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夢·踐行者】陳詩哥:對我來說,童話是一種救贖
金羊網 2018-12-15
金羊網記者 李國輝
2008年5月12日,陳詩哥在汶川遭遇了大地震,僥倖生還回到深圳後,他曾一個多月無法開口說話。直到有一天,作為雜誌編輯的他開始了寫童話,他覺得寫童話後自己才真的活過來了。
童話救贖了他,讓他重新變成了一個孩子。在寫出了諸多膾炙人口的童話後,陳詩哥也在思考,童話究竟有著怎樣的莫名力量,可以讓人「復活」?他歷時六年,以童話的方式寫出了探討童話是什麼的《童話之書》。
他說:「童話只是給小朋友看的嗎?我的個人經歷告訴我:不是。在這世道,成人更需要看童話,因為我們丟失的實在太多。」
寫童話讓他從創傷中「復活」
作為一個童話作家,陳詩哥卻和諸多童話作家有著很不一樣的地方:小時候沒有讀過童話。
陳詩哥原名陳開斌,出生、成長在廣東肇慶一個平凡的村莊。不過,在他的語境中,平凡的事物也有它的可愛之處,即使是一堆牛糞,有時候看起來也會像月亮一樣美妙。所以,他曾一度把牛糞比喻為「黑色的月亮」。
2007年,他從廣州來到深圳,「鬼使神差一樣」成為少兒雜誌《紅樹林》的編輯。直到那時,他才開始閱讀童話。
閱讀安徒生童話後,陳詩哥「大吃一驚」。他沒想到,自己此前一直尋找的東西,如「故事」、「詩性」、「哲學」、「神秘」等等,在安徒生童話裡,全部都有。
一道神秘之門向他打開了。
2008年5月12日,在四川省汶川縣距離映秀僅僅8公裡的地方,他遭遇了汶川大地震,無數人失去生命,陳詩哥雖然僥倖生還,但從汶川回到深圳後,卻有一個多月都無法開口說話。
地震的創傷應激障礙讓他一度如同被抽空了生命。他不停寫詩,如「大地滿目瘡痍/活著還有什麼趣味/親人們在泥土下發芽/親愛的子孫,來年的春天/你們將得到一束鮮花」,卻始終無法治癒傷痛。
直到有一天,在山上如孤魂野鬼般行走著的他,靈光一閃,用手機寫下了一個童話,自此一發不可收拾……當時的他有一種感覺,只有不斷地寫童話,他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陳詩哥幾乎每天都在寫童話,有時一天寫兩三個。他甚至覺得,自己重新變成了一個孩子。他「復活」了。童話對他而言,就像是活下去的另一種方式,是他對自我的一種救贖。
以童話探討什麼是童話
自2009年發表童話集《幾乎什麼都有國王》起,陳詩哥就開始成為童話寫作的獲獎專業戶。當年,他的作品《童話之書》便獲得了冰心兒童文學獎,隨後又獲得了2010—2011年的《兒童文學》金獎。
2013年,他以作品《風居住的街道》全票獲得了第九屆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成為國內首位獲中國兒童文學最高獎的80後作家。
入道不過三四年時間,便獲得了兒童文學領域的最高獎項,陳詩哥也被當時的國內兒童文學界稱為一個「奇蹟」。
中國作協副主席、兒童文學作家高洪波曾在《文藝報》上評論稱:「陳詩哥的出現,讓我們看到中國青年作家對童話的全新理解和詮釋,表現力讓人耳目一新,基於此,我提出童話堅挺!」
在童話寫作之餘,陳詩哥也在思考,童話究竟是什麼,它為什麼有如此神奇的力量,能讓一個人復活?
在2009年冰心兒童文學獎的獲獎感言裡,陳詩哥這樣說:「童話,不僅僅是孩子看的,在這世代大人似乎更需要看童話。童話,即意味著人們有可能經歷第二次童年。」
《童話之書》原本是一篇一萬多字的短篇作品,陳詩哥決定將其打散重寫。歷時六年,他完成了一本新的長篇著作《童話之書》。陳詩哥說,這本書,是以童話的方式探討童話是什麼,是對童話的重新解釋和重新命名。
「我逐一把童話放在信仰、哲學、教育、文學、人類學等範疇裡去觀照,去思考。我想,唯有和信仰、哲學、教育學、人類學、詩歌等保持某種張力關係,童話才會找到自己的位置,才能抵達:天涯靜處無爭戰,兵氣銷為日月光。」
該書一經出版,便引起國內兒童文學界熱烈反響。「以一部長篇童話來詮釋童話理論,並在理論上有獨到見解,在創作上有所創新」。這本書也奠定了陳詩哥在新一代兒童文學作家中的地位和影響,先後獲得了上海童書獎、廣東有為文學獎金獎和廣東魯迅文學獎等獎項。
陳詩曾提出疑問:童話只是給小朋友看的嗎?他自己的回答是:不,在這世道,成人更需要看童話,因為我們丟失的實在太多。
「童話之所以為童話,是因為它有一種偉大的單純。唯有回到單純的源頭,才能因應繁複的事象。」陳詩哥說。
編輯:al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