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謹一生開創近代史研究新路 清白守己摒卻學術界流俗歪風 高華遠行

2020-12-17 網易財經

他可能是當代中國其中一個最有勇氣的歷史學家。他專注研究冷門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史,在黨史研究和歷史研究涇渭分明的其時,跨界聯結兩個學科,開創了中國近代史研究的一個範例,僅有的幾本著作影響廣泛深遠。他生活清貧,耐得住寂寞,所做研究不申請課題,不拉項目,甘心守在體制的邊緣。未及花甲卻罹患絕症,臥床四年多從未中斷研究,驟然離世,最大的遺憾卻是許多研究還未完成。

本報記者 王珏磊 發自江蘇南京

罹患肝癌,艱難抗爭四年零八個月之後,著名歷史學家、南京大學歷史系高華教授於2011年12月26日病逝。被譽為「近代史研究排頭兵」的高華,一生著述雖不多,但極具分量,聲名廣布海內外。正當學術大盛之年,高華卻英年早逝,令人扼腕。

離開得突然

2011年12月26日晚7時多,纏綿病榻的高華開始吐血。晚8時多,他對守候一旁的家人說,他非常難受。不久,他再度吐血,旋即陷於昏迷。晚10時15分,57歲的高華走完了生命的最後歷程。「他是睜著眼睛走的,沒有留下一句遺言。」南京學者範泓介紹。

他走得很突然,親友震驚。清華大學教授秦暉12月25日上午還給高華打過電話:「他的聲音還是很宏亮,底氣很足。我想找機會去南京,打算住幾天,每天跟他聊半小時,我知道他身體狀況不適合長談。他說最近身體有些新情況,過段時間再說。對他的辭世,我一點預感都沒有。」

高華最後一次入院是在11月中旬。此次入院,並非緣於癌症,家人表示,癌症的控制一直非常非常好,至今都沒有發現有轉移的情況。而是肝功能出了問題,出現了黃疸,主要是做人工肝治療,設法使肝功能恢復正常。

12月16日,北京大學教授楊奎松與沈志華、李丹慧、張濟順赴寧探視高華。楊奎松回憶,「病床上的高華同我們上次探視時幾乎沒有兩樣,雖因黃疸面色略黃,人稍顯削瘦,卻仍舊談笑風生,兩眼炯炯有神。連輸了三次血之後,黃疸已經明顯消退了,因此看到高華當時黃疸的情況,真的覺得他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階段。」

師從高華8年的學生蔣瑞也於11月26日探望病床上的高華,得知就在當月下旬,高華即報了兩次病危。但他聊起來像別人的事一樣,用南京話說:「我煩不了(我管不了那麼多),我還沒覺得上氣不接下氣。」

對病魔一向樂觀的高華,也認為自己會闖過這次難關。最後一次住院,他還如往常住院一般,帶了厚厚兩袋書閱讀。其間,高華有時晚上還回家過夜。在走道裡遇到鄰居,還告之,他過幾天就回家了,打算在家裡過新年。

12月14日,在病床前,他還告訴去探視的範泓:「你放心,我一定會闖過這關。」「他輸血的右臂很疼,而且渾身發癢。他說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輸別人的血是要癢的。」範泓說。

然而,情況並不這麼樂觀。兩月前,醫生就已暗示高華的家人,他的生命可能只剩下兩個月了。在高華去世前三天,他的好友、中國人民大學教授張鳴去探訪他,高華的妻子劉韶洪即把張鳴拉到一邊,說:「你可能是最後一次見他了,你和他好好聊聊。」「我和他聊了三個小時,他也聊得很多。他臉色蠟黃,嚴重腹水讓他腹部鼓脹,我過去做過獸醫,對生命有一種敏感,聊完後,我心情非常不好,預感到他可能不行了。但真得到消息,還是受不了。」張鳴告訴時代周報記者。

就在去世前幾天,有友人拍下了高華在病榻上的照片,他笑得很開朗。「看他當時的眼神,那種樂觀的神情,我自問,我做不到。」華東師範大學教授許紀霖稱。

追悼會參加者比院士多

2011年12月27日上午,高華病逝的消息開始廣為傳布。「頭腦一片空白」,是高華的許多知交好友和學生的第一反應。上午9時剛過,楊奎松正叫快遞員上門,給高華快遞太太為其特製的相冊,電話響起,噩耗驚聞,楊奎松稱,他的頭「嗡」了一下,一時沒能明白怎麼回事,不知所措。放下電話,他在書桌前悶坐了好長一段時間……

美國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校區人類學教授周永明也著文稱,「噩耗傳來,仍然覺得高華走得太早,太快。告訴妻子時,一時竟不知說什麼為好。大哀無言,唯有一幕幕回憶在腦中跳躍飛轉。三十多年的跨度,在那片刻,我只感到沉重和心痛。」

著名經濟學家、年逾九旬的馮蘭瑞老人,當天恰好致電南京曉莊學院教授邵建,回憶當年為高華在雲南買藥的情形。邵建告知哀訊,老人一時竟半晌無語。邵建說:「我過45分鐘再電話您。」第二次在電話中,老人已撰好一副輓聯。

同濟大學教授朱大可以「無限驚駭」來形容初聞此事的感受,「前日高華兄還發來『大可聖誕快樂』的簡訊。惟願只是誤傳……」

在江陰工作的高華的學生範敏,中午時分接到了簡訊。「我當時正走在街上吃肯德基漢堡,聽到消息,手一下子軟了,漢堡掉到了地上。實在控制不住,我蹲在地上就大哭起來。後來我跟幾個同學交流過,他們也都感到很突然和傷心。」

微博上,高華病逝的消息也迅速發酵繁衍。短短一天,僅騰訊網就有1.5萬條相應微博,許多普通人都為高華點燃一盞燭光。一時間,高華的名字從學術圈內迅速漫溢至公眾空間。「南大小百合BBS上的一條悼念高華老師的帖子,一天之內竟然有了800多條回帖,這是一個很少有的景觀。很多南大現在和過去的學生那天都將自己的QQ籤名改成了『悼念高華老師』,真的很感人。這其中大部分學生可能沒跟高老師有過直接交往。」蔣瑞告訴時代周報。

12月30日上午8時30分,高華教授的追悼會在石子崗南京殯儀館舉行。「29號我從深圳趕到南京,參與追悼會準備事宜。那天,我們估算了一下,有600-800人自發來悼念,其中200多親友和同事,別的全是學生,很多是從外地特地趕來。」蔣瑞說。

記者親見,寬敞的大廳擠得滿滿當當,許多人甚至只能擠在門外,面色哀戚,更有不少悼念者泣不成聲。據當天從南大開來的校車司機說,高華教授追悼會的規格和南大的院士相當,但參加者的規模甚至可能超過了院士。

一副副舊友新知的輓聯,盡顯惋惜與悼念。著名歷史學者餘英時教授輓聯稱:「讀過高華先生的書,很佩服。」學者崔衛平與徐友漁痛挽:「高風亮節/華章永存。」張鳴的輓聯則深蓄友情:「神聊定交你抽菸來我喝酒奈何菸酒日月竟有期/胡侃學問天掌燈兮地為床悲哉燈床空餘人無蹤。」歷史學家章立凡輓聯:「斯人有斯疾一朝穹宇逍遙羈臥廟堂煩厲鬼/青史得青煙半世陽燧磨礪炳燃社火化兇神。」

裡程碑式的研究方法

被譽為「近代史研究排頭兵」的高華,一生著述雖不多,但極具分量,聲名廣布海內外。他主要從事中國現代史、民國史、中國左翼文化史以及當代中國史的研究,代表作有《紅太陽是怎樣升起的:延安整風運動的來龍去脈》、《身份的差異:1949-1965年中國社會的政治分層》、《在歷史的「風陵渡」口》等。其《革命年代》一書2010年1月由廣東人民出版社出版。

「在相應研究領域,高華是國際一流的專家。他的文章從史料出發,這是研究歷史的人的最基本的特點。他的整個研究都是非常客觀的。他的史料解讀的功夫在國內是一流的,從史料的解讀,到整個歷史還原,他做得是非常漂亮的。另外,他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史的研究有一種開拓性的意義,成果是最深入的。我們現在講的國史,最早的研究是黨史範疇,主觀性很強,而且基本上是以黨為基本線索,不是國的概念。他的研究是歷史學界第一個,用歷史學的方法來做國史的研究。」楊奎松告訴時代周報記者。

12月30日中午,在《看歷史》雜誌舉辦的高華教授追思會上,眾多學者也對高華的學術地位高度評價。

「上世紀90年代,我們一幫學界朋友,想參照《劍橋中國史》的模式,攜手重新書寫中國的近現代歷史,高華作出了很大貢獻。他的《紅太陽》一書是裡程碑式的,他以自己出色的歷史理解和想像力,還原出權力的內在邏輯,這個邏輯對已有的歷史正當性是摧毀性的。高華本不是一個豪傑,他只是一介書生,但他內心裏面有書生的純粹和意志的韌勁。」許紀霖表示。

美國漢學家與歷史學家傅高義在發來的悼文中也表示:「高華逝世,當代中國歷史研究領域失去一位最傑出的學者。高華善用迄今可獲得的資料,將史料的原始素材,如此完美地建構為學術表述;他對延安時代的研究,令大家重新認識了這段歷史。」

美國威斯康星大學政治系教授愛德華·弗裡德曼也在悼詞中稱:「高華人格純美,是一位傑出的學者,他甚至是我的良師,我有幸成為他的朋友。他心胸寬廣,頭腦敏銳,他現在並將永遠鼓舞著勇敢追求真理的人們。」

甘於清貧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高華是一位甘於清貧的溫厚學者。他做的學問很「冷」,拿不到課題費,沒有補助,更無高額津貼。在2001年之前,他一直只有一間住房,與人共用廚房。很多個晚上,為不妨礙妻兒休息,他搬張小桌子,坐在廚房裡,資料鋪得滿地都是,在從天花板垂下來的20瓦燈泡下寫作。南京的冬天很冷,風從門縫中肆意鑽入,因此高華老是感冒。他就是在這張桌子上寫出了他的重要著作。

後來,他搬進了南京龍江小區一套不大的三居室,據說那裡是為高校老師所建的一個安居項目。即便這樣的小房子,也是高華貸款買的,後來才用版稅慢慢還上。

「他的清貧是可以想像的。各種類型的學者所作的研究,與經濟收益的關係差別非常大。很想難象高華會得到一些課題費的資助,而且他不會像一些學者一樣,出去作一場演講就會有高額的出場費,這些他可能是沒有的。」廣州美術學院教授李公明向時代周報記者表示。

《看歷史》主編助理杜興在追思會上回憶了一個細節,堪以佐證高華的清貧。他說:「12月初,我最後一次來南京看高老師,他坐在病床上,腿上放著一臺很重的筆記本電腦。看到我的電腦,他稱讚說非常好,很輕便。但一問價格之後,他就沒說話。」

上海大學教授朱學勤在發給時代周報記者的郵件中表示:「現在的大學已經被各種各樣的課題費,其實是人民幣淹沒,能耐住寂寞不申請那些大大小小的偽課題的人幾乎沒有了。2002年我與高華參加夏威夷國際會議,為節省經費,會議安排我們住暑期空出的夏威夷大學學生宿舍。我們倆人住同一房間,曾為此感慨並預感學術氛圍在表面繁榮的假象下更為崩壞,80年代最後一年開始形成的『第二學術圈』將逐漸瓦解,被體制內『第一學術圈』分化吸收,我們的日子將更為艱難,只能相互打氣,文雅的說法叫『共勉』。但高華堅持下來了,我們可以去查高華在南大的學術履歷,在取得如此學術成就、獲得海內外高度讚譽的同時,他是否申請過一個『國家課題』?」

2007年4月,高華在一次體檢中查出罹患肝癌,自此開始了長達四年多的治療,高昂的醫藥費必然導致經濟的窘迫。「他的病並不是像有些大手術,一下子需要籌集多少錢,能夠計算清楚。他是一個長期治療的過程,很難衡量需要花費多少。而且他治病可報銷的費用和實際的治療費用之間肯定是有差距的。」李公明稱。

南京大學一位教師告訴時代周報記者,南大教職員工參加的醫療保險,確實只能報銷部分醫療費用。而高華在生命的最後一個月,每周兩三次人工肝治療,一次就需花費一萬多元。

2011年10月,李公明赴寧探望高華之後,決定為他發起一次募捐活動。尊重高華的意願,募捐信息並未在微博和網絡上公開發布,而是用郵件在一些學者圈及朋友圈中流傳。「募捐活動得到信力建先生和信孚慈愛會的大力支持,據不完全的統計,募到了超過20萬元,我們分三筆匯了過去。因為長期以來,他的治療費用的困難是客觀存在的,所以這筆款項對他的治療還是很有意義的。」李公明稱。

此前,上海同濟大學教授朱大可曾發簡訊給資深媒體人楊錦麟,高華因治病花費甚多,經濟上有些讀書人難以啟口的窘迫,希望他能代為呼籲募一點款,解燃眉之急。楊錦麟即在微博呼籲。但高華表示不喜歡這樣的做法,楊錦麟只能刪除那則微博。

不過,據蕭功秦透露,高華患病以來,社會各界還是對其有一些自發的捐款。張鳴也告訴時代周報:「他有很多朋友幫他,而且南大通過一些渠道,基本上把醫藥費給報了。」

「我特別想強調的是,現在國家財政投入到學術、高等教育的錢有非常多的不公平、不合理現象,很多像高華這樣優秀學者,長期的研究是否得到資助,他們的生活、疾病、困難是否得到有效的合理的解決,這些都是最值得關心、最重要的問題。」李公明說。

先生之風

史家之外,高華是學生心目中的良師。「他曾給全校學生開過一門選修課,是在大階梯教室,能容納兩百多人。每次都是滿座,甚至走廊、窗臺上都擠滿了人,聽課者不僅有學生,還有教師和社會上的仰慕者。」在浙江工作的高華的碩士研究生張銳告訴記者。

曾經的南大歷史系本科生胡正清當年也深受這門課的吸引:「這門課是在本部開的,我在浦口校區,每次都趕去聽課。這是我每周最盼望的日子。」

在課後,高華會被學生團團圍住,送其至公交車站,一路繼續討論。「他家我們都可以隨便去,只要老師有時間,他很樂意跟我們討論各種問題。他病後,每天晚上會很規律地下樓散步,我們經常去陪他,談論各種事情,從談天說地中學到很多東西。」張銳說。

在不少學生看來,高華對學生的好是純粹的,完全超乎功利。範敏告訴時代周報,他並非高華的研究生,但高華在他的碩士論文上給過非常具體細緻的指導意見。「他非常耐心,也非常親和,完全沒有老師對學生的架子。」

青年作家王龍在追憶文章中寫道:「2011年9月5日那天,我有一篇新寫的文章想請高老師為我把把關。他剛剛從醫院回到家中,耐心和我談了將近一個小時,最後才告訴我:『王龍,今天我父親去世了,這兩天事情有點多,可能無法詳談,你把文章發我郵箱裡,等我抽空再看好嗎?』那一刻我抱歉至極又感動莫名。先生之風,山高水長。高老師待人接物的真誠,對我今後的治學處世皆可謂影響深遠。」

《革命年代》一書的選題策劃、廣東人民出版社編輯部主任肖風華也自認是高華的學生輩。有一件事,肖風華一直感覺非常遺憾。2011年年中,因出版社建社60周年,準備出一本紀念文集。肖風華致信高華,請其在身體很好的前提下寫一篇文章。「因為他的病情,我們不敢催促他,也就沒有告知截稿時間。過了一兩個月,高老師把文章發來的時候,集子已經出來了。但高老師沒有任何不高興,非常寬容。以後我們會通過其他形式把文章發出來。」

學術盛年早逝

正當學術大盛之年,高華的英年早逝令人扼腕。高華之子高欣曾對媒體表示,父親並不是一個喜歡表達感情的人,但在父子倆的談話中,高華還是偶爾不經意間表達出他的遺憾,「父親覺得,他幾年前學術上的感覺來了,在他進入學術高峰期的時候,本可以多寫出幾本有分量的東西,他本來已有了一系列寫作計劃,要不是這場病……」高華病前曾應承下來一項龐大的寫作計劃,撰寫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牽頭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史》第七卷,在計劃的10卷本中,作者隊伍會集了國內多位中國近現代史的一流專家。在寫了兩萬字之後,高華因病退出。

他還有重新修訂已面世作品的計劃。「這不是簡單的修訂,而是會有1/3的改動,不只是增加材料,甚至會改變敘述。但這件事沒來得及做。這兩年,他一直努力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一直在發文章,儘管在談歷史,關懷全在當下。我相信他有遺稿,可能不完整,但希望有人整理出來,這是對高華極好的紀念。」上海季風書店創始人嚴搏非說。

目前,據記者了解,高華的一些學生正在做幾件事:整理老師的遺稿、各位學者的悼文、朋友的輓聯,也在籌劃為高老師出一本紀念文集。

值得欣慰的是,28萬字的高華遺著《高華歷史筆記》已在出版流程中。此書仍是肖風華經手。「今年4月,我和高老師談起此事,本來預訂半年時間交稿,沒想到高老師6月27日就發給了我。」肖風華說。

據了解,《高華歷史筆記》共分為五部分,第一部分為《革命、內戰與民族主義》,收有《創建中國現代民族獨立國家》等3篇文章;第二部分為《斷裂與延續》,收有《如何認識毛澤東時代?》等4篇文章;第三部分為《歷史敘事的技藝與觀念》,收錄有《近年來民間的當代史書寫》、《國家主義的文字、圖像的再造》等7篇文章;第四部分為《在海峽的那一邊》,收錄有《近距離感受「臺島心態」》等6篇文章,第五部分《讀書有感》,收錄有《讀毛澤東詞〈人有病,天知否?〉》等6篇文章。

哲人已逝,風範猶存。當下與未來召喚後來者。「我個人最希望的是能有年輕人,來延續我們未完成和無法完成的工作。」這是楊奎松的期待,應該也是高華的願望。

本文來源:時代周報 責任編輯:王曉易_NE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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