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廣島市一名感染新冠病毒的輕症患者,等待住院的前一天,在家中突然死亡。
這名不幸去世的六旬男子,因與一名確診感染者有過濃厚接觸,本月10日接受PCR檢測,13日出來結果為陽性。
當時他發燒37.7度,伴有血痰,被診斷為新冠輕症。由於患有糖尿病、心肌梗塞等基礎疾病,他本人及其家人都擔心會重症化,希望能夠住院接受治療。
與市行政部分溝通後,14日,他抱著去住院的打算,帶上住院用品,前往縣立廣島醫院就診。
醫生診斷:病人有咳嗽、倦怠感症狀,並曾患過心肌梗塞等,因此有必要住院。
但是,醫生又根據14日當天,病人完全可以自己行走等,綜合判斷之下,認為沒有當即立刻住院的必要。就安排了男子第二天,即12月15日再過來住院。
於是,14日那天,男子帶著本打算住院用的東西又回了家,等待第二天去住院。
豈料,12月15日大早,其家人發現他已經死亡。推測死亡時間為14日深夜,死因不明。
廣島市福祉局於12月20日公布此事。記者會上,負責人表示:收治新冠患者的病床,還有41%還是空著的,因此沒有當即收治住院,是醫生的綜合判斷,與床位不夠沒有關係。
看懂潛臺詞:床位準備不夠,屬於行政部門的責任;醫生如何判斷,屬於醫院和醫生的責任,與行政部門無關。
記者會上,作為行政方的廣島市福祉局對6旬男子的突然死亡表達了沉痛心情,但不會展現傳統的鞠躬道歉。
輕症患者的突然死亡,不久前才發生過一例。那一例更詭異……
12月11日,神奈川縣一名五旬男子,在輕症療養酒店內突然死亡。
該男子屬於輕症患者,並且沒有基礎疾病。12月8日確診,自12月9日起,住進了神奈川縣為輕症患者準備的療養酒店。
他一個人住一個房間。神奈川縣的保健部門每天下午通過LINE的健康觀察問卷,來確認患者情況。這也相當於患者與保健部門之間的報平安。
房間裡備有血氧儀。男子入住療養酒店後,曾測出自己血氧飽和度低於標準值,但過一會兒重新再測,又會恢復正常。
因為除此以外,他在每天的健康觀察回答裡,沒有提到自己咳嗽、呼吸困難等症狀,醫生就沒認為他的狀態需要就醫。
12月11日上午,男子在健康觀察回答裡,寫了自己現在頭疼、無力。同時,血氧儀的檢測結果顯示他的血氧飽和度低於正常值,已達到就醫標準。
當天下午3點,再次給男子的LINE發送健康觀察問卷。但這次,沒有收到任何回復。
一小時後,護士撥打他的手機。電話被接通,但無人應答。
之後,給他的手機和房間內線先後撥打了7次電話,都無人接聽。
當天晚上8點,護士前去他的房間,發現男子朝天躺倒,已呈心肺停止狀態。送至醫院後,確定已死亡。
該男子的死因:急性支氣管肺炎。
健康檢測對象在規定的時間沒有上線;人在療養酒店病房內,處於失聯狀態。竟然沒有人在第一時間趕去確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無論該男子是否來得及被搶救,神奈川縣行政方面難逃其責。
12月15日,神奈川縣知事召開記者會,承認是「縣行政方面的對應有問題」,並道歉。
發現沒有?
不是明擺著無處可逃避的責任,行政部門不會輕易承認「自己有錯」。
像廣島市的那位局長,話裡話外把責任撇得乾乾淨淨。我們把床位提供得很充足,是醫生讓病人先回家,第二天再來住院,才導致死亡。
廣島收治新冠病患的床位是有41%的空位,硬體上沒有住不進的難題。但人收下來了,現場的醫療工作者人手是否夠用,恐怕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吧。
日本現下,醫療人手緊缺。
大阪緊急新建了一家「新冠重症中心」,一期部分於12月15日投入使用。
重症中心總共60張病床,需要20名醫生,130名護士。然而,到目前為止,醫生人數到位,護士仍缺80人。
重症中心發布緊急招聘,護士月薪開到50萬日幣(人民幣約3.2萬),依然招不到人。
許多已婚已育的醫護人員,得面對現實生活裡的窘迫:來自社會的歧視。
表面上,感謝醫療從業人員的付出,是人人都會說的漂亮話。而現實當中:因為工作原因,自己被他人視為病毒攜帶者,是危險源;自己的孩子在幼兒園、學校裡被孤立,被欺負。
從疫情之初的三、四月起,這個問題延續到了12月,依然沒能完全解決。現實生活裡的歧視,一直都在。
一邊是對疫情和病毒已經麻木到無所謂,四處亂跑的老百姓,一邊是對接觸新冠患者的醫療工作者及其家人,跟見鬼一樣敏感。
就連鼓吹戴口罩沒用,都能因為那也是個人權利,無法強制要求執行。
正經在抗疫前線奮戰的人,卻在被歧視。真特麼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