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初識柳永,是源自課本上的詩,《雨霖鈴》和《望海潮》。當時影響最深的是「東南形勝,三吳都會」,「有三秋桂子,十裡荷花。」,「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雨霖鈴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裡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秋後的蟬叫得是那樣地悽涼而急促,面對著長亭,正是傍晚時分,一陣急雨剛停住。在京都城外設帳餞別,卻沒有暢飲的心緒,正在依依不捨的時候,船上的人已催著出發。握著手互相瞧著,滿眼淚花,直到最後也無言相對,千言萬語都噎在喉間說不出來。想到這回去南方,這一程又一程,千裡迢迢,一片煙波,那夜霧沉沉的楚地天空竟是一望無邊。
自古以來多情的人最傷心的是離別,更何況又逢這蕭瑟冷落的秋季,這離愁哪能經受得了!誰知我今夜酒醒時身在何處?怕是只有楊柳岸邊,面對悽厲的晨風和黎明的殘月了。這一去長年相別,相愛的人不在一起,我料想即使遇到好天氣、好風景,也如同虛設。即使有滿腹的情意,又能和誰一同欣賞呢?
柳永,字景莊,北宋詞人。他一生仕途坎坷,生活潦倒。
據歷史記載, 柳永作新樂府,為時人傳誦;仁宗洞曉音律,早年亦頗好其詞。但柳永好作豔詞,仁宗即位後留意儒雅,對此頗為不滿。及進士放榜時,仁宗就引用柳永詞「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鶴沖天·黃金榜上》)說:「既然想要『淺斟低唱』,何必在意虛名」,遂刻意划去柳永之名。
宋人嚴有翼亦載有此事,說有人向仁宗推薦柳永,仁宗回復「且去填詞」,並說自此後柳永不得志,遂出入娼館酒樓,自號「奉聖旨填詞柳三變」。
柳永科舉考試屢屢落第,他失去信心了,不再追求功名而是轉身沉溺於繁華的都市生活。他以畢生精力作詞,並以「白衣卿相」自詡。
柳永出身在奉儒守官之家,自小深受儒家思想的影響,希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然而,他一旦出入「秦樓楚館」,接觸到「競賭新聲」,他骨子裡的浪漫和放蕩不羈就顯現出來了。因此,青樓成了他常去之處。他科舉考試屢屢落第,他失去信心了,不再追求功名而是轉身沉溺於煙花巷陌,都市的繁華、歌伎的多情,使柳永仿佛找到了真正的自由生活。他以畢生精力作詞,並以「白衣卿相」自詡。
他一生結識了許多青樓名妓,歌妓們都傾慕他的才華,都以唱他寫的詞為榮。當時,東京城裡妓界流傳這樣的口號:不願穿綾羅,願依柳七哥。不願君王招,願得柳七叫。不願千黃金,願中柳七心。不願神仙見,願識柳七面。柳永晚年窮困潦倒,一貧如洗,謝玉英,陳師師等名妓念他的才學和痴情,為他湊錢替其安葬,出殯時,滿城妓女都來了,半城縞素,一片哀聲。每年清明節,歌妓們都會相約赴其墳地祭掃,並相沿成習,史上稱之「眾名妓春風吊柳七」。
鹹平五年,柳永進京參加禮部考試。由錢塘入杭州,一路山河美好,風景秀麗,到了杭州更是都市繁華,遂隨心而走,滯留杭州。杭州的山水,杭州的富庶與美麗給了他無限的靈感。
望海潮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裡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這首詩朗朗上口,給人們展示了杭州人民和平寧靜的生活景象,同時也描寫了杭州的繁華和壯麗。
蝶戀花
佇倚危樓風細細,
望極春愁,
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裡,
無言誰會憑欄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
對酒當歌,
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
為伊消得人憔悴。
明代李攀龍《草堂詩餘雋》中評價柳永詩詞:「千裡煙波」,惜別之情已騁;「千種風情」,相期之願又賒。真所謂善傳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