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20多例新冠肺炎患者出院，這是繼4月5日的27例集中出院後，上海近期迎來的又一次多人集中出院。談及這一振奮人心的「戰果」，「上海方案」功不可沒。尤其是此次抗擊新冠疫情，中醫藥第一時間介入，參與新冠肺炎患者醫學觀察期、臨床治療期和康復期的全程幹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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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上海市衛健委副主任、市中醫藥管理局副局長張懷瓊接受採訪時透露，截至4月15日，全市共收治新冠肺炎確診患者628例，按境內和境外輸入分類：境內病例339例，313例接受中醫藥治療，佔比92.33%；境外輸入289例，其中中國國籍235例中200例接受中醫藥治療，佔比85.1%；外國國籍54例中10例接受中醫藥治療。
中醫藥介入全程治療，一人一策因人施策
張懷瓊介紹，上海始終將中醫藥納入全市疫情防控工作統一部署落實，集全市資源，加強中醫救治力量。在專家層面，市級中醫專家組提供了強有力技術支撐，專家組組長吳銀根第一時間率領專家團隊研究制定上海中醫診療方案，專家組成員及時入駐市公共衛生臨床中心和兒科醫院，全程指導中醫臨床救治。同時，強化一線救治團隊中醫力量，來自全市的近20名中醫骨幹參與了新冠肺炎確診患者病區救治工作。
治療過程中，中醫堅持中醫一人一方，精準施治。上海堅持辨證施治，在具體遣方用藥上，結合麻杏石甘湯等有效經方和名老中醫臨床經驗的基礎上，不斷根據患者病情調整用藥，做到源於經典而不囿於經典，一人一策因人施策；在治療方法上，根據輕症、重症或危重症等病人不同情況，靈活採用口服、鼻飼、灌腸等不同給藥方法，使每個患者得到最佳的個性化治療。在對新冠肺炎確診患者的救治過程中，市級中醫專家組高度關注中醫救治情況，在梳理臨床治療有效經驗的基礎上，及時對中醫診療方案進行調整優化。
圖說：張文宏發言 新民晚報記者 徐程 攝
上海醫療救助專家組組長、華山醫院感染科主任張文宏也補充說，上海始終加強中西醫協同，提高臨床救治水平。本市注重加強新冠肺炎患者臨床救治全過程的中西醫協同，形成重型病人中西醫聯合救治、普通和輕型病人中醫巡診的全面協同工作機制，中西醫臨床專家共同研究並實施臨床救治措施。中醫藥全程參與新冠肺炎患者救治，中西醫結合救治經驗已被納入《上海新型冠狀病毒病綜合救治專家共識》。
有效改善發熱、呼吸道和胃腸道症狀
「很多次的發布會上，一直有人問我中醫的問題，我個人認為，疫情初期，我們是在打遭遇戰，比較匆忙，西醫發出的聲音也比較響，外人也覺得西醫的『武功』快一點，看起來厲害一點。但後期，我們的中醫也跟西醫合作打起了持久戰。由此看來，無論中西醫，都在整個治療過程裡面充分地發揮作用。」
此外，張文宏也談到，中醫也不是「慢郎中」，並不是說重症和急症不能使用。在上海的公衛中心，查房制度就很好地體現了中西醫並重。「專家組查房的順序是，先西醫，再中醫，每天如此，工作機制就是一起合作，團隊非常融洽。」
救治是個系統工程，中西醫協同治療，用藥絕對不是簡單的1+1那麼簡單。瑞金醫院急診科主任毛恩強說，與其說是結合，其實更應該將其理解為中西醫手段的「綜合」運用，通過中藥治療，患者發熱、呼吸道和胃腸道症狀明顯改善，病情得到控制，從而減少了危重症的發生。通過中藥調理患者精神體力改善，疾病療程縮短，促使了病人更早康復出院。
中醫藥可改善重症患者肺纖維化
中醫角度來看，傳染病就是「疫病」，新冠肺炎是由溼瘟導致的疫病。中醫專家第一時間介入後發現，確診病例由瘟病、溼毒所致，同時根據這兩點有的放矢精準對症改善。
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曙光醫院呼吸科主任張煒介紹，早期幹預，早期袪邪，截斷扭轉，目的就在於阻止疾病轉化為重症。臨床救治，最關鍵的就是提高危重症患者的救治率，降低病死率。中醫藥如何發揮作用？
危重症患者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即肺部出現大面積的纖維化，如果得不到及時而有效的治療，會出現呼吸衰竭，直接危及生命。自SARS以來，張煒就致力於肺纖維化研究，以絡病理論為切入點，提出「肺氣絡傷」是特發性肺纖維化的基本病機，經過13年潛心鑽研並不斷完善，研製出扶正通絡方（顆粒），這次，他將藥方帶到了上海市公共衛生臨床中心，讓更多病人受益。
如今，新冠疫情的防控重點已經轉向了防輸入，公衛中心目前收治的大部分都是境外輸入病例。張煒介紹，目前留學生運用中藥的比較多，有的留學生看到自己的朋友使用中藥後很快出院，因此也想服用中藥；還有的外國人積極要求使用中藥，甚至成為了中醫粉絲。
上海市中醫醫院呼吸科主任石克華也說，對於重症患者，病情變化快，診治難度大。最近兩天出院的患者中有兩名危重患者，這兩名患者病情非常嚴重，團隊給予中醫藥治療，整體調整，與西醫治療一路相伴而行，在中西醫結合的救治之下，這兩名患者都獲得了好的療效。其中有一人在ECMO支持治療時大便不通，各方面狀態都不穩定，情況危急，立即給予了中藥治療，第二天就大便通暢了。此後，一直給他堅持中藥治療，團隊每天都根據患者的病情變化調整處方，情況越來越好，最後順利出院了。
值得一提的是，新冠肺炎患者中有三分之一的病人有不同程度的肝功能異常，對這些病人，專家組起初有顧慮，主要是擔心中藥對肝功能會有一定的影響。但臨床實績證明，中藥的副作用其實並不大，如果中醫辨證論治準確，中藥不僅不會引起肝損，而且可以有效治療肝損。
中醫藥對兒童患者救治具有獨特優勢
「只要對病人有利，不管中西醫手段，都應該積極採取。」張文宏說，西醫和中醫的學科理論和體系不同，研究的著力點也不同，在必要的場景可以互相彌補各自的短板。
據統計，上海收治的31例重型、危重型患者中，有29例臨床救治中全程應用了中醫藥治療。對於重型合併腹脹、高熱患者，使用中藥治療可起到截斷病情作用，有利於減少重型轉為危重型的發生。
此外，中醫藥對改善發熱、咳嗽、咽痛、食欲不振、乏力、便秘腹脹或腹瀉等症狀具有優勢。據對上海輕型和普通型確診病例的不完全統計，伴有腹部脹氣患者經中藥幹預後近90%症狀有改善，伴有消化道症狀或呼吸道症狀患者經中藥幹預近70%症狀有改善，伴有發熱患者經中藥幹預後近50%體溫恢復正常。另有8例患者經中藥幹預後肝功能指標顯示有好轉跡象。
張懷瓊也談到，中醫藥對兒童患者救治具有獨特優勢，輕型、普通型兒童患者運用中藥調理，臨床顯示有較好效果。全市共收治兒童確診病例49名，在32例中國籍患兒中，有23例患兒在救治中使用了中藥，其中2例患兒使用純中醫治療；在17例外籍患兒中，有2例患兒在救治中使用了中藥。
新民晚報記者 左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