿之變未纖塵萌也,韓國復仇男子張良,策壯士陰襲之,萬夫在護不支,大索十日不得,其目中已無秦,謂旦夕梟政首掛太白旗而快也。
遊下邳圯上,徘徊四顧,凌轢宇宙,即英雄豪傑孰有如秦皇帝者,秦皇帝不畏而畏他人耶?俄爾,一老父至良所,墮履圯下顧謂良曰「:孺子下取履。」良愕然,為其老,強忍下取履,跪進,老父以足受之,良大驚。老父去裡許,還曰:「孺子可教矣。後五日平明與我期此。」良怪之,曰:「諾。」五日平明往,老父已先在,怒曰:「與老人期,後,何也?去,後五日早會。」良雞鳴而往,老父又先在,復怒曰:「後,何也?去,後五日復早來。」
良乃夜半往,有頃,老人來,喜曰:「孺子當如此。」乃出一編曰:「讀是則為王者師。後十三年,子求我濟北谷城山下。」遂去,不復見。
旦視其書,乃太公兵法,良奇之,因誦習以說他人,皆不能用。以說沛公,轍有功。由是解鴻門厄,銷六國印,擊疲楚,都長安,以有天下。其自為謀,則起布衣、復韓仇、為帝師,且當其身免誅夷詔獄之慘。
後十三年,過谷城山,無所見,乃取道旁黃石葆而祠之,及良死,並葬焉,示不忘故也,故曰「黃石公」。嗚呼,良之所遇奇矣!或曰:老人神也!愚則曰:「此老氏者流,假手於人以快其誅秦滅項之志而已,安享其逸者也。」聃之言曰:「善攝生者無死地。」又曰:「代司殺者,是謂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希有不傷手矣。」此固巧於避斬殺,而善於掠榮名者,是以知其非神人也。蘇軾之言曰:「張良出荊軻聶政之計,以僥倖於不死,老人深惜之,故出而教之。」
夫愛赤子者,為之避險絕危。老人之於良也,嘗試之秦項戈矛之中,而肩跡於韓彭殺戮之際。如是而謂之愛也奚可哉?
《素書》一帙,蓋秦隱士黃石公之所傳,漢留侯子房之所受者。詞簡意深,未易測識,宋臣張商英敘之詳矣,乃謂為不傳之秘書。嗚呼!凡一言之善,一行之長,尚可以垂範於人而不能秘,是《書》黃石公秘焉。得子房而後傳之,子房獨知而能用,寶而殉葬;然猶在人間,亦豈得而秘之耶!
予承乏常德府事政,暇取而披閱之。味其言率,明而不晦;切而不迂,淡而不僻;多中事機之會,有益人世。是又不可概以遊說之學,縱橫之術例之也。但舊板刊行已久,字多模糊,用是捐俸餘翻刻,以廣其傳,與四方君子共之。」
原典著述,皆為金句警句,滿篇俯拾,字字珠璣,詞賾句奧,醍醐灌頂,宜當謹記,日以三省。
《素書》一卷,據說乃秦朝隱士黃石公所作,傳給了漢代謀士張良。該書語言簡練、含義深遠,不是輕易就能夠領會的,宋代的大臣張商英對此有詳細的敘述,並稱它為無法傳授的秘籍。凡是一句好話、一技之長,都可以做人家的典範,而不能秘而不宣,所以,黃石公一定是找不到合適的人,不願意傳授啊。後來,他發現了張良,並把《素書》傳授給他,張良不但了解了該書的精髓,而且能夠運用於實踐,他太珍惜這本書了,所以拿它來為自己殉葬。
這本書語言直白,說理明確而不晦澀,論事切中要害而不迂腐,平實而不偏激,對事物的發展變化有深刻的把握,有益於學習做人處世。它內容博大精深,又不同於普通的遊說之學,也不是簡單的縱橫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