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源界會否面臨「華為之劫」?

2020-12-23 雷鋒網

雷鋒網 AI 科技評論按:近日,谷歌旗下安卓將對華為進行系統「封鎖」的報導,給國內科技界投下了一枚震撼彈。「覆巢之下復有完卵乎」,一時間人人感到自危,尤其當大家發現,向來以「開源」著稱的開源基金會及開原始碼託管平臺,實際上也受美國出口管理條例 ( Export Administration Regulation , EAR ) 管制,過去深信「開源無國界」的國內開發者們開始擔心,類似的「封鎖」事件也會在這個領域上演。

在 5 月 20 日的一篇《開源界也要注意,Apache 基金會與 GitHub 都受美國法律約束》文中,「開源中國」通過展示 Apache 軟體基金會以及 GitHub 官網中涉及出口限制部分的內容,表示對開源項目在未來的「自由度」會否受到限制感到擔憂。

Apache 軟體基金會官網上的「產品出口須知」

Github 官網上的「出口管制規定」

文中指出,條款明確表明 GitHub Enterprise Server 不被允許出口至 EAR 限制清單中的國家,當中包括古巴、伊朗、朝鮮、蘇丹和敘利亞:

「GitHub Enterprise Server may not be sold to, exported, or re-exported to any country listed in Country Group E:1 in Supplement No. 1 to part 740 of the EAR or to the Crimea region of Ukraine. This list currently contains Cuba, Iran, North Korea, Sudan & Syria, but is subject to change.」

「那幾時突然再加進來一個中國呢?」「開源中國」在文中反問道。

開源項目受不受美國出口管制?

該文出來後,話題迅速發酵。其中,來自中科院計算所的包雲崗研究員反應最為迅速,他立馬組織人員開展調研,對 12 個知名開源基金會、6 個常用的開源協議、3 個代碼託管平臺進行了調研與分析,並向海外朋友進行諮詢,最終得出以下結論:

  1. 開源基金會管理開源項目,但基金會的管理辦法差異較大,而基金會旗下的開源項目也可以選擇不同管理辦法。例如:一、Linux 基金會自身的管理辦法不受美國出口管制,所以旗下的項目包括 Linux Kernel 等默認遵循該管理辦法,但虛擬化項目 Xen 明確說明遵循美國出口管制,就屬於 Linux 基金會中的特例;二、Apache 基金會的管理辦法明確說明遵循美國出口管制,所以它旗下所有項目如 Hadoop、Spark 都將受到出口管制。三、Mozilla 基金會明確聲明遵守加州法律,出現各類糾紛將必須到 Santa Clara 的法庭裁決。

  2. 目前調研的開源許可協議族(GPL、LGPL、BSD、MIT、Mozilla、Apache 2.0)均未涉及與政府出口管制無關的聲明。

  3. 目前調研的 3 個代碼託管平臺 GitHub、SourceForge、Google Code 均明確聲明遵守美國出口管制條例,並按加州法律解決糾紛。

    合理的開源基金會管理辦法可以規避美國出口管制

    開源協議與出口管制無關

    代碼託管平臺是開源的最大風險

雷鋒網 AI 科技評論認為,如果單就平臺/協議聲明進行解讀的話,一切依然存在模糊性。

截至下午 6 點為止,該條微博已獲得 482 個轉發與 150 個點讚

如果從美國出口管理條例入手解讀,會不會對我們有更多啟發?

在個人微博上,包雲崗推薦了一篇由臺灣開放文化基金會法制顧問、開源社法律諮詢委員會成員林誠夏先生撰寫的解讀文章《專家解讀:開源軟體項目是否會被限制出口?》,雷鋒網 AI 科技評論對原文進行了不改變原義的總結: 

根據美國出口管理條例 EAR 734.7 (a) 條款,只要符合「公開可及 (Publicly available)」定義的軟體,就不在 EAR 的管制範圍內,也就不需要申請相關許可。

註:Part 734 章節裡的 734.7 對於何謂「公開可及 (§ 734.7 PUBLISHED ) 做了定義說明及例示,簡要來說:「技術或軟體已經是被一般公眾可以接觸,並不限及其後續散布者 ( when it has been made available to the public without restrictions upon its further dissemination)。

目前看來,這個解讀基本上可以打消大部分人的顧慮,不過文中也強調一點:

EAR 734.7 (b) 說明「公開可及」的軟體雖然不要取得許可,可一旦軟體涉及加解密技術,申請許可就成為必要的流程。除非是這個加解密技術也是「公開可及」的,那麼只需要向美國 BIS 匯報備查即可。

只要不涉及加解密技術,我們就安全了嗎?

「開源中國」隨後發布的一篇文章《所以 Apache 基金會不受美國法律約束?》指出,經過與同行專家討論後,他們認為 Apache 軟體基金會官網關於產品出口說明的內容「表達的含義其實模稜兩可,充滿了不確定性。」:

Therefore, U.S. export laws and regulations apply to our distributions and remain in force as products and technology are re-exported to different parties and places around the world. 

美國的出口法律和法規適用於我們的分發,並且隨著產品和技術再出口到不同的地方依舊保持有效。

再者,基金會的聲明是否會直接影響項目的開源情況?兩者之間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關係?這些我們依然未有明確答案。


來自網友的解讀

雷鋒網 AI 科技評論相信,這應該也是包雲崗研究員在個人微博上呼籲「儘快建立已有託管平臺在美國以外的鏡像平臺」的原因:

雖然這個建議受到一些網友的質疑:

無論如何,從長遠來看,他認為「中國必須建立起自己的開源項目託管平臺」,這個措施的必要性,相信是毋庸置疑的。


對於此事,你又是怎麼看的?歡迎在下方留言與我們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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