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宣傳隊重聚:因為40年前「不正經」的合照

2021-02-18 真正人生從五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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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廣東興寧縣知青宣傳隊合影

本文分如下部分:

1.一張「不正經」的合影

2.在威爾斯酒店重聚

3.才藝速成班

4.在山歌劇團快樂表演

5.28元的破琴升值了

6.重遊黨校的「養老院」

7.現代舞:摸著石頭過河

8.高潮是笑翻天合影

9.致謝

 

一張「不正經」的合影

 

2016年6月某一天,鐵山老知青鍾秀夫隨意翻開家中的舊相冊,發現了一張很「不正經」的合影。

  


老知青鍾秀夫發現了一張很「不正經」的合影

 

按照常識,拍集體照大家必須排列整齊,站直了,坐穩了,表情微笑,或不笑,一本正經。中國人對集體照總有特別的期望,希望凝固人生聚遇的瞬間,記錄真實的存在,甚至成為歷史的影像。

因此,集體照總是顯得莊重、嚴肅,反而「背離」了真實生活。

但是,秀夫手中的集體照卻不是這樣,很多人笑得東倒西歪,前仰後合,有些人甚至側臉對著鏡頭,一點正經都沒有。當然,最不正經的有兩個:一個是二排左邊的鐘健夫,也就是本文作者,笑得幾乎站不穩了;另一個是帶隊的張苑芳,毫無顧忌仰天大笑。碰巧我們都來自徑南公社黃坑知青點。這種笑法是性格的寫照,我倆都比較質樸,沒有城府,說話直來直去。

  這是一張40年前廣東興寧縣知青宣傳隊的合影,拍於1976年11月30日。為了參加1976年梅縣地區知青文藝匯演,興寧縣知青辦從各個知青點抽調文藝骨幹組織成了這支宣傳隊,排練了2個月,照片是出發前的留影。除吳憶強、黎小玲外,全體人員參加了合影。

排練是在興寧縣黨校進行的。

1976年10月6日,知青宣傳隊排練期間,中國歷史上一個劃時代的重大事件發生了——華國鋒、葉劍英代表中共中央政治局,對江青、張春橋、王洪文、姚文元及其在北京的幫派骨幹實行隔離審查,粉碎「四人幫」。

最初看到消息,我們並不特別在意。記得那一天,我在黨校看到一張紅色黑字的大字報,內容大概是:熱烈歡呼打倒王洪文、張春橋、江青、姚文元「四人幫」!「四人幫」是誰?我們生活在中國粵東客家山區小縣,遠離意識形態中心,那時我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四人幫」,但毛澤東夫人江青卻是眾所周知。

毛澤東逝世了,「春天的故事」還沒有開始,那是華國鋒執政的時代。回到農場,我還為華主席打倒「四人幫」創作了一首歌曲,供徑南公社知青跳舞演出,黃小薇還有印象。葉劍英在打倒「四人幫」的過程中發揮了居功至偉的作用,他是我們客家人,很多人引以為傲。

     華國鋒此像鍾健夫曾臨摹成油畫,掛在農場自己房裡。他還為華主席打倒「四人幫」創作了一首歌曲,供徑南公社知青跳舞演出,黃小薇還有印象

 


葉劍英與鄧小平

 

那個年代沒有時裝,不管男女,都穿深色的衣服,不易弄髒,體現無產階級的革命風格。更早一段時間,許多人照相,還拿著毛主席語錄本,非常嚴肅,真正的「一本正經」——拿著一本比《聖經》還緊要的紅寶書。而在我們這張合照中,有的美女穿上格子上衣了。


   「文革」流行很正經的集體照,手握毛主席語錄本,胸前別毛主席像章,臂帶紅衛兵袖章

 

秀夫用手機翻拍照片,發給鐵山一個知青,問她能認識照片中的幾個人,順便讓她發給照片中的羅愛武。秀夫當時還沒有加羅愛武的微信。

羅愛武收到後,又發給照片中的陳延芳,然後通過微信迅速傳開了。


40年前舊照的傳播

 

一張30人的合影,秀夫相信很多人會收藏。沒想到,照片中的人都說沒見過此照,唯有跳《白毛女·窗花舞》的張燕平說,見過,但沒有保存。

秀夫終於明白,他手中的照片是珍貴的孤本,只有他一個人才有。


鍾健夫將「不正經」照中人物一一標註

 

此時,照片後排右上角一個關鍵人物出現了。他叫羅新銘,是樂隊中吹笛子的,獨奏《揚鞭催馬送糧忙》。他開了「知青宣傳隊」微信群,看看能不能將照片中的所有人找齊,然後來一次40年後的歡聚。

 


     匯演時在梅縣地區招待所合影的部分男隊員:前排右起:朱忠、陳啟洪、陳牧源、林邦進、梁順思;後排右起:鍾秀夫、鍾健夫、張兵——哈哈,張兵認為是自己,但有人認為更像張少軍

 


   匯演時在梅縣梅江橋合影。前排左起:鍾秀夫、鍾健夫。後排:劉鋒

 


   同一時期拍於黃坑知青農場的照片。左起:張苑芳、鄭惠芳。張苑芳是黃坑知青帶隊幹部,後到知青宣傳隊帶隊

 

 

在威爾斯酒店重聚

 

2016年8月6日下午,羅新銘派人派車到興寧火車站接我們兄弟倆,分別40年之後,「不正經」照片中的人,即將重逢。

我們到了威爾斯酒店大堂,發現羅愛武在等候。秀夫去登記住宿,這時有一位陌生女性走過來,注視著我們,卻不說話。

我問愛武:「這是誰呀?」

愛武不答。陌生女子依然注視著我們。

我問秀夫:「她是我們的人嗎?」

秀夫轉頭望了一眼,肯定地說:「不是。」

陌生女子開口了:「我們是鄰居!」

秀夫恍然大悟:「原來是黃小薇!」

大家哄堂大笑。

四十年後重逢,各自經歷了無數的人生際遇,精神和身體都發生了巨變,互相認不出來,很正常。過去我們接受的教育說,共產黨軍隊經歷了8年抗戰,感覺十分漫長,後來才知道,國民黨軍隊經歷了14年抗戰,那就更漫長了。可是,我們40年一晃就過去了,為何就這麼快呢?


   女隊員重逢就是生動活潑。前左起:小蘭,小薇,惠珠,小青,延芳,苑芳;後排左起:愛武,磊波,燕平

 


   前排左起:惠珠,愛武,小青,延芳,小薇,敬紅;後排左起:啟洪,新銘,秀夫,邦進,牧源

 


    40年後重逢。左起:黃小蘭、張燕平、宋磊波、劉小青


    等一下,還沒準備好!從左到右:曾光、張燕平、羅新銘、梁順思、張苑芳、黃小蘭


    前排左起:黃小薇、楊惠珠。後排左起:羅愛武、宋磊波、張燕平


前排左起:小蘭,愛武,小青,延芳,苑姐,惠珠;後排左起:小薇,燕平,磊波


     左攬右抱,兩大美女盡入懷。楊惠珠、阿二古、黃小薇

 


秀夫、新銘、健夫


當年徑南公社的:張苑芳、陳延芳、黃小薇、鍾健夫

        如果沒記錯,大堂迎接我們的有三個人:羅愛武、陳延芳、黃小薇。她們留在大堂繼續迎接老隊友,黃小薇繼續玩「假裝不認識」遊戲,我們兄弟倆立即上房間,因為我要解開包裝嚴實的電子中藥壺,先把中藥煮起來,確保晚上哮喘不發作,明天能正常參加彩排、演出。

人生總有無法理解和迴避的事情,我在北京可以不服藥,回廣東卻百分之百發作,幸好經過半年的調理,我基本上控制了病情。但哮喘控制了,別的問題往往又會出現,反正不讓人安生。我只能將疾病當成人生最好的良師益友,向疾病學習。我病故我在,我病故我學。

而此時,從佛山開車到廣州接張苑芳、張燕平、黃小蘭的曾光教授,一男三女,加上一把價值3萬元的小提琴,一批張燕平送給大家的珍貴禮品茶, 40年後在車上重聚,暢談人生,或還有什麼什麼的,總之快樂無限,神不知鬼不覺開到鄰縣去了。

不久,小青老師和黃小薇到房裡看我們,小薇進門就說中藥味很香。聊一會兒又匆匆告別,黃小薇又去大堂玩「假裝不認識」的遊戲,秀夫則去隊友房間聊天。

我用手機拍下自己的舌相,發現寒溼,調了一下方子,將藥壺調至慢火,也去隊友房裡聊天,發現阿二古(梁順思)和夫人、羅愛武、劉小蓉、繆敬紅、秀夫已經聊開了。參加聚會前,那張「不正經」照被秀夫送到照相館修復、放大,然後衝印出來,他正在房裡發給大家。


阿二古拿著照片就樂起來,露出了標準的笑容

 

我立即拿原照和放大的照片排一起,翻拍留念。原照的背面果然如秀夫所言,寫著:「新豐街球場,縣知青宣傳隊,76.11.30。」我們在黨校排練,參加匯演出發前,到新豐街集中。


    原照背面果然如秀夫所言,寫著:「新豐街球場,縣知青宣傳隊,76.11.30。」

 

        林邦進仍然記得,出發前,我們在大壩裡的竹棚戲院先演了一場。


   林邦進仍然記得,出發前,我們在大壩裡的竹棚戲院先演了一場

 

40年後隊友重逢,他們知道我編寫保健圖書,讓我立即拿一批圖書過來,提前送,還被要求作者籤名。

我名為健夫,其實是一個真正的病夫,兩次死裡逃生,卻為名老中醫編寫了這麼多的保健圖書,誠惶誠恐,深怕自己有所不測,連累了書中的名老中醫,成了一個中醫界和我個人的大笑話。因此,我拿自己的名譽、智慧和生命押上了,五十歲開始學中醫,以身試藥,險象環生,終於用中藥戒掉了誤服16年的激素。

我希望讀者千萬別學我,有病找醫生。我在劫難逃,唯有挺身擔當。不過,這次聚會時我才發現,不是我一個人在「戰鬥」——阿二古和我都是視死如歸的人,他為享受美味的肥肉,不怕犧牲,我為學中醫自治,以身試藥。

分別40年的隊友基本上到齊,他們在大堂互相打量著對方的容貌、身材,驚訝並且接受了歲月不可抗拒地打在每個人身上的烙印。

交流之後拍集體照,教授曾光失蹤了,他上哪兒去了?

阿二古說,他路上搞得太累了,去房裡休息一下。


   重聚的男隊友在威尼斯酒店大堂合照,教授曾光上哪兒了?左起:牧源、邦進、健夫、新銘、啟洪、順思、秀夫

 


   草鞋行的老鄰居重逢。右起黃小薇、鍾君夫、鍾秀夫、鍾健夫








才藝速成班

 

知青宣傳隊40年後重聚,有什麼亮點?

我想可能就是才藝表演了。誰的才藝還能保持,甚至超過當年的水平呢?

一天不練,手腳生慢;二天不練,功夫減半;三天不練,成了門外漢。「不正經」照片中人,大部分變成門外漢了。特別是本人,當年在樂隊拉小提琴,十幾年沒拉了,搬家N次,連小提琴都丟棄了。我平常自娛自樂,主要玩鋼琴,揭開琴蓋就能彈,至少音是準的,姿勢也舒服,反正在家亂彈琴,玩樂而已。

我猜想,照片中有四個人一定可以在聚會時表演:羅新銘、陳牧源、陳啟洪、朱忠。吹笛子的新銘和牧源曾經是專業人員,而且經常練習,水平應當很高。陳啟洪堅持天天練二胡,還拜師學藝,相信水平一定不低。而朱忠的微信頭像,是自己拉二胡的形象,深信水平不減當年。


牧源在彩排時演奏《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

 

因此,我要用一種新的藝術形式,既讓他們在聚會時表演才藝,又用視頻的形式永遠記錄下來,發到網際網路或手機公眾號上,娛樂親朋好友。他們甚至還可能成為網紅呢!

如果聚會的表演只是曇花一現,轉眼即逝,意義就不大。不正是因為有那張「不正經」的合影,在視覺上留住了青春,才有我們今天的聚會嗎?所以,我有了一個拍攝手機視頻作品的創意,按牧源的話來說,是個小電影——可能因他兒子是電影導演,喜歡用電影的說法。

這個手機視頻的名字叫《致富新招:下鄉辦才藝速成班》,劇情如下:


   培訓師羅新銘來到放牛的農民牧源身邊,見他年紀有點大了,衣服又土又舊,還有補丁,估計想學也付不起錢

 

劇情:

時尚的才藝培訓師羅新銘戴一頂白色休閒帽,騎著電單車下鄉招生賺錢。車後座有個竹筐,上面放著兩管笛子,一把二胡,一把小號,一個多功能小音箱。竹筐外掛一塊廣告牌,大標題:「師帶徒才藝速成班」。 廣告語:多名學員榮獲「溜光大道」冠軍,培訓一周即可參賽。學費:笛子3000元,二胡3000元,小號5000元,不講價。


 

   培訓師來到放牛的農民牧源身邊,見他年紀有點大了,衣服又土又舊,還有補丁,估計想學也付不起錢。轉頭看另一邊,拿著鋤頭翻地的啟洪和朱忠衣服同樣土舊,連草帽都破破爛爛。

培訓師搖搖頭,正想換個地方做生意,不料有路人走過來,懷疑地問(興寧話):「你的學員真的獲『溜光大道』冠軍?」

培訓師伸出五個手指:「五名學員獲『溜光大道』周冠軍,」接著伸出二個手指和一個手指,「二名月冠軍,一名年度總決賽冠軍。」

     路人還是懷疑:「那你能吹一首曲子聽聽嗎?」

「行!」培訓師羅新銘爽快地說。「不過,我們專業水平的要有伴奏。」說完按一下音箱,伴奏音樂響起,他隨著節拍吹了一首曲子,水平確實很高,很專業,引來一些路人圍觀,喝彩。

培訓師得意之際,大家突然聽見有隻小鳥在草叢中驚叫。放牛的老農牧源迅速撲上去,似乎抓住了,小鳥的叫聲聽起來很慘。老農不忍,稍一鬆手,小鳥又逃走了,在路人腳邊串來串去,老農彎腰低頭,緊追不棄,小鳥竟然逃到培訓師的竹筐裡,終於被老農抓住。

路人圍過來看抓到什麼鳥,老農雙手攤開,什麼也沒有,口技而已。大家愕然之際,他拿起竹筐中的一管笛子,望著培訓師,指指小音箱。

培訓師不解:「你也想吹?還要伴奏?」

老農點點頭。培訓師心想,這老農貪玩,會引來一群年輕的學員,就按響了音箱,放的是另一首曲子的伴奏音樂。

老農跟著伴奏不客氣地吹起來,竟然不比培訓師遜色。路人和培訓師都非常驚訝,連正在翻地的農民啟洪和朱忠也停下來欣賞。

老農吹完一段曲子,引來一陣掌聲。他停下來,拿小號來玩,摸摸按鍵,敲敲喇叭,似乎從未見過這玩意。培訓師撿回了一點面子,有些得意,說:「這個你不懂,很貴的,不要亂碰!」他想收回,老農卻不放手,偏要試吹一下,結果音色很怪,且斷斷續續,不成曲調。

培訓師睥睨地說:「我早就說了你不懂!」

正當大家以為老農不會吹時,他已經掌握了小號的規律,吹了一段精彩的樂曲,路人報以熱烈的掌聲。

培訓師目瞪口呆。


 

老農不笑,也不說謝謝,拿起竹筐中的二胡,招手請鋤地的農民啟洪、朱忠過來試試。啟洪和朱忠找一個稍高的土埂,摘下破草帽,墊在屁股下。他們拿二胡坐穩後,老農不客氣,按響了伴奏音樂,於是,啟洪、朱忠齊奏了二胡曲《賽馬》,水平很高,路人聽得如痴如醉,曲完,又是一片喝採。

培訓師感覺此村農民才藝水平太高了,沒錢可賺,搶過朱忠和啟洪手中的二胡,放進竹筐,再將廣告牌翻轉,讓無字一面朝外,騎著電單車悻悻而去。


聚會演出時,啟洪二胡獨奏《山村變了樣》

 


聚會演出時,朱忠二胡獨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我準備手機拍制,用很不專業的長鏡頭,不剪輯,一氣呵成。有人非常喜歡《致富新招:下鄉辦才藝速成班》劇本,認為應在聚會時拍,有人認為聚會的時間不夠,最終這個視頻沒有拍成。

 


在山歌劇團快樂表演

 

知青宣傳隊重聚,演出自然是重點。

我們演什麼呢?最初大家比較拘束,紛紛表示技藝生疏,不太願意表演。不過,樂隊的演出一直放在日程上,還發給大家樂譜、伴奏帶。我十幾年沒拉提琴了,而且根本就沒有提琴,怎麼參加演出?

我只好去廣州大新路——樂器一條街,花1200元隨便購買了一把小提琴。我在樂器店擺弄了半天,四根弦竟然調不好,無論什麼把位,音都是不準的,出盡洋相。女店員也幫不上忙,推脫說自己不懂,她費了不少功夫,用電子調音器幫我調,最後總算有點象了。

一個十幾年不拉琴的人,早就是門外漢了。但是,為了40年一次的重聚,我購琴之後,天天硬著頭皮練習。

通過微信群的持續鼓動,一些原本不想來的人,終於克服困難,紛紛表示要參加。慢慢地,大家放開了,把節目報上來,一匯總,還真成了一臺晚會。下面是2016年8月7日下午,76年知青宣傳隊在興寧市山歌劇團現場表演的節目單。


現場使用的節目表

 

知青聚會,純粹自娛自樂,大家關起門來表演,只有極少數親朋在觀看。節目單不少地方寫錯了,聚會結束之後,經集體討論重新做了下面這一張。


重排的節目表

 

最後確定演出的節目是男女聲合唱《山丹丹開花紅豔豔》,除了錄像的牧源外,全部隊員參加。這個節目是苑姐(張苑芳)積極鼓動下上演的。

男女聲合唱《山丹丹開花紅豔豔》,表演者全體聚會成員(除錄像的牧源外)

張燕平表演獨舞《北風吹》

   器樂合奏《軍港之夜》,表演者:陳牧源、梁順思、曾光、鍾秀夫、鍾健夫、羅新銘、朱忠、陳啟洪。圖中拍攝者是小青老師的愛人老王

樂隊在練琴


群舞《秧歌舞第五套》,表演者楊惠珠等


群舞《秧歌舞第五套》演出之後

 


群舞《母親》,表演者楊惠珠等


女聲獨唱《喜事好運滾滾來》,表演者陳延芳


排練花絮。陳延芳、黃小薇

 


葫蘆絲獨奏《月光下的鳳尾竹》,表演者羅新銘

 


小提琴獨奏《查爾達什舞曲》,表演者曾光


   竹笛、印弟安笛子合奏《遊擊隊之歌》《毛主席的話兒記心上》,表演者陳牧源、羅新銘,這是彩排照

 


群舞《杯花舞》,興寧市山歌劇團獻演

 
   黃小薇和原興寧縣山歌劇團的劉小青老師


小青老師與先生老王

聚會的目的是玩樂,很多節目到現場才排練,不能用專業水平來評價。當然,如我所料,新銘、牧源、啟洪等人還是保持相當高的水平的。演出效果如何,讀者不妨看看我們隨後製作的視頻節目吧。

 


   創意表演《春天的故事》,表演者從左至右:鍾健夫、黃小蘭、黃小薇、羅愛武、張苑芳、張燕平。表演後合影。毛主席語錄本是紅塑膠袋包裹手機——後現代風格

  

其他節目我不便評價,我就談談自己參演的《春天的故事》吧。

我這個人可能患了「創新症」,凡事都想做得跟人不一樣。稍為熟悉了新購的小提琴,我就想用音樂來表達自己的理念。我認為「文革」是一場人道災難,也不認同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是一件光榮的事情。沒有鄧小平倡導的改革開放,就沒有中國今天的繁榮富強。

儘管最高領導也當過知青,但不能因此證明上山下鄉運動是正確的,當知青就是一件光榮的事情。我希望自己子孫後代永遠不要當知青。

只是,知青生活已經成了我們人生的一部分,許多人物故事,鄉土風情,讓人永遠不能忘懷。我們無法抹除對這段生活的記憶。知青構成了我們的主體性。

牧源的弟弟牧山與我一樣,都是黃坑農場知青。牧山第一批下鄉,他在場部鄒屋吹笛子,回音特別好,然後鼓動我快點下鄉,享受一下在鄒屋拉小提琴的效果。

牧山不知道,因家庭出身問題,我家兄弟姐妹倍受歧視。我是全家第八個知青——可能打破全國紀錄。哥哥姐姐長大一個,就送去農村一個,有的是1963下鄉的知青,一直沒有返城。我是最小的兒子,母親希望留下來陪她,堅決不讓我走。知青辦的人卻嚇唬她說,健夫不下鄉,他的哥哥姐姐就很難回城了。

母親最終無法頂住壓力,只能放我走了。


   三個月前,黃坑知青重返音效奇佳的農場本部鄒屋,牧山吹笛子,鍾健夫沒有小提琴,只能拉木棍


     此前健夫曾請君夫幫忙,砸開老家舊房門,想拿英夫拉的小提琴去黃坑聚會。砸開後才發現沒有,原來英夫拉的小提琴是姐姐小懿的,她已拿回,她人在廣州,老家房門鑰匙也在她手裡

 


   母親與三個可愛的孩子合影。左起君夫、英夫、秀夫。英夫在「文革」政治運動中精神分裂


母親曾與精神分裂的英夫相依為命,如今都走了

 

「文革」給我們家人帶來無法抹除的精神創傷,這次聚會,我要用音樂來批判「文革」,歌頌改革開放。我對歌曲《春天的故事》和毛主席語錄歌《造反有理》進行了處理,讓兩種風格完全不同的旋律進行無縫對接。沒想到,這本是我個人的小提琴獨奏節目,因廣州的一次小聚會,最後變成一個獨奏、舞蹈與問答遊戲相結合的表演。


節目《春天的故事》之演變源於一次品茶


張燕平為本次聚會贈送珍貴的禮品茶

 

排練中的節目《春天的故事》

記得聚會前某一天,苑姐(張苑芳)請我們在廣州喝早茶。喝完了,我們一起去張燕平公司店裡品茶,聽她介紹茶道。說到聚會節目,苑姐堅決主張拍制《致富新招:下鄉辦才藝速成班》視頻,還說自己一定會跟新銘商量。我說此事已經決定不拍了,別讓人產生誤會,以為我們在廣州開一個會,另作主張。

接下來,我就介紹自己的小提琴獨奏《春天的故事》,分三段:第一段是樂曲《春天的故事》,歌頌改革開放;第二段是回憶「文革」《造反有理》的動亂時代,歌詞是——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千頭萬緒,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造反有理;第三段再次回到《春天的故事》。

沒有料到,當我講到毛主席語錄《造反有理》時,黃小蘭即興跳起「文革舞」,大家樂壞了。我們現場決定,將小提琴獨奏改編成舞蹈。我強調一定要保密,否則演出效果就大打折扣。我感受到隊友們強烈的表演欲望。跳舞的人原來只有張苑芳、黃小蘭、張燕平,後來又增加了黃小薇、羅愛武,3人變成5人。

我決定靠邊站,將舞臺讓給她們。

為了加強戲劇性,突顯主題,我從廣州帶去兩塊尿布參與表演,並且一直對跳舞的美女保密。黃小薇偷偷網購了4套「文革」服裝。為了讓觀眾眼前突然一亮,演出時,身穿紅衛兵服裝的張苑芳、黃小蘭、黃小薇、羅愛武故意先躲起來,結果她們沒有看到節目中的尿布環節,而且至今還沒有看到整個節目的視頻,所以我有必要介紹一下。


   左起:羅愛武、黃小薇、張苑芳、黃小蘭先躲起來,沒有看到「上山下鄉光榮」的尿布

 

劉小蓉上臺用女高音報幕:「小提琴獨奏《春天的故事》,表演者:鍾健夫與一群美女。」一報幕,有的人就樂了。

我提著一個小提琴盒上臺,向觀眾鞠躬,大家報以掌聲。我打開琴盒,發現小提琴不見了,驚問:「我的琴呢?」

我對觀眾說:「我要表演節目,誰拿了我的小提琴?」

有的人很關切,真以為我的小提琴不見了。我從提琴盒裡拿出一塊布,上面印著「上山下鄉光榮」。這是我下鄉時的被套,政府送的,後來兒子出生時,被嶽母剪成一塊塊的,當尿布用。有一天,我看見這被套和蚊帳被剪成一塊塊尿布,在陽光下迎風招展,「上山下鄉光榮」六個字特別顯眼。人生的重要部分被當成尿布,一時接受不了,立即取下印有「上山下鄉光榮」的兩塊,收藏起來。

「大家猜猜這塊布怎麼用?」我拿著尿布問大家。

很多人答不上來,胡亂猜,有人說是洗腳的。我回答:「有點接近了,身體下面用的。」

此時領唱的陳延芳用她的女高音回答:「尿布。」

我立即說:「答對了!快上來,我給你頒獎!」

本來是想獎她一本我的新書《真正人生從五十開始》,可惜我忘帶了,只好獎她一隻桔子,希望她以後拿桔子跟我換書。


「上山下鄉光榮」的尿布


當年尿布的使用者鍾奇秀

 


   鍾奇秀已經長大成人,2016年考上中國科學院光學工程研究生。媽媽鍾潔玲也姓鍾,鍾家經常開「三鍾全會」

 

一頂平常的蚊帳,一張平常的被套,印上「上山下鄉光榮」之後,變成「意識形態的崇高客體」,每天勞動之後籠罩在我身上,N年之後卻成了我兒子的尿布。我在舞臺上解構了上山下鄉的「光榮性」。教授曾光已經看出了我用意。

接著,秀夫拿他的提琴上來給我演奏。我的琴1200元,他的琴只有28元,音色比我的好多了,其中的故事後面再講。我用秀夫的小提琴開始了正式演出。

因為是即興表演,沒譜的,上面回憶的細節可能有錯,以視頻為準。美女們跳得很精彩,我的提琴拉得很一般,主要是多年不練,不是拉自己最近練的琴,還得按美女們的要求,加快節奏。大家快樂就行!

 

28元的破琴升值了

  

為了40年後的重聚演出,秀夫努力練琴。因為20多年沒拉了,他對小提琴非常陌生。練琴怕騷擾鄰居,他拿兩個涼衣服的木夾子,夾住琴馬兩側,立即安靜無聲。他使勁用力拉,左鄰右舍也毫無覺察。

但是,當他取下木夾子再拉時,一片噪聲,耳朵受不了。他認為自己的琴太舊,音質太差了,想買一把新的,可我嫂子認為沒必要。他將破琴放入一個黑布袋,裝進行李箱,弓拿在手上,坐火車來參加聚會。


花28元從西門街舊貨店買的小提琴

 

到了威爾斯酒店,兄弟倆拿出琴來試拉,我發現自己1200元的新琴,遠不如他的破琴。

他告訴我,1968年,他在西門街舊貨店看見此琴,非常喜歡,馬上就想買了,但手頭只有14元,怎麼辦?他向兩個鐵山知青借錢,分別借了10元和4元,說好分兩個月還清。當時他每月只有15元的生活費,光夥食就要花8元左右。到第二月,還欠人4元,拖到第三個月才還清。

教授曾光試拉秀夫的琴,發現音色好極了,只有G弦差一些,說比自己另一把1萬元的琴要好。張燕平聽了,也說這老琴比我的新琴音色要好,建議我表演時用老琴。

曾光現在拉的是3萬元的琴,光是一把弓,就值5000元。我試拉了一下曾光的琴,音色當然比我的要好很多,但聲音不如秀夫的響亮。

演出結束那晚,我躺在床上,老想著那把看起來又破又舊的老琴,它的音色是那麼明亮和飽滿,特別是拉到高把位,我的琴差不多啞巴了,老琴仍然十分明亮,可以拉出非常細膩的情感。

早上醒來,兄弟倆還沒起床,我對隔床的兄長說:「我們換琴,好嗎?」

「什麼?」他不知我說什麼。

「我用1200元的新琴,換你的舊琴,好嗎?」

「不行。」

「你不是平常不拉嗎?」

「我要拉。」

 


弟兄倆:健夫、秀夫

 

就這樣,通過知青宣傳隊40周年的聚會,秀夫重新發現了自己小提琴的價值。幸好沒重新買一把。如果不是這次聚會,我們都把拉提琴的技藝徹底忘了。

儘管人生經常需要以歸零的心態,不斷學習新知識,學習新技藝,但是一味的歸零,學一門丟一門,最後可能什麼也沒有。我準備回去之後,將丟失的技藝慢慢揀回來。或許有一天,我會重新拿起畫筆,當然,跟牧源相比,是「打馬也跟不上」了。


牧源的風景畫

 

重遊黨校的「養老院」

 

2016年8月8上午,我們重遊中共興寧市委黨校。

40年了,黨校已經完全變了樣。黨校有新的辦公樓——其實也不新了。我們曾經排練的地方,大部分變成養老院,有些地方被圍牆隔開,進不去。

年輕的副校長劉雄輝非常熱情,不斷給我們拍集體照。集體照其實並不好拍,因為人多,一不留神,有的人就閉眼了。有經驗的人,一定會說「一、二、三」,讓大家及時睜眼,調整一下,否則會浪費N多表情。

劉雄輝諳熟此道,並且與眾不同,他按快門前會問:「美女漂不漂亮?」大家笑答「漂亮」,他已經按下快門。

劉雄輝又問:「小夥子帥不帥?」

正確答案是:「帥!」

我偏偏多說了兩個字:「帥呆了!」引來哄堂大笑,結果集體照拍出來,我還張著嘴。


在40年前排練的老地方——興寧黨校合影

在黨校門口合影。一群活寶,到哪都很不正經

 


   十隻小天鵝——如果真正人生從五十開始,五十是零歲。左起:燕平、小青、苑芳、小蘭、小蓉、敬紅、愛武、小薇、延芳、惠珠


四隻小天鵝,其中一隻是公的

 

         原來興寧黨校準備了茶和水果,還安排了接待我們吃午餐,由於溝通問題,主要是我要坐火車回廣州,急著回酒店開座談會,結果我們拍照完就走了,特别致歉!據說校長廖潤源一直等候我們,直到9點半才去市委開會。因此,我代表這次聚會的朋友們向興寧市黨校領導廖潤源、劉雄輝表達真誠的謝意!


惠珠、新銘與熱情的黨校副校長劉雄輝


 兩位好朋友:劉小蓉與繆敬紅

當年興寧黨校給我印象最深的有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校門口那張紅紙黑字的大字報:「熱烈歡呼打倒王洪文、張春橋、江青、姚文元『四人幫』!」說是大字報,其實字體不是很大,也不是很有力,寫字的人似乎跟我們一樣,有疑問:「四人幫」?光聽說。

那時候,我們並不知道,客家人——葉劍英元帥在打倒「四人幫」中發揮了巨大作用。也無法料到,葉帥後來會將軍權交給鄧小平,中國會發生春天的故事。4年之後的1980年5月——我們知青宣傳隊的羅新銘、陳牧源,竟然在梅縣地委招待所為葉劍英、習仲勳等領導人演出。此時的葉劍英,仍然是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


     1980年5月,羅新銘、陳牧源參與為葉劍英、習仲勳等領導人的演出。葉帥左邊的是習仲勳,右邊是原魯。習仲勳左邊的是梁集祥,梁集祥左邊的是葉選平

  


羅新銘、陳牧源

 


   宋磊波(後排左1)參與接待葉劍英的工作。宋磊波雖不是當年知青宣傳隊的,卻在此次難得的聚會中,熱心尋找失聯40年前宣傳隊隊員。她希望本文提到「毛澤東」時前面加上「一代偉人」

第二件事是黨校的白饅頭。那是我此生第一次吃的白饅頭,精面做的。後來我們在廣州市委政策研究室創辦《南風窗》雜誌,吃住在市委大院,又吃上白饅頭。此後我在北方參加了很多會議,早上都有白饅頭送粥。而現在看來,吃粗糧更保健。

我這個人有一系列精神症狀,這是自我精神分析和打坐時發現的。人們通常只會觀察別人,而公元前3世紀或6世紀出生的佛陀,在菩提樹下靜坐七七四十九天,領悟到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自我不過是一個幻象。我也學習「觀自在」,發現自己深受「財富恐懼症」「爸爸去哪兒症候群」「知識分子情結」「講臺情結」等所累。


佛陀在菩提樹下靜坐7天7夜(另有49天之說)覺悟

 

「知識分子情結」告訴我,當年雖然我一不留神成了中國知名的CI專家,卻不該多次去中央黨校講課,也不應接受中央黨校毛澤東思想研究室兼職研究員的聘書,因為知識分子應與主流意識形態保持距離,甚至在話語方式上保持一種漢娜·阿倫特所說的「對抗性的緊張關係」。可惜隱藏多日之後,我還是在那本公共管理圖書《一個公共部門的成功再造》中,暴露了自己中央黨校兼職研究員的身份。

一切都是「講臺情結」鬧的。

從最高層的中央黨校,到最基層的地方黨校,讓人感慨萬千。我決定在興寧黨校毛澤東的「實事求是」大字下頒發——《春天的故事》節目的「尿布獎」。我拿出一本自己的新書《真正人生從五十開始:五十到一百的人生規劃》,獎給陳延芳,同時舉著「上山下鄉光榮」的尿布,請拿手機和相機的朋友照相留念。


     在興寧黨校「實事求是」大字下頒發——《春天的故事》節目的「尿布獎」

 


   鍾健夫的新著《真正人生從五十開始》。此書部分內容是我個人小傳,當當網、京東網、亞馬遜網有售。不過,今天已經很少人讀書,寫書的人差不多沒飯吃了

 

當年排練的興寧黨校,如今大部分變成幽靜的養老院,改變了主流意識形態學校的冰冷形象,讓人感覺很有人情味。


讓老人舒心,讓親人放心!

 


興寧黨校大部分成了養老院

  

中國已經是深度老年社會,而長期的獨生子女政策,帶來無數養老問題。我的《真正人生從五十開始:五十到一百的人生規劃》第九章,專門提出創辦公共時間銀行的解決的方案,這是我的《虛擬實境主義方案100號》。簡單來說,就是趁我們還沒老,多為老人服務,政府擔保的公共時間銀行,計下我們為老人們的服務時間,等我們老了,安排別人服務我們相同的時間。

公共時間銀行的特點是:時間面前人人平等。等時存取,等時交換。人生而平等,無論是販夫走卒,知識分子,還是達官顯貴,在公共時間銀行都是平等的。

我五十之後兩次死裡逃生,領悟到為別人就是為自己,眾生一體,同體大悲,五十之後的寶貴時間最好用來為他人服務。

《真正人生從五十開始:五十到一百的人生規劃》最後一章,是討論人生最後一件大事。我聽說興寧有間寺院專為老人提供「安寧護照」服務——大陸誤譯為「臨終關懷」,早就想去採訪了,只是沒找到機會。現在許多人去燒香拜佛,為的是升官發財,長命百歲。其實佛並不在廟裡,而是在我們心裡。我們更應為眾生祈福!

   《真正人生從五十開始:五十到一百的人生規劃》最後一章,討論人生最後一件大事

 

我並不指望自己能活到一百歲,所謂「五十到一百的人生規劃」,是為普通百姓的晚年憂慮。

老人們太孤獨了,多看望他們,多陪他們聊天,也是為他們服務。這不,我走到一個老人身邊合照,然後她就一直跟隨我們。短暫的訪問是為了懷舊,不是為了他們,但我們的到來,引發了她們的好奇,帶來一些快樂。


我與養老院老人合影——小青的先生老王為我拍的

   

現代舞:摸著石頭過河

 

下次聚會,張燕平希望我們表演更有創意的舞蹈。這正合我意。多年前,寫過《虛擬實境主義方案13號》,內容就是《現代舞:摸著石頭過河》。

想像一下吧,中國人走向現代化,卻被前面一條大河攔著,大家脫下鞋襪,摸著石頭過河。在舞臺上,該怎麼表現摸著石頭過河呢?這就需要大家一起來創意。

舞臺上還有一個角色與眾不同,大家摸著石頭過河,他卻拿著一本巨大的圖書,看著書本過河,經常跌入河中,鬧出許多笑話。拍攝視頻時,真的找一條小河來玩,讓舞臺動作與現實畫面交替出現,相互映襯。

 

   我們還可以創作《現代舞:白貓PK黑貓》。這個創意源自鄧小平的:「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舞臺上有人擔任裁判,有人扮演白貓、黑貓,有人扮演老鼠,一起來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究竟用什麼動作來表現老鼠和貓呢?跳舞的人可盡情發揮自己的創意。

    不怕跟大家說,我連創作舞蹈音樂的衝動都有。當年參加全國大學生文藝匯演,我們學校的舞蹈《珍珠啊,珍珠!》,音樂的主旋律主要是我創作的,包括一首女聲獨唱的主題歌。諸多西洋樂器我從未見過,也沒學過和聲對位,不懂配器,只好請南海艦隊樂隊的指揮幫忙寫了配器,大家一起參與演奏錄音,節目獲優秀獎。

不好意思,我還是2005年、2006年兩屆中國大學生戲劇節的評委。我將自己的長篇財經小說《一隻狗的品牌見解》改編成劇本,企圖在舞臺上演出最先鋒的戲劇,可惜未遂。人生無常,夢想成真或許有,但夢想破滅才是常態。

當然,為了便於操作,《現代舞:摸著石頭過河》和《現代舞:白貓PK黑貓》不必專門創作音樂,挑選編輯一些經典音樂就行。如今許多的年輕人,對大媽們的廣場舞非常討厭,我們的舞蹈視頻要想打動他們,就必須靠創意。

    我感覺黃小蘭的性格和舞技,扮演老鼠,一定非常搞笑。她說自己較胖,黃小薇演老鼠更好。我回應說,表演就是要有戲劇性!胖老鼠這麼靈活,害這麼多貓折騰了半天,就是抓不著。而且動作十分得意,誇張,對群貓充滿了諷刺!

 

   「摸論」和「貓論」是很講理性的,是知行一體的。「摸論」是過程理性,「貓論」是結果理性。這齣政治寓言之舞、思辨哲學之舞方案寫了多年了,始終沒機會搬上舞臺。現在有的人認為「摸論」「貓論」很膚淺,迷信「頂層設計」,以為自己是全知。想想大躍進、人民公社和文化大革命,我們就明白,全知式的「頂層設計」純粹是幻象。

摸著石頭過河,應是中國平穩走向現代自由、民主和法治社會之舞。

 

高潮是笑翻天合影

 

這是一次為了快樂的聚會。聚會的高潮,可以用一張笑翻天的合影來表達。

為了拍這張聚會合影,大家列隊站立,拍攝的人馬上要求我們站好了,神態要正常。可見,40年前那張照片太「不正經」了,現在很多人都不習慣這麼拍。

這張合影究竟是誰拍的?照片中人為何大笑?

秀夫說只有自己記得:當年興寧交通局有個花名叫大將的人,照片是請他拍的。大將是興寧郵電局籃球隊的,球打得很好。他當年留著長長的八字鬍子,照相時大將說:「注意,大家看涯界須姑來!」(大家請看我的鬍子)此言一出,大家笑得前仰後翻,大將及時捕捉了這一瞬間,成為我們今天聚會因緣。

阿彌陀佛,我們懷念大將和他的鬍子。

或許因為此照太「不正經」了,大將沒有多衝印幾張,也不好意思大量送給照片中人。或許當年大將還拍了一張很正經的照片,因為太正經了,沒有人收藏。

為了重拍一張「不正經」的合照,我從列隊中走出來,特別叮囑拍攝的人:我們要模仿第一張「不正經」照片,重拍一張。

笑翻天的合影於是誕生了,比40年前的「不正經」照,更加「不正經」。我笑歪了,阿二古幾乎笑傻了,啟洪笑起來像苦笑,可能二胡曲《江河水》拉多了,看來要經常到群裡聊天。還是美女們笑得燦爛。

當年的帶隊幹部袁秋香也觀看了演出,加入了更「不正經」合影。

以上是正經合影

 


更「不正經」合影

致謝

 

感謝這次聚會的籌備組成員羅新銘、羅愛武、楊惠珠!他們為這次聚會付出了大量的精力。

感謝黃小蘭、陳啟洪、張燕平!他們為這次聚會出了較多的費用。張燕平還為大家贈送了珍貴的禮品茶。

感謝羅新銘!他首先開了「知青宣傳隊」微信群,最先倡導聚會,而且承諾如果費用不夠,他來包底,還出錢、派車、派人和送酒為聚會服務。

感謝劉小青和他的先生老王!為我們的聚會拍了許多精彩的照片。

感謝陳牧源!你沉默不語地為大家錄像,我們卻老是將你忘了,最後還得讓你為大家服務,編輯視頻節目。

感謝張苑芳!你的熱情感染和鼓動了大家。

感謝黃小薇!你首先捐款,然後網購演出的紅衛兵服裝,為演出增加快樂。

感謝羅露薇!你雖然沒有參加聚會,卻為聚會贈送了飲料。

感謝宋磊波!你熱心尋找40年前失聯的宣傳隊員,讓更多人參與這次聚會。

感謝曾光、梁順思!你們從廣州載一批美女隊友過來,讓聚會大放光彩。

感謝鍾秀夫!你首先發現了「不正經」照,還拿去相店修復,放大給了每一個人。你還負責聚會的財務工作。

感謝興寧市山歌劇團!為我們提供了表演的舞臺,還為我們獻演了精彩的《杯花舞》。

感謝興寧黨校!雖然沒吃上你們準備的茶、水果和午飯,但你們的熱情感動了我們。

感謝參加聚會的所有人!感謝關注此次聚會的所有人,包括轉帖、收藏和點讚的所有人!

 

原創文章\鍾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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