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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名貴衣料的一種,絲綢類織物在許多少數民族中也廣泛使用,且有悠久的歷史。漢晉時期,雲南境內的哀牢人就盛行「蠶桑」生產,這在《後漢書●南蠻西南夷列傳》中是有確切記載的。唐代時,雲南少數民族的絲織品種增多,技術有較大進步。據杜佑《通典邊防(三)》記載,唐初雲南洱海區域的少數民族「有絲麻女工蠶織之事,出絕絹絲布,幅廣七寸以下」,主要生產的是粗絲織品一絕絹, 至唐代中期已有所發展。
據《蠻書●雲南管內物產》記載:「精者為紡絲綾,亦織為錦及絹。其紡絲人朱紫以為上服。錦文頗有密緻奇採。蠻及家口悉不許為服,原細不入色,制如衾被,庶賤男女許以披之。亦有刺繡,皆上綴波羅皮(虎皮)。俗不解織綾羅,自太和三年蠻賊冠西川,虜掠巧兒及女工非少,如今悉解織綾羅也。」
同質地粗糙、厚而疏的地絹相比,錦和綾的工藝要求更高,錦花色豔麗,質地考究,被視為絲織物之冠;而綾須用精絲紡織,且必須採用斜織法織造,質地薄而輕。
因此,當時的許多部族都衣著絲織品。
《華陽國志。南中志》說「施蠻……男以繒布為縵襠絝」,「茫 蠻部落……紅僧布纏髻,出其餘垂後為飾」,「慄粟兩姓蠻、 雷蠻、夢……丈夫婦人以白繒為衣」。
《新唐書( 南蠻傳)》也有同樣記載,說明唐代雲南少數民族使用絲織物已具有普遍性。這以後,南方少數民族種桑、養蠶、紡絲、織布的事實在歷代地方典籍中可謂「史不絕書」。如「黎錦」、「峒錦」、「壯錦」 、「瑤錦」等無不用絲織成。而現今南方少數民族所使用的絲織物,則主要由集市上購來,自己很少生產,這是為圖方便省事。
值得強調的是,《後漢書 ●南蠻西南夷列傳》和《華陽國志》中有關哀牢人的「桐華布」、「幅廣五尺」,比中原漢民族的麻布布幅二尺二寬出一倍餘,用它製成貫首衣,穿著簡單而又寬鬆,適於住在熱帶或亞熱帶的人們穿著。東漢時,鄭純任永昌太守,曾與「哀牢夷人約,邑豪歲輸布貫頭衣二領,鹽一斛,以為常賦,夷俗安之」。「桐華布」 除自用、納賦外,還「賣與人」,產量已有剩餘。表明漢晉時期南方少數民族的棉紡織業居於全國領先地位。
漢晉以降,南方少數民族的紡織技術獲得很大提高,並對漢民族產生較大影響。例如,五代至元朝時期(公元907一1368年),海南島黎族的「薴麻,歲四番收採」(《輿論紀勝》);當地出產的吉貝(棉花)以及沉香、檳榔等土特產,通過漢族商販運銷大陸各地。黎族婦女紡織的「黎錦」、「黎幕」 、「黎單」等,「青紅道間」,花紋鮮豔,絢麗多彩,美觀實用,也遠銷至廣西桂林-一帶,深為當地人民所喜愛。
還有被清人李調元在《南越筆記》中譽為「東粵棉布之最美者」的白疊布,早在北宋時就已在黎族聚居區出現。足見宋代時黎族人民棉紡技術和工藝就已達到相當高的水平。宋末元初,年輕的黃道婆因不堪封建家庭虐待,逃到崖州。崖州的黎族人民非常同情她的遭遇,熱情地接納了她。當時崖州的棉紡織業十分發達,當地的黎族婦女以織「崖州被」著名,她們毫不保留地教黃道婆紡織技術、元成宗元貞年間(公元年),黃道婆返回故鄉後,便把從黎族婦女那裡學來的一套紡織技術傳授給當時松江府烏泥徑一帶的婦女。她結合實踐進行革新,製成軋棉用的新型攪車,彈棉用的粗弦大弓,以及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一手能同時紡三根紗的腳踏紡車,大大提高了軋棉紡紗的效率。黃道婆把黎族婦女擅長的錯紗、配色、綜線挈花等各種技術,結合我國傳統的優良絲織技術,
運用到棉紡織品上來,織成的褥、帶、悅等有花草、鳥獸、折枝、棋局等圖案花紋,粲然如畫,深得人們喜愛。黃道婆在棉紡技術上的傑出貢獻,凝成了黎、漢兩族文化交流的結晶。在頻繁的紡織生產過程中,許多少數民族形成了具有豐富社會內涵的獨具特色的習俗和節日,如苗、侗、瑤、布依諸族都有「植棉節」。據宋恩常、巖罕明《雲南西雙版納傣族社會歷史調查》稱:西雙版納景洪一帶傣族自己栽培棉花,大多數傣族女孩十一二歲便開始學習紡線,十六七歲便。開始學習彈棉花,十七八歲開始織布。傣歷十二月開門節便進人收穫季節,雨季結束,開始收棉花。婦女白天拾棉花,夜間紡線。姑娘們也隨著開門節的到來又得時機恢復談情說愛,從生產的收穫轉向婚姻的收穫。
幾個住地毗鄰、年齡相仿、性格相投的姑娘為了在夜晚共同紡線,通常要在她們房屋附近的空場上搭設「喊哄」,即公房。大寫的公房用圓木和竹皮鋪設成樓板,樓板離地約一米,置有樓梯以供上下。姑娘們在晚飯後便帶著自己的紡車、棉花盒到公房去,同時帶上煙、染牙用具、花生、蔗糖、桔子、柚子等糖果,作為來訪的男青年的食品。她們分別圍坐在燃著篝火的火塘邊,一面紡線,一面同來訪的小夥子談情說愛。一旦達到傾心的程度,姑娘便把紡車搬走,邀請小夥子到家裡的火塘處;如果這個公房僅有兩個姑娘,這時剩下的那個姑娘,即使一時還未找到稱心的來訪者,也只好收拾紡車回家。在這種情況下,剩下的小夥子如果不到其他的公房去拜訪姑娘,也可繼續留在原來的公房,甚至睡在這裡。在這期間,為了紡出織布所需的線,如娘們通常坊到雞鳴;而那些會吹笛子和會拉胡琴的小夥子,便用笛聲和琴聲為她們助興提神。
孟蔗的傣族當棉花收穫後,每個村落的未婚姑娘,包括已婚又離及少數死去丈夫的年輕寡婦,一般按年齡和性情結夥,夜晚在村落中的一些空地上紡線。她們為了御防夜晚的寒冷而又便於燒火,便在所佔據的空地四周,用籬笆圍起,並且安上供開關用的簡易草門。這種籬笆常常是與姑娘相好的男青年幫助圍建的,它要使用數月。姑娘們輪流供應燒火用的木柴和打掃內部衛生。男青年夜晚便攜帶毯子和竹笛,訪問自己所愛並歡迎他來訪的姑娘。一些姑娘為了招待來訪的男青年,便暗自多帶一個竹凳,供自己心愛的男性坐。在紡紗場地上,姑娘紡紗車的嗡嗡聲,同男青年吹笛的旋律自相配合。有的姑娘則停止紡線,與小夥子用毯子相裡密談,一直等到東方漸白,晨雞破曉,方才回家。
貴州貴定雲霧山一帶「海吧苗」的「花場」織繡談情亦頗具情趣。當地苗族將這一活動稱為「坐花場」,從每年農曆正月初一到十五,歷時半月。苗族「花場」以自然村寨為單位,每個村寨建一個,選擇在距村子五十米的向陽坡上。 「坐花場」從臘月開始做準備工作,寨上的姑娘們紛紛相約,上山砍箭竹和青藤,編織成竹柵,圍成方形或圓形的「花場」。
參考資料《中國民族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