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是媽心頭的痛

2021-01-09 呂宜臻

寫到這裡,我才寫我的小舅。我開頭不是說媽有四個弟弟,一個妹妹嗎?小舅是他們這輩裡最小的,比我大三歲,比我媽足足小了21歲!這或者就是那個時代的特色吧。姥姥嫁給姥爺的時候只有16歲,也是典型的老夫少妻。姥爺家經濟條件好,太姥姥又精明能幹,所以儘管相親的時候太姥姥做了手腳,但是回門子(家鄉習俗,結婚第二天要回娘家,稱為回門)的時候,姥姥的娘家知道了真相,要悔婚。太姥姥是誰呀,派了四個「保安」在姥姥娘家的村外守著,如果事情不好就要進村搶人了。

媽後來一直說,大舅的聰明肯定是繼承了他們的奶奶。

小舅2歲的時候發燒不退,恰好村子去了一個「半仙」,說小舅是邪魔附體,必須把鞭打邪祟。於是把小舅關進事先布置好的小黑屋,蒙上被子,具體打了多久都不記得了。從那以後,小舅受了驚嚇,反應遲鈍,說話總是慢半拍。但是小舅不笨,也初中畢業,而且寫得一手好字。後來跟著村裡的電工學徒,當了電工,再後來就學習鍋爐工,自食其力。小舅也成了家,生了個女兒,還考上了大學。

但是相比媽那三個弟弟,這個小舅是媽最不放心的,也是她心頭的痛。她的不放心就是按她的標準要求小舅,希望他像她的那三個弟弟一樣。每次回去,必定罵小舅一頓。媽仿佛早已忘記了小舅反應的遲鈍,而總是說他懶。因為和小舅舅基本同齡,我一直站在小舅一邊,為小舅據理力爭。同時安慰我媽,十個指頭能一般齊嗎?我小舅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了,姥姥在天之靈肯定也放心了。

中國有句老話,長姐如母,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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