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你獨自一人在餐廳用餐,此時發現旁邊桌子有一位美女也在一個人吃飯。你閒庭信步走過,眼神暗送秋波,使出誘惑女人最爛的招術。對方態度冷淡,顯然,現在的對策不是要加倍努力,而是要改變戰術。
這則經驗對約會和做生意同樣有效,但是好像被出版界忽略了。
出版業雖然仍舊盈利,但是正面臨著亞馬遜的致命威脅,數字時代的大潮撲面而來,出版商想辦法擴大規模奮力回擊。蘭登書屋(Random House)和企鵝出版(Penguin)正在合併,同時《華爾街日報》稱哈伯柯林斯(HaperCollins)和西蒙舒斯特(Simon & Schuster)也在考慮合併為一家公司。結果是出版業被六大寡頭統治的局面更加嚴重——兩大兩小的公司讓市場嚴重失衡。
正如華爾街日報所指出的,行業內有一種新的恐懼氣氛存在,和近期司法部(Justice Department)和電子書商的官司和解有關,雙方在電子書打折問題上達成一致。有一種擔心,認為亞馬遜的市場優勢越來越大了。看看傳說中的自吹自擂者、暢銷書作家Tim Ferriss是如何自己推銷新書《The Four-Hour Chef》(四小時廚師)的吧。
Ferriss稱自己的推銷方式「是瞄準每一家出版寡頭心臟發射的狙擊子彈」,陶醉在亞馬遜提供給顧客的多種減價折扣中,而傳統圖書連鎖店則拒絕銷售他的作品。如同《紐約時報》在該書發布時嘲諷寫到,「一切都能成為暢銷書,就算你要免費送(才有人要)。」
出版業的捍衛者們可能會覺得Ferriss的做法令人氣憤。對於亞馬遜的戰略,《紐約時報》的批評可謂一針見血——不僅僅是出版行業,搶市場份額、打擊競爭對手的大部分策略都是如此。
如下是一位出版界人士的話:
出版商喜歡裝,好像我們是通過挖掘未被發現的作者、銷售他們的作品賺錢。那只是這個行業裡很小的一部分利潤。暢銷書都是名人寫出來的,那些有大平臺的人,那些有一串暢銷書作品名單的虛構類作家、或者是能提出絕佳選題的人寫的……
但是最近今年圖書銷售量不斷下降,重磅圖書的預付版稅也相應地成比例下降。以前一百萬美元的圖書如今只有40萬美元…… 全都進了亞馬遜的出版部門。
幾周前我看過某作家的選題。當時感覺還行,這個作家是個十足的混蛋但是有一定的人氣,這本書有可能會賣得很好。如今能賣兩萬冊的就算暢銷書了,於是我提了一些條件。但是亞馬遜花一百萬把版權買下來了。同樣的事情幾個月前也發生在另外一本回憶錄上。傳統出版商都在偷著樂呢,「亞馬遜傻瘋了——在書上燒錢!」
但是亞馬遜並不傻。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把預付版稅保持在很高的價位(這種情況會讓出版商破產)。他們同樣在拉攏所有的作者資源,亞馬遜給Seth Godin開出了非常誘人的條件,將James Patterson或是其他哪位虛構類大作家招致麾下也只是時間問題。
我們再也不能為圖書掏一百萬美元這麼多錢了。亞馬遜大概能承受每年在出版業務上損失2000萬美元,目的就是為了要擠垮其他出版商。我認為這就是他們想要達到的目的——在貧窮的出版行業裡到處燒錢,直到亞馬遜成為人們購買圖書的唯一選擇,也是出版圖書的唯一選擇。
考慮到這一現實狀況,出版商們聯合起來充實資本就不足為奇了。傑夫・貝索斯正在什麼地方哈哈笑呢,這些出版商已經中了他的圈套了。好比拿著一支匕首去參加槍戰,對手使用的是半自動步槍,發射出的都是瘋狂的鈔票和分銷量。貝索斯知道,任何會做算術題的人都會懂得:這些出版商全都合併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他可以在每一本書上虧錢;出版商們不行。你以為他沒有瘋狂到做出始終虧錢直到統治一個產業的事情嗎?試試看你就知道了。
幾周前百思買實施的計劃也有同樣的問題,該公司決定正面挑戰亞馬遜的打折實力,在今年假期購物季實行大促銷。我們上周報導:
百思買銷售的商品中有75%要比亞馬遜更便宜,價格平均低17%,基於百思買2012年第四季度的收入財報和InvisibleHand的內部價格數據,百思買的拼價格策略,保守估計,將導致該季度總利潤損失超過4億美元,每股收益(EPS)下降1.12美元。
更別提兩家公司完全不同的財務現狀了:亞馬遜帳上目前有超過52億美元是現金和短期投資,而百思買只有6億8千萬美元。
最令人抓狂的地方在這裡,作為一個作家和讀者來說。百思買可能沒有其他辦法和亞馬遜競爭了;畢竟它們賣的是同樣的電子設備。但是出版商們並非如此。他們只是頑固的拒絕去接受。因為涉及到對編輯團隊的重組,要擔風險,要去做切實的工作——那些之所以讓出版巨頭工作如此成功的工作。
出版商們之所以陷入這場爭奪腦殘名人暢銷書大戰,是因為他們選擇用最簡單的方式去發展。出版行業建立在探索、開發、不遺餘力推介青年新秀上面。隨著出版社規模的擴大,一些不確定的ROI指標被砍去了,為的是要能更確定作品的銷量。再沒有作品能夠得到出版社真正優秀的編輯待遇了,書稿一出來各種推廣活動就開始籌備——就算是一家大出版社開出了六位數的預付版稅也如此。
出版商只會被亞馬遜打敗,因為他們給自己的定位就是如此,唯一能拿出來的就是預付版稅和書架位置這兩點。猜猜結果怎麼樣?Time Ferriss走太空步般(譯註:意即內容循環重複)的博客可以作證,如果你有了亞馬遜,再也不需要其他的出版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