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傑出詩人。歷史上以他為代表的一大批文人將中國的詩歌推向一個後世難以企及的高度,在世界文學的瀚海中傲然而立。
李白,「十歲觀百家」、「十五觀奇書」,抱「四方之志」遊歷天下。
當看到李林甫殺害忠良時,他會控訴「比幹諫而死,屈平竄湘源」(《古風》);他宣稱絕不與權奸同流合汙:「達亦不足貴,窮亦不足悲」(《答王十二寒夜獨酌有懷》);當安史之亂禍害蒼生時,他悲嘆「白骨成丘山,蒼生意何罪?」(《贈江夏韋太守良宰》);當在政治上屢屢受挫時,他也會發牢騷:「儒生不及遊俠人,白首下帷復何益」。
在李白的筆下,黃河是「咆哮萬裡」、「奔流到海」。長江是「白浪如山」、「濤似噴雪」。廬山是「迴崖沓嶂凌蒼蒼」,蜀道是「百步九折縈巖巒」。可以窺見,李白是奔放的,是開闊的,是浪漫的,是俊逸的。
那麼當李白遇到相思,該作如何語呢?
長相思·其二唐 李白日色慾盡花含煙,月明欲素愁不眠。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憶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橫波目,今作流淚泉。不信妾斷腸,歸來看取明鏡前。
《長相思》系樂府詩中的舊題,李白借題翻作。
日薄西山之時,暮色下,嬌豔的花兒仿佛被淡煙籠罩,朦朦朧朧,隨著時間的推移,明月漸升,如素練一樣的月華,照耀著愁緒滿懷的人,更使人無法入眠。
詩人開篇即以暮色、朦朧的花兒、如洗月華起興,烘託了一個哀婉孤絕的環境。
在這樣的環境裡,我們的女主人公輾轉難眠,才彈罷趙瑟,又拿起蜀琴。
相傳趙國人善鼓瑟,李商隱有詩句:「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古人用彈奏樂器來排遣愁情,將相思之意全都寄寓於一支支曲調中。
所以,本詩中的佳人,反覆彈奏趙瑟與蜀琴。詩人以此來寓意其相思的不絕與蝕骨。也呼應了首句的「愁不眠」。
每一支曲子裡都包含了「我」的相思意,然而這權權之意卻不能傳遞到良人身邊。「我」真希望徐徐春風能作信使,將「我」的一片痴情寄往邊疆。
燕然,即杭愛山,在今天的蒙古國境內。東漢時竇憲遠徵匈奴,至此石刻紀功而還。後人即以燕然代指邊疆戰場。
後面幾句,進入了本詩的尾聲,也將佳人的情感推至高潮。
你我現在天各一方,「我」日日思念,奈何我們有如隔著遼闊長天。昔日我顧盼如秋水的雙眼,現在如同不會枯竭的淚泉,如果你不相信我因思念而腸斷,那就快回來,看看明鏡裡,我憔悴的臉。
本首詩,詩人以閨中思婦的視角來描寫戰爭給人帶來的苦難。
後人評價本詩:明豔絕底,奇花初開,李所獨擅之技。
本首詩句句情真意切,描寫「愁絕」,描寫相思,入木三分,無不傳神。
公元742年,李白被玄宗召至長安,入翰林院,但是李白並未得到玄宗的重用,也就一年的時間,他厭倦了「文化弄臣」的角色,並且也遭到玄宗身邊一些人的讒言誹謗,最終被玄宗「遣返」。
本首詩和另外兩首《長相思》大約作於李白被「遣返」離開長安之後。
所以本詩也被看作是李白在政治遭排擠後的心理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