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
我與劍峰即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在10多年前就有幸讀過他的詩句;陌生,是因為我們只匆匆見過3次面而已。
對詩歌領域來說,劍峰一直在環城路上行走,卻一直在用樸實的文字書寫生活。細悟劍峰的詩句,能讓人的靈魂戰車跌宕起伏。也可以說,劍峰在生活的沉思中,給了我一個應該去創造和奔赴的啟動。
劍峰不是專業詩人,這是真話。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發行的劍峰的詩集《無意的時針》,恰恰證明了劍峰幾十年來一直在詩歌裡探索和追逐。美麗的文句是對生活的提煉,字、詞、句、篇不僅給了讀者暢快的淚滴,還讓讀者在航行的船上明白什麼是主道——
自那時起
河流、沙灘、田野
漸漸被道路、橋梁侵蝕
綠色的大地
種植出幢幢高樓
它們俯視芸芸眾生
而你瞳孔裡的世界
深深眷戀的太陽、麥地
結滿思想的果實
這充分說明了劍峰在長期繁忙而理性的工作中,思索生活,發現生活,探索生活;在生活中筆耕不止,創作出很多敢與專業文學者媲美的詩歌,這體現了詩歌和生活同時在光陰的路上邂逅劍峰。
這既是詩與生活的品質追尋,也是劍峰與詩和生活的不解之緣。他自身的素養與詩歌的內涵遙相呼應,彼此牽引——
迷醉的靈魂在異度空間相會
渾然不知甜蜜諜殺的來臨
你不留痕跡地神秘消失
因為得到了上帝的眷顧
殘留的芳香是天使的影子
來自寫給瑪麗蓮·夢露的《空中家園》,對於一個具有很高的人生價值觀的人來說,「一片草葉隨風搖曳/如波濤中一葉扁舟」,也會看見「你在一部電影的片尾處/走到這個國度的出境囗」。這種在現實生活中如此接地氣的詩句,彰顯了作者本人如此寬廣的胸懷,包容塵世一切,因為前方永遠充滿希望。
我們帶著詩歌的聲音《出航》,細看「你的揮手如垂釣的魚鉤」,哪怕「只會等來再次創傷」,相信「一種聲音總會重來/系在橋樁上的波浪/拍打愛情永恆的夜色」,劍峰的「空談僅是安慰」應該說既是關鍵句,又是警示語。這應該不是對立的兩個體系,而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詩人對生活的呼喚和愛——
香菸、酒精、音樂
像一杯纏繞的雞尾酒
多加一些冰塊
讓鐘錶失去記憶
我「奧茨冰人」般
從迷醉中醒來
顯現神奇的力量
來自《邂逅》中的樸實經典,是詩人在幸運的迷醉中,抒發了自己內心的情感。在現實生活的負累下,詩人對「離別即重逢」的自信和堅強。真切的生活細節,加上現實時空的縱橫交錯,使詩人的思緒無限量擴充,構成獨特的劍峰風格——
時間的界河難以企及
在它的焊接斷裂處
激動的波紋消隱遠方
報春花在樹叢中搖曳
星星在黑夜眨著眼睛
你研磨金色綴滿天空
我,以變異形式
根植於大地之肺
走在《林蔭道上》,「銀杏高貴的眼瞼/在黑暗中睜大,我」在以詩的形式思念桑梓,熱愛生活。詩人用特定的身份「我,一名失蹤的冥想者」,將讀者的思緒帶到一個至高的空間,然後在「根植於大地之肺」的惜念中消隱。
讀劍峰的詩,你會看不見空靈的造作,感受不到假與大的誇張,覓死覓活的情感悲憫的場景。深入詩境,讀者自然而然地遠離浮華和狡辯的虛偽世界,讓自己的靈魂突圍混沌,從而在憨厚樸實的詩章裡洗滌記憶的塵埃,展現現實生活中的一種莊嚴而靜態的美。
讀劍峰的詩,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劍峰都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詩人、作家、老大哥,這不僅是這個時代的幸運,更是詩歌本身的幸運。
劍峰的詩,不僅僅表現在世俗的承載,更表現在詩人家國情懷的擔當。「樹木被不同的緯度分隔/暴龍也無法躲避自然的篩選/宇宙之力給予一切/亦能埋葬一切/無論掀起多大風浪/大白鯊終究擱淺」(《擱淺》)。詩人的洞察思維空間,使感悟的廣度與高度緊緊結合。完成了一個思緒的空曠與亙古未有的詩歌記憶對接。
劍峰的詩,讓豐盈與缺陷完美互補,讓生與死重塑一個品質生活的世界。「我是自己憤怒的催眠者/溫暖來自條石長凳/兩棵年邁橡樹/異樣的對視」(《高壓氧艙》)。其實,這才是回到生活的現實世界,以其獨特的收放模式,站在理性與感性的交叉點突圍空間,突破自己,優秀來緣於執著與自律。
也許,這就是我個人認為的詩歌領域難得的「劍峰風格」吧!
書名:《無意的時針》
作者:郝劍鋒
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
【作者簡介】
梁爽,四川綿陽市梓潼縣人,先後有詩歌、散文、隨筆在《人民日報》《解放軍報》《人民武警報》《文匯報》《華西都市報》《星星》《草堂》《四川文學》《都市時報》等報刊雜誌刊載,出版發行有個人著作《鄉愁》等7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