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略特·溫伯格談中國詩的翻譯

2020-12-12 澎湃新聞

艾略特·溫伯格(澎湃新聞 蔣立冬繪)

艾略特·溫伯格(Eliot Weinberger)和墨西哥大詩人奧克塔維奧·帕斯合寫了一本小冊子《讀王維的十九種方式》,從翻譯和詩歌的角度細緻解析了王維詩《鹿柴》在多種語言中的代表性譯文。溫伯格對自古以來的一切文學都有興趣,他淵博風趣,翻譯作品和散文在知識分子中廣受愛戴。他是北島的英譯者,為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策劃的「畫詩」系列已經出版了八種:米歇勒·梅塔的《雁回》、大衛·霍克斯的《杜詩入門》、華茲生的《中國辭賦》、傅樂山的《李賀詩集》、阿爾弗雷德·德布林的小說《王倫三躍》、施友忠譯《文心雕龍》、韓南譯《蜃樓志》以及程抱一《中國詩語言研究》的英譯。《上海書評》通過郵件採訪了溫伯格先生,請他談談對詩歌翻譯和編輯出版的心得。

能談談「畫詩」系列的緣起嗎?

溫伯格:

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已經有六十年出版英語書的歷史了,幾年前他們請我看一看絕版書裡有沒有值得重印的好書。我覺得與其隨便選一些書重印,不如像極為成功的「紐約書評經典叢書系列」那樣——從重印絕版好書開始,現在收納了新譯本——這樣不僅能重印一些香港中大社的老書和其他絕版書,最終也能出版新的翻譯書。「畫詩」系列問世後,「紐約書評經典叢書」也青眼有加,主動提出幫助在美國和英國發行這套書,於是「畫詩」成了一個聯合出版項目,不過香港中大社在選題策劃上有完全的自主權,「紐約書評經典叢書」只負責宣傳和發行。

從已經出版的八本書看,選題的面非常廣。有些書對中國讀者(甚至西方讀者?)來說相當陌生,比如阿爾弗雷德·德布林的小說《王倫三躍》,米歇勒·梅塔的《雁回》寫的是中國古詩裡非

常邊緣的迴文詩,韓南翻譯的《蜃樓志》在古典小說裡也不算很有名。您選擇這些作品的用意是什麼?

溫伯格:

因為當代中文寫作已經有不少出版社在做,我從一開始就決定將這個系列限定在中國古典文學(大致上定在1900年以前的文學),包括古典文學的翻譯和西方學者對中國古典的研究。還有一個條件當然就是這書得絕版了。中國讀者往往會假設西方人對中國一無所知,其實中國古代文學在英語世界出版非常多,而且相當受歡迎。這大部分源於中國古詩對現代英語詩歌的巨大影響,從龐德1915年的《神州集》開始——這是現代英詩的濫觴之作,取材自唐詩。緊隨其後有阿瑟·韋利翻譯的中國古詩文,繼續了半個世紀,再後來是五六十年代王紅公(Kenneth Rexroth)翻譯的中國古詩成為文學暢銷書。此外還有許許多多重要的書目。可以這樣說,二十世紀的每一位美國詩人都讀過中國古詩,許多人受到了巨大的影響。(不過其他西方語言中沒有出現這種情況,除了一些重要的特例。)同樣重要的還有中國古代哲學。從1950年代起,老子和《易經》的銷售以百萬計,《道德經》大概有一百多種譯本。《論語》和《莊子》也有不計其數的譯本。幾乎所有古典小說都有翻譯,其中有些譯本非常精彩——儘管可能只有韋利譯的《西遊記》達到暢銷級別。在這種語境下,「畫詩」系列的目的是拓寬知識。只知道李白和杜甫的讀者,現在可以讀讀李賀。

德布林作為《柏林,亞歷山大廣場》的作者是非常出名的,但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處女作是一部研究準備充分而細緻的中國歷史小說《王倫三躍》,它被視為第一部現代德語小說,君特·格拉斯說該書啟發了他成為小說家,這小說還促成了布萊希特對中國的興趣。

《雁回》是米歇勒·梅塔編選釋讀的迴文詩文集,她既是一位漢學家,也是法國實驗文學團體烏力波的第一位女性成員。這是「畫詩」策劃出版的第一本新譯作,題目可能對中國讀者來說很「邊緣」。但是我們應該在美國語境裡看。該書的很大部分內容在討論四世紀的女詩人蘇蕙,她的《璇璣圖》有八百四十一個字,起碼有一萬兩千種讀法。《雁回》是該系列中最受歡迎的一本,它引起了兩方面的興趣:一是重新發現了被遺忘的重要女作家;二是呼應了今日美國先鋒詩歌對視覺(詩歌的形態如何在紙頁上呈現)的重視。

真要說邊緣,肯定是韓南的拯救十九世紀的鮮活(但被視作垃圾!)小說計劃,其中許多在中國已經被遺忘了,不過《蜃樓志》讀起來可真有趣。除了「邊緣」作品,「畫詩」系列還出了《文心雕龍》的英譯本,我覺得對今天的作者還有意義;程抱一的《中國詩語言研究》可能是最重要的研究中國古詩的西方理論書。大衛·霍克斯的經典之作《杜詩入門》不光介紹了杜甫,還討論了如何翻譯中國詩。去年剛過世的華茲生無疑是中國文學一切語言的譯者中最偉大的一位,他只有一本書絕版了,就是研究漢賦的《中國辭賦》。我一直堅持認為人們小看了賦,這對賦很不公平,但中國詩人朋友總是笑話我。

「畫詩」系列八種

您怎麼看翟理斯和韋利對詩歌翻譯的爭論?還有韋利和龐德的爭論?詩人翻譯和學者翻譯的永恆戰爭有沒有和解的可能?

溫伯格:

一種翻譯既有來處也有去處。大多數學者翻譯的問題是譯者知道原文的所有涵義,但卻不知道譯文要去哪裡——也就是目標語言的當代文學語境。在中國詩歌的漢學家譯者中,有三位偉大的例外:韋利、華茲生,還有最近的大衛·辛頓(David Hinton)。他們是絕無僅有的譯出了偉大英語詩的學者,因為三位都是他們時代英語詩歌的專家。(葛瑞漢可以算第四位,不過他只譯了一本詩集。)值得注意的是,他們也都受到了那些只通些許中文的詩人譯者的巨大影響,比如龐德、王紅公、加裡·斯奈德(Gary Snyder)等等。

有人說研習詩歌是一輩子的工作,學中文又是一輩子的工作,幾乎不可能同時精通兩者。您同意這樣的說法嗎?

溫伯格:

韋利、華茲生和辛頓這三位都證明了可以做到。

韋利曾經說過:古典詩歌裡的典故是中國詩的惡習,最終會毀了詩。您同意他的看法嗎?在翻譯中應該怎麼處理這個問題?

溫伯格:

翻譯的理想境界是沒有注釋。有時候可以通過增加一兩個詞來達到效果。隨便編個例子,比方有個楊將軍以殘忍著稱,中國讀者只要聽到他的名字就明白;一個西方讀者就需要一點解釋:「殘忍的楊將軍。」這樣翻就不算畫蛇添足。(應該說明的是,不少典故哪怕對中國當代讀者來說也是很陌生的。)

中文以復義著稱,「詩無達詁」是我們掛在嘴邊的話。有些詩人比如李商隱的作品就隱晦而難以捉摸。您認為中文詩的翻譯是對原作詩意的縮水簡化,還是賦予了原作一種新的生命呢?

溫伯格:

我認識一個美國詩人,一個中文字也不識,說他最喜歡的詩人是李商隱……複雜性並不是中國詩才有的特點呀!我曾經幫助北島翻譯哈特·克萊恩(Hart Crane)的一首短詩,其中許多詞都難以落實到精確的意思。只有糟糕的翻譯才是縮水或者簡化。很明顯,一首詩的翻譯不會跟原作一模一樣。但好的翻譯能夠在目標語言裡喚起一些原作中不存在的東西。這不僅是給原詩帶來新生,也是給譯文語言的文學帶去新鮮的活力。

韋利從未到過中國,只是通過想像翻譯中國詩。您曾經分析過王維詩《鹿柴》的十九種翻譯。您覺得一定要親眼看過陝西藍田的山林、青苔,才能準確理解詩人描述的那一個瞬間嗎?還是旅行其實會限制詩意的想像?

溫伯格:

你可不用去地獄逛一圈才能翻譯但丁(恐怕但丁自己也沒去過呢),何況古代中國的風景放到如今,只有在一些與世隔絕的地方才被保留了下來。恐怕譯者只能靠想像了。不過王維這首詩倒是一個有趣的特例,兩種最「詩意」的翻譯是王紅公和斯奈德的,他倆都花了大量時間在野外;斯奈德通過這樣的經歷,在詩中看到了一些其他譯者漏掉的東西。

我們比較有把握的判斷是,譯者的個人生活跟翻譯的質量關聯不大。華茲生和韋利都是城市人,但山水詩翻得特別好。辛頓住在鄉下,可以把中國山川「譯成」他家鄉佛蒙特州的山川。韋利從未去過中國,華茲生大半生住在日本,只在老年時去過中國一次;辛頓在臺灣住過一兩年,好像也只去過大陸一次。相較之下,有些很糟糕的譯者倒是在中國住了不少年。

葛瑞漢說過「翻譯中國詩的藝術」是「意象派運動的副產品」,五六十年代的禪學熱又帶動了一波中詩翻譯。是不是可以說,在西方,中國詩很少被放在它自己的歷史語境裡討論,而一直是某種西方文學風潮的附帶產物?

溫伯格:

從某種程度上的確如此。龐德在中國詩歌裡(以及其他國家的詩歌)發現了他想在美國詩歌中尋找的東西。幾年後,胡適在受到中國詩啟發的美國詩歌裡(尤其是龐德為意象派運動寫的宣言)找到了他想在中國詩中尋找的東西。斯奈德和王紅公(以及他們的讀者)對中國詩的興趣也的確是他們參與禪學的一部分(斯奈德是修禪的,王紅公是智性興趣)。這是一個人的知識的擴充,而不能僅僅被視作是趕時髦。

舉個例子,杜甫是一位偉大的國際性詩人。你不用了解中國的歷史或文學也能夠閱讀杜甫,就像你不需要了解古希臘的歷史也能讀荷馬一樣;我完全搞不清中世紀政治,但是不妨礙我讀但丁。

您還翻譯中國當代詩歌比如北島的作品。您怎麼看中國的現代詩?為什麼寫詩在知識分子的生活中不再像古代那樣佔據中心地位?

溫伯格:

當代中國詩歌是國際現代主義的一個部分,很明顯跟古代詩歌有很大區別。這一點對很多研究古代中國的學者(比如宇文所安)來說很難理解,當然他們也不會期待一個美國當代詩人像唐代同期的盎格魯-薩克遜詩人那樣寫詩。中國從古典到當代有一定的延續性,因為都是用中文書寫,這是中文的特殊之處;但兩者之間也有斷裂,主要源於政治和文化的因素。我感興趣的點是,二十世紀開始的英美現代主義不光致力於創新,也不斷從古代尋找新的靈感——既有對熟悉人物的新解讀,也有對被遺忘的作者的重新發現。今天的英語「正典」已經跟十九世紀末的正典完全不同了,這在中國沒有發生,中國的經典或多或少已經定型,中國作家主要是從西方尋找靈感。這不是一個選擇這樣還是那樣的問題,任何傳統對任何創作者來說都可能也應該是重要的。中國文學體量巨大,而且樣式多變,有太多要學的東西,現代主義能帶來的啟示就是:曾經「邊緣」的會變成「中心」。

您下一步的編輯出版計劃是什麼?有什么正在策劃中的選題嗎?

溫伯格:

很不巧,「畫詩」系列現在暫停了,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正在努力籌集經費繼續這個系列。肯定還有很多書我想放到這個系列裡來,選目可以拓展到歷史、哲學和藝術領域。不過目前能把這幾本書帶給讀者我已經非常滿足了。

相關焦點

  • 艾略特談中國詩:曾經「邊緣」的會變成「中心」
    艾略特·溫伯格(澎湃新聞蔣立冬繪)艾略特·溫伯格(Eliot Weinberger)和墨西哥大詩人奧克塔維奧·帕斯合寫了一本小冊子《讀王維的十九種方式》,從翻譯和詩歌的角度細緻解析了王維詩《鹿柴》在多種語言中的代表性譯文。溫伯格對自古以來的一切文學都有興趣,他淵博風趣,翻譯作品和散文在知識分子中廣受愛戴。
  • 譯見||翻譯與傳播:中國新詩在英語世界(1)
    優秀的中國新詩英譯本出現在美國,例如,美籍華裔學者許芥昱教授(1922-1982)編/譯的《二十世紀中國詩》(Twentieth Century Chinese Poetry: An Anthology,雙日[Doubleday]出版社,1963),第一部全面介紹中國現代詩的英譯詩集,常被認為是英譯中國現代詩的經典。
  • 他翻譯的中國詩世界一流,中國人卻看不懂
    龐德從詩歌創作轉向中國詩的翻譯,和費諾羅薩有很大關係。費諾羅薩是美國19世紀末著名東方學家,對中國詩歌和日本詩歌有獨到研究,曾擔任日本帝國政府藝術研究員。有著作《中日藝術源流》。費的遺稿,極大地激發了龐德對中國文化和文字以及中國詩的興趣。費的筆記中大約記錄了150首中國詩,龐德從中精選了19首進行翻譯,集成了他的首部中國古典詩歌文集《華夏集》,被當時的詩歌界譽為「用英語寫成的最美的書」。
  • 專訪|北島談選編《給孩子的詩》:詩歌靠的是悟性
    詩人北島選編《給孩子的詩》最初是為了給兒子選編「適合孩子的現代詩讀本」,在接受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記者專訪時,北島談的雖然是《給孩子的詩》的選編過程,其實談的也是他的詩歌教育理念。北島對澎湃新聞記者說,「我曾開玩笑說,詩歌教育到博士階段已經晚了,本科也晚了,應該從中學開始,『從娃娃抓起』。讓孩子們從閱讀的源頭獲得啟迪,可謂正本清源。」
  • 必修⑤ 【第三單元】《談中國詩》導學案
    《談中國詩》導學案【學習目標】1.了解作者及其作品。2.了解中國詩歌與西方詩歌的異同。3.熟知中國詩歌特點,提高解讀詩歌的能力。4.掌握比較研究的方法,並學會藉此研究其他文學現象。這只在西洋就充中國而在中國又算西洋的小畜生,該磨快牙齒,咬那些談中西本位文化的人。(5)讀外國詩每有種他鄉忽遇故知的喜悅,會引導你回到本國詩。這事了不足奇。【深入探究】1.小組探究本文結構布局的特點。(要求舉例說明)【明確】本文在結構布局上的主要特點是以綜合為綱,以比較為網,中外相容,古今兼顧。
  • 譯言||翻譯與傳播:中國新詩在英語世界(2)
    ,那年她正在北京大學做中美富布萊特訪問學者,2014年在上海才見面,2015年在復旦中文系「奇境譯坊」一起參與「北極光詩系:經典譯叢與當代譯叢」的策劃,繼翻譯出版《王小妮詩選》(2014)後,她在2017年又推出臧棣詩選《慧根》(The Roots of Wisdom)、陳東東詩歌精選《譯自亡國的詩歌皇帝》、《鐵月:中國打工者詩選》(Iron Moon:An Anthology of Chinese
  • 外國人如何翻譯王維的《鹿柴》?這本書告訴你!一共有十九種
    《觀看王維的十九種方式》是由美國作家艾略特·溫伯格和墨西哥詩人奧克塔維奧·帕斯1987年合寫的一本小冊子,從翻譯和詩歌的角度細緻解析了王維的《鹿柴》一詩在英語、法語和西班牙語等語言中的代表性譯文,一共有十九種。
  • 胡續冬:學語言最好的方式就是翻譯詩
    【訪 談】 南都:裡約奧運會的開幕式讓廣大中國讀者第一次知道卡洛斯·德魯蒙特·德·安德拉德。當時,您翻譯的《花與噁心》在網上引起很大反響,可以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況嗎? 胡續冬:卡洛斯·德魯蒙特在中國的接受度比較低,我很早之前譯過他的詩。
  • 美物理學家為中國量子計算機寫了首詩,中國科學家的翻譯絕了
    在剛剛過去的2020年,中國在科技領域取得許多成就,其中一個裡程碑式的突破是中國量子計算原型機「九章」的問世。關於寫這首詩的目的,Peter Shor本人是這樣說的:為了慶祝潘建偉等人令人驚嘆的量子計算優越性實驗(昨天《科學》雜誌刊登了這篇文章),我寫了一首詩,送給那些對量子計算持懷疑態度的人。
  • 從「甘道夫」朗誦杜甫詩作,看中國古詩是如何被翻譯的
    紀錄片海報對照紀錄片中所使用的譯詩的風格,可能是出自洪業之手。歷史家洪業談到自己的翻譯原則時說:「我要說明我所認為詩人想要表達的意思,這既要對照文本,也要參考歷史語境……我只試圖傳達杜甫的思想和精神,減少對形式的關注。」
  • 美物理學家為中國量子計算機寫了首詩,中國科學家的翻譯絕了!
    在剛剛過去的2020年,中國在科技領域取得許多成就,其中一個裡程碑式的突破是中國量子計算原型機「九章」的問世。12月4日,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潘建偉、陸朝陽等科學家組成的研究團隊構建了76個光子的量子計算原型機(a light-based prototype quantum computer which manipulated 76 photons to do calculations) 。科學家們根據中國古代數學專著《九章算術》將計算機命名為「九章」。
  • 中國農民工紀實詩被翻譯成三種外文出版發行
    新華網北京5月27日電(周汀 張源培)「《農民工之歌》唱出國門——劉迅甫紀實詩報導《農民工之歌》英、法、西文版出版發行新聞發布會」27日在北京新聞大廈舉行。    這部關注農民工生活的紀實性詩歌報告由30首既獨立成篇又有機聯繫的詩歌組成,包括《夫妻洗牆工》、《月下心語》、《鄉愁》等充分反映農民工生活酸甜苦辣的詩篇。
  • 翻譯界的「八卦事件」:世界除了詩和飛鳥 還有油條
    泰戈爾的《飛鳥集》原版就是英文,我是照著英文版翻譯的」。此前國內《飛鳥集》有諸多譯本,流傳最廣的是鄭振鐸翻譯的。馮唐表示:「鄭振鐸翻譯《飛鳥集》時不過20歲出頭,被稱之為經典流傳,那也是後來的事。如果說意境,我沒覺得有幾句被記住,被掛在嘴上的」。而馮唐的翻譯原則是:「固執地認為,詩應該押韻」,「翻譯應該更『有我』一些」,「人生事貴快意,何況譯詩?」因為「大師也是人,泰戈爾也不是神」。
  • 當外國人遇到中國詩
    來自法國、德國、日本、印度、荷蘭、委內瑞拉、阿根廷等30多個國家的中青年翻譯家,參加了為期5天的交流與學習。在這些翻譯家中,有幾位是專門翻譯中國詩歌的。當外國人遇到中國詩,會撞出怎樣的火花?中國青年報記者專訪了這些以翻譯中國詩歌為己任的翻譯家。
  • 香港浸會大學烏克蘭學生:將中國新詩翻譯成土耳其語
    香港浸會大學中國語文系的博士研究生蔡素非(Sofiia Zaichenko)就是其中之一,擁有中國名字、來自烏克蘭的她,熱愛中國新詩的複雜構成,故加以研究,並翻譯成土耳其語及俄語,是全球首位把內地著名詩人歐陽江河的作品翻譯成土耳其語的學者。「詩歌僅百年歷史,是『很年輕』的傳統,多元而富有能量。」
  • 張維為談「中國震撼」 曾做過鄧小平英文翻譯
    張維為:在中國震撼裡看中國       採訪手記:  張維為曾經是鄧小平的翻譯。2008年,他寫過一本《中國觸動全球》,是張維為走完一百多個國家的一些感觸。那本書寫完之後,他總覺得還有些想法沒有表達出來,所以又用兩年時間寫了《中國震撼》。
  • ...講壇開講《重新開始的詩——美國當代詩人對中國古典詩歌的翻譯》
    、詩論家、譯者、中國人民大學教授王家新在遂寧船山體育館席殊書屋開講題為《重新開始的詩——美國當代詩人對中國古典詩歌的翻譯》講座。  講座上,王家新教授從中國古詩中的《詩經》《唐詩》等,以及歷史上著名詩人孔子、屈原、李白、杜甫、白居易、王維等傑出佳作,深受國外學者和讀者的喜歡,若直譯達不到原詩意境美的本身,所以須結合本國語言在原詩上要再次進行的藝術加工
  • 從白話文到翻譯腔:阿城談五四之後的文學傳統
    翻譯家裡好的有傅雷翻巴爾扎克,汝龍翻契訶夫,李健吾翻福樓拜等等。《聖經》亦是翻得好,有樸素的神性,有節奏。好翻譯體我接受,翻譯腔受不了。沒有翻譯腔的我看是張愛玲,她英文好,有些小說甚至是先寫成英文,可是讀她的中文,節奏在,魅力當然就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