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天氣，捧一根熱乎乎的玉米，倍感幸福。今年，長沙街頭湧現了一批烤玉米大軍，玉米結束了蒸煮，大踏步邁進了「烤時代」。中南林科大每個大門前都有五六臺烤玉米機同時叫賣。湖大天馬學生公寓到教學區的路上，也蔓延著十幾家。
這樣的陣勢，讓人聯想到曾風靡一時的掉渣燒餅、蜂蜜軟麻花。它們「叱吒江湖」時，比現在的柴火烤玉米還要風光。如今，卻早已銷聲匿跡。柴火烤玉米，能夠走多遠，是否會成為下一個小吃「短命鬼」？
■記者 未曉芳 實習生 寧如娟
燒柴火，帶皮烤，玉米流行這樣吃
湖南師大新聞系大四學生小趙住在天馬學生公寓，到二裡半的教學區要步行半個小時。最近，她發現這段路上，出現了十幾家一模一樣的柴火烤玉米機，每天兜售著熱乎乎的甜玉米。大的3.5元/根，小點的3元、2.5元，不上秤，老闆根據大小喊價。
12月10日下午4時，記者在麓山南路上走了一趟，發現有十幾家烤玉米攤位，而且幾乎都是被顧客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圍著。老闆熟練地把帶著皮的玉米放進抽屜一樣的空格裡，一共有9個「抽屜」，同時能烤18個玉米，老闆隨時更新。「抽屜」下方，則是燒得正旺的柴火。
相對於用塑料膜蓋著的「煮玉米」，同時有10來個玉米出爐，顯得十分專業。然而，在漁灣市擺攤的裴老闆說，儘管如此，烤玉米還是供不應求。記者與他聊天的十分鐘內，他就賣出了10多個玉米。每撥開一個，就會飄出一股香甜的玉米香。
在中南林科大，記者看到，烤玉米機的分布密度則更高，幾乎十米一個，學校兩個大門前分別有五六臺烤玉米機同時叫賣，而每臺機器前，都有大堆玉米皮。
「這算生意一般的，學校有活動的時候，他們的生意更火。」中南林科大一位學生告訴記者，11月17日那天，汪峰在學校開了一場演唱會，當天晚上，所有烤玉米機前的玉米皮堆了至少半米高。
玉米機，七八百，一周之內賺回本
除了玉米，這種機器還能烤紅薯。紅薯按5元/斤稱重量賣。不過，老闆們普遍表示，紅薯烤的時間更久，佔用機器時間長，他們更願意烤玉米，十分鐘就好。
一個月前，裴老闆開始賣烤玉米。他每天從馬王堆蔬菜批發市場採購60斤新鮮的甜玉米，上午11:00左右出門做生意，到了晚上8:00左右，60斤玉米就賣完了。
他給記者算了一筆帳，他買的柴火烤玉米機將近800元/臺，他進購的玉米每斤1.8元~1.9元，一斤大約兩個。每天約賣120個玉米，每個玉米約賺1.6元，除去每天約20元的柴火錢，一天下來，淨賺170元左右。差不多一周，就能把買機器的成本賺回來。
說起現在的生意，中南林科大門口一位老闆也表示滿意。他說，他現在燒的柴火，都是自己撿過來的，「連煤炭、電等燃料費都省了。」
「這個活不需要技術，玉米放進烤爐，把柴火燒起來，時間差不多了就用手捏捏玉米，軟了就熟了，做起來很簡單。」上述老闆說，柴火烤玉米口味香甜，只要自己勤快點，肯定會賺錢。
他估計，長沙高校附近，每天活躍著近千臺柴火玉米機。記者聯繫到一家名叫「保六機械廠」的代售公司，負責人劉女士透露，烤玉米機是2009年才出現的，當時一年只能賣十多臺，今年已賣出近萬臺。
在高橋大市場南大門附近，有著一排賣食品機械設備的商場，只要稍微大點的店面都有烤玉米機出售。記者隨意走進一家叫明泰的店，就看到了一臺烤玉米機擺在門口。該店陳老闆說，烤玉米機去年就在店裡出售，今年才迎來「熱潮」。她店裡的烤玉米機價位在700元左右，上個月達到了賣烤玉米機的高峰期，「每天都能賣十幾臺，但是由於貨源有限，常常會出現斷貨的情況，都沒地方進貨。」
延伸
烤紅薯的回歸
冬季的嚴寒，冷了這家熱了那家。烤玉米正是這個季節新的霸主。不過，烤紅薯卻是冬季恆定的風景。街頭的烤紅薯，油漆桶是流傳最久的工具，煤火周邊烤上紅薯，外圍熱幾個雞蛋，我們吃了很多年。
2009年前後，烤紅薯機在長沙大街小巷流行起來，烤紅薯從街邊攤進到了「專賣店」。大小超市、零食店門口都愛擺個烤紅薯機。
煤炭烤，電烤，現在又回歸到了柴火烤。長沙白領小潘說，「小時候在鄉下，常和夥伴上山烤玉米、紅薯吃，如今在城市裡能吃到柴火烤出來的玉米，對我來說是一種回憶。」
記者手記
柴火烤玉米，會是下一個「短命鬼」嗎？
幾年前曾風靡一時的掉渣燒餅、蜂蜜軟麻花，也是像現在的烤玉米一樣，迅速鋪開，迅速走紅。
2004年，一股土家掉渣燒餅熱賣的旋風，橫掃了包括長沙在內的近半個中國的數十個城市。一時間，這種被稱作「中國式比薩」的風味小吃引發了爭購熱潮，幾乎每個小小的店鋪前都排起長隊。然而，好景不長，僅時隔數月，就已門庭冷落。
2006年，蜂蜜軟麻花在長沙興起，長沙五一廣場公交站的「超級碼頭」每天排著數十米的長隊，還限購數量。湖大天馬學生公寓門口的那家，銷售軟麻花和豆漿的蜂蜜麻花店，也成了大學城學生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早餐代名詞。
這讓人不禁擔心柴火烤玉米的命運。成本低，操作簡單，可替代性強，往往成為「短命鬼」。湖南商學院教授尹元元分析，柴火烤玉米熱具有季節性，而且大部分攤主均是「遊擊隊」。 它與肉夾饃的不同在於，肉夾饃技術含量相對更高，攤主多是紮根在一定區域的商販，具有穩定的消費群體。柴火烤玉米的抗風險能力則更低，一旦消費者新奇感消失，很容易瞬間消失。■記者 未曉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