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埠鎮的洋蔥種植戶在收穫洋蔥。
在臨沂市蘭山區白沙埠鎮東北部,20多個村以種植洋蔥為主業,這裡盛產的「河西洋蔥」佔據村民家庭年收入的2/3。去年洋蔥開市0.7一斤,價格越賣越高；今年0.4一斤起步,沒幾天降到0.3元。洋蔥收購價遭遇腰斬,種植戶忙活大半年還要賠錢。面對困境,當地積極展開自救的同時多方伸出援手,直播帶貨、發動愛心採購,多種途徑減少損失。
種洋蔥是村民主業
收益比小麥高5倍
初夏的熱風吹過,釣魚臺滿村飄蕩起洋蔥略帶刺激性的香氣。在往年,這香氣最能勾起村民的笑容。
釣魚臺村與沂河一路之隔,經久奔騰的沂河水在這裡衝積出肥沃的沙土地。40多年前,以釣魚臺等沿河村為起點,白沙埠鎮二十多個村走上大規模種植紫皮洋蔥的路子。土質、水質適合；堅持施用有機肥。日久天長,這裡的洋蔥以個頭勻稱、辛辣適中、脆甜、水分小、耐儲存等優點受到國內一線城市消費者的青睞。因為生長在沂河西岸,白沙埠鎮出產的洋蔥也被業內稱為「河西洋蔥」。
洋蔥種植、採收時節幾乎與小麥同步,帶來的收益卻是後者的6倍以上。「小麥一畝收800多斤,一斤一塊多錢；洋蔥畝產一萬多斤,一斤正常價得五六毛。」洋蔥種植戶、村民呂富文告訴記者,自己曾砍掉了一畝桃園改種洋蔥。因為洋蔥的品質好,河西洋蔥價格比其他地方貴一半,外地還搶著過來收,往年以銷往江浙市場為主,也有一部分出口海外。河西洋蔥,在村民眼裡是「搖錢果」,也是村裡的品牌和榮耀。相比其他農產品,河西洋蔥市場價格一直很穩定。
為了更好地宣傳和樹立河西洋蔥這塊招牌,白沙埠鎮在2018年辦起第一屆洋蔥節。目前,全鎮洋蔥種植面積達到1.5萬畝,總產量近兩億斤。
價格暴跌五成
農戶幹半年不掙錢
然而,往年價格一直堅挺的河西洋蔥在今年首次遭遇市場劇烈波動。5月27日,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在趕赴白沙埠鎮前走訪臨沂城區多處商超及農貿市場獲悉,當地紫皮洋蔥零售價格每斤在一元以內。
27日上午,白沙埠鎮多處收購點給種植戶開出的價格僅為每斤0.3元,去年同期洋蔥開市0.7元一斤。「一畝成本最少2000多,地膜、種苗、肥料是大頭,再算上種、收僱人,得3000多元。」在釣魚臺村一處收購點,多位種植戶表示,兩三千元的成本忙半年種出的洋蔥還賣兩三千元,「這半年等於白幹」。還有種植戶介紹,如果不是自己的地,還要賠上承包費。
「其他產區去年擴大了種植規模,再加上出口受影響、終端市場需求減少,價格肯定要落。」收購商宋某說,這幾天他的收購量平均每天在50萬斤左右,但越收心裡越沒底。據其介紹,洋蔥收到冷庫後每天都有存儲成本,外運要加上運費,到蔬菜市場還要加攤位成本,這一季洋蔥市場價格如果持續走低,收購商的損失會大於種植戶。
個體無力改變市場大行情,種植戶能做的只剩儘量壓縮採收成本。「洋蔥得一棵棵拔,人工去根、去秧,僱人一天最低120元,還要管一頓午飯。」呂富文算過,僱人一天一個人得花130元,一人一天也就採收20袋洋蔥,一袋洋蔥60斤左右只能賣18元。賣一袋洋蔥僱人採收的成本就佔到四成,為了省下這筆錢,呂富文打算和老伴自己收。
但為了讓呂富文少受累、操心,他兩個在城區工作的兒子請假回老家幫著收洋蔥。「他倆工資一天都兩三百元,收的洋蔥還不夠耽誤的工資。」這筆帳算下來,讓呂富文感覺更虧。
多方伸出援手幫助銷售河西洋蔥。圖為臨沂一家直播企業到苗南村商討直播帶貨,儘量讓農戶少損失。
第一書記賣了4000多斤
直播帶貨也來助力
面對低迷的市場行情,多方都在伸出援手,想辦法減少種植戶的損失。
同樣是以種植洋蔥為主業,在白沙埠鎮苗家莊已經把洋蔥收購價格提高到了每斤0.5元以上。
杜開亮是蘭山區衛健局在今年4月21日派駐苗家莊的第一書記,到任不足一月就碰到洋蔥價格暴跌。此前對洋蔥市場一無所知的他「愁得睡不著覺」。杜開亮最先想到的辦法是動員自己的親屬購買,「算是硬派給他們,我們一大家子親戚再加上他們的朋友大約消化了4000多斤。」
隨後,蘭山區委組織部了解到洋蔥價格暴跌的情況後,動員蘭山區委工作人員組建了助農微信群,號召大家發動身邊人採買河西洋蔥。「群裡現在有300多人,幫著解決了大約1.5萬斤。」
除了動員身邊人愛心助農,杜開亮還與苗家莊黨支部書記李鐵成商議,由村黨支部剛剛牽頭創辦的盛苗專業合作社為主體,以每斤0.5元的價格收購洋蔥,儘量減少種植戶損失。合作社高價收購的洋蔥,則通過多種渠道直接對接終端市場出售,減少了中間商,讓農戶獲利更大。
27日中午,杜開亮和李鐵成迎來了一撥「新鮮」客人——直播帶貨公司。此行是受蘭山區委宣傳部之邀,到村裡探討是否能幫著銷售洋蔥。
「我們的直播帶貨以服裝類為主,生鮮農產品快遞費用高、運輸途中容易損耗。」商討完相關細節,直播人員表示,首場直播儘量保證一萬斤的銷量,等首批洋蔥快遞到消費者手中後看市場反饋再接續直播。
「通過多方途徑,目前大約銷售了接近30噸河西洋蔥,對整體產量來說這還不夠多。」杜開亮表示,村裡還要加把勁,通過多種途徑幫種植戶不虧錢地把河西洋蔥賣出去。
大眾報業·齊魯壹點記者 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