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日晚9點,一架飛機正從泰國普吉飛往武漢。客艙傳來幾聲嬰兒的啼哭聲,主任乘務長田靜的目光在機艙裡搜尋著。原來是小乘客拒絕戴口罩,用哭聲奮力抵抗。她調暗了機艙內的燈光,過了會兒,孩子們都睡著了,幾名乘務員迅速協助家長將口罩給幾個小傢伙戴上。
第二天凌晨3點,順利結束航班任務的田靜終於回到廣州,但她的心仿佛還留在天上。
1月31日,南航接到民航局的通知,執行接運滯留海外公民回國的包機任務。
「我們決定面向黨員幹部和全體乘務員發出執行急難險重航班集結令。」南航客艙部黨委書記王薇告訴記者,第一次集結令發出後,很快就收到了421人的申請。而第二次,這個數字增加到1400餘人。
田靜就是眾多請戰者中的一員。她已經飛行了25年,又是共產黨員,率先被加入執飛名單做帶班乘務長,至今已執行了多次重要包機航班任務。
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跨國飛行不是件容易的事,未知的風險隨時可能發生,保障旅客和機組人員生命安全與身體健康成了第一要務。
△田靜換好防護服,準備迎接武漢同胞回家。
最近一次執飛,穿上防護服、戴上護目鏡後,熟悉的不適感又一次襲來。田靜感覺到呼吸困難,只好坐了會兒,用力練習呼吸。
一個小時後,飛機停在外場,幾名乘務員下機協助醫護人員開展工作。因為疫情,安檢工作變得繁瑣。在上飛機前,所有旅客需再次測體溫、洗手消毒、換上工作人員發放的新口罩。
「靜姐,快堅持不住了!」佟浩鳴聲線都是抖的。異國的冬夜,氣溫驟降。即便裹著防護服,仍難以抵擋迎面灌來的凜冽寒意。露天工作一個多小時,這些年輕乘務員被凍得瑟瑟發抖。
「我去吧!」徐戎生主動請纓。隨後,他和兩個同事走下舷梯,去替換第一梯隊的同事。
徐戎生出生於1995年,在這趟航班的12名機組人員中,和他一樣的90後佔了一半。
「有的旅客好奇地問,你們為什麼不能喝水?不是不能喝水,而是不能上廁所。防護服和紙尿褲,上次我們穿了8個小時,這次穿了15個小時。」歸來後,在南航客艙部召開的團員視頻會上,徐戎生的講述,讓不少同事在電子屏幕前偷偷地擦拭眼淚。
△談及家鄉武漢,落淚的田靜。
十幾位年輕人登機後,把行李箱放在地上,對著乘務人員鞠了個躬,說「你們辛苦了。」這個舉動,讓正等在機艙門口對旅客們說「歡迎回家」的田靜和後區域乘務長張銘斌有點「懵」。
「這個齊刷刷的舉動說明,祖國的強大和擔當溫暖了年輕人們的心。」田靜說。
在赴泰國普吉島接武漢籍旅客的航班上,廣播之餘,田靜情不自禁地用武漢家鄉話說:「歡迎登機,歡迎回家!」在坐的旅客備受觸動,將這一幕發在社交平臺上。
「從封城到現在,我父母一直在武漢,所以看到這些旅客我就想到家人。因為疫情,大家上下飛機都要間隔很遠,但鄉音讓心的距離更近了。」田靜說。
事實上,在這趟飛往普吉的空乘人員中,也有黨委書記王薇的身影。她在做協調工作的同時,不厭其煩地為工作人員和旅客講防護常識。
△cz3002執飛乘務組,田靜(左三)帶班。
疫情期間第一次執飛包機,年輕的工作人員們心裡多少都有點兒沒底。王薇是一名資深乘務員,經驗特別豐富。有她在,就像一座燈塔照亮年輕人,讓他們勇敢前行,去做藍天逆行者。
經歷過這幾次「最艱苦、任務最重、風險最大、難度最高」的飛行,徐戎生感觸很深,回到廣州後,他第一時間遞交了入黨申請書。
平時對父母工作「不上心」的兒子最近總是主動發來微信詢問媽媽是否安全。「兒子長大了。」田靜說,疫情改變了很多人,也改變了她的一些想法———她喜歡藍天,以前總覺得飛行是在探索藍天的高度,現在才知道是在探索生命的廣度。
記者:司晉麗
編輯:莫愁
審核:周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