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翻譯根本問題是學術問題,它的基本原則是『信達雅』,翻譯家要做『信徒』。」莫言說。
著名作家莫言(許心怡/攝)
今日,由中國作家協會主辦的第三次漢學家文學翻譯國際研討會在京隆重開幕。本次會議的主題是「解讀中國故事」。中國作家協會主席鐵凝、著名作家莫言、麥家,以及達西安娜·菲薩克等漢學家代表現場致辭並發言。
鐵凝:作者和譯者就像孿生兄弟
鐵凝在致辭中表示,作者和譯者,是這個世界上一種奇妙美好的關係,就好像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孿生兄弟或姐妹,他或她過著另一種生活,說著另一種語言,但漸漸地,他們發現,原來他們是這樣的親和近,他們聽到了生命深處的共鳴。這是寫作和翻譯帶來的歡悅。
談及外國翻譯家解讀中國故事所面臨的問題,鐵凝指出,每個國家的文學既有相通又有差異。人和人心心相印是不容易的,而對不同國家所用不同語言的讀者來說,心意相通就更不容易。對於翻譯家來說,面對的不僅僅是具體文本中的疑難,更有對中國生活、中國經驗和中國故事的整體性理解和把握的問題。
此外,對於中國作家協會推動中外文學交流的工作,鐵凝介紹:「我們繼續大力推動中國文學的對外譯介,啟動中國當代少數民族文學對外翻譯工程,首批已向10個語種的33部作品提供了翻譯資助;開始實施中國當代文學作品翻譯工程,首批有24部作品獲得資助。」
莫言:翻譯家要做「信徒」
談及翻譯,莫言表示,沒有翻譯就沒有世界文學,中國文學作為世界重要的構成部分,是一個客觀的存在。中國文學若不經過漢學家、翻譯家的努力,那麼它作為世界文學的構成部分很難實現。中國文學要變成世界文學,讓各國讀者去閱讀,確實需要翻譯家。翻譯是技術問題,也是學術問題, 更是情感問題。
「翻譯根本問題是學術問題,它的基本原則是『信達雅』,翻譯家要做『信徒』。」莫言說:「我讀過好幾個版本的前蘇聯作家肖洛霍夫的著作《靜靜的頓河》,對其中有些細節印象很深。翻譯家金人先生描寫,馬煩躁不安時不斷地『捯』動它的蹄子。而有的譯本翻譯成馬『移動』蹄子,雖然語言很準確,但是作為中國讀者,『捯』更加傳神,更符合中國人的閱讀習慣。另一個細節是,女主人公阿克西妮亞在與葛利高裡最後逃忘時,葛利高裡提醒說,馬喜歡低頭咬住騎馬人的『菠蘿蓋』,『菠蘿蓋』指『膝蓋』,是很生動形象的口語。翻譯家在翻譯時,會面臨很多諸如『捯』、『移動』,『菠蘿蓋』、『膝蓋』等問題,作為中國作家,我希望你們『捯』,希望你們『菠蘿蓋』。」
對於翻譯家在翻譯過程中「零度」情感,還是應該投入情感,莫言坦露更偏向後者。他說:「翻譯家如果真的喜歡一部作品,就必定會與作家建立某種情感的共鳴,與書中人物建立情感的共鳴。翻譯中情感投入應該取得與作家情感的一致性,取得與作品中人物情感的一致性,其難點在於各種社會背景與語言的差別。讀者在讀作品時有可能會有誤讀,作家希望通過自己的改進傳達一種意境,而讀者可能品出另一種味道。誤讀是普遍的現象,也是語言的魅力,只要情感是一致的,即便有誤讀也沒關係,誤讀也是美麗的。」
外國翻譯家熱議:譯者需要非常了解中國文化
對於如何翻譯好中國故事,西班牙漢學家達西安娜·菲薩克接受採訪時表示,作為譯者,應該儘量體現寫作語言的特點。即使譯者十分了解文學作品的文化歷史背景,在將其譯成另外一種語言時總會有對原作的再創作。「在翻譯工作中,我總是儘可能地貼近原文,在忠實於原文的基礎上,注意語言的文學風格。」達西安娜說。
英國漢學家韓斌告訴記者,她選擇翻譯的中國文學作品完全是根據自己的喜好。「我個人非常喜歡韓東的作品,他的作品平實而不誇張,他的寫作讓小說回到了小說的本意。」韓斌說,「我在翻譯時,用詞的選擇會忠實於作者的意向,用英語傳達原文豐富多彩的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