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戈納爾《鞦韆》1767年
洛可可的建築與畫一樣,是人類精緻到極致的代表之一。精緻再窮究下去就是細節的繁複。西方建築的繁複追求極致之時要比東方建築要極盡奢華得多。
無論是從建築的角度還是繪畫的角度,即便是繁複對繁複,我們還是比較輕易地看出東西文化的核心區別所在。西方的繁複在某些程度上有些像分形,是要把最基本的形狀找出,之後便可以無盡的複製。因而它最基本的工具就是邏輯分析。唯有邏輯分析這把鋒利的刀才可以把物質細分到極致。
東方則不然。就東方建築而言,表面上是繁複的,尤其它的木結構的卯榫以及梁枋上的輔作等,使得人第一眼看到建築時會被其的形制(外飄的簷角)與細膩所震懾。然而,這只是其外。當我們進入中國建築的內部時,我們會發覺它其實更有些像密斯凡德羅的理念,即少即是多,空間的分割有時就是依靠著人的情調。因為在中國古人的那個時候是並沒有密斯的概念的,這就充分說明了中國人的古老情調其實一早就具有相應的現代特性,我們僅是不自知而已。
中國建築內部的簡單與外部的複雜,與西方建築的外部內部的同時複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西方的同時複雜表明了西方文化的主體性與東方文化的主體性的區別所在。
在複雜一事上,西方是表裡如一的,即主分析;在複雜一事上,中國人則是表裡不一的。
表面上我們複雜,其實內裡我們排斥絕對的分析,我們更主張綜合地看待問題解決問題。這種深刻的理念反映在我們的建築上就是外在要威嚴、威懾。想想當年秦始皇的阿房宮,從最底爬到最高要經過數百級臺階,其目的就是震懾。
中國人的內裡是講究和諧、綜合的。所謂的和諧與綜合,換句話而言就是善於接納而非排斥。以理性邏輯分析作為根基的文明最終的結果就是非黑即白,具有排他性;而以綜合、和諧為根基的文明最終的結果就是天下大同,這就是為什麼英國歷史學家湯因比對於中國未來預言的根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