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第八章有載: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這是老子論述「不爭「思想的名句,意思是:上善的人如同水一樣。水善於養萬物而不與萬物相爭,匯聚在人們所厭是的低法之地,所以最接近大道。
上善的人,居於這樣的低洼之地,心胸善於保持寧靜深邃,與人文注善於真誠友愛,營談善于格守信用,為政善於精簡治理,處事善於發揮自己的才能,動善於掌握好時機。正因為有與世無爭的美,所以才沒有怨咎。
老子認為,水「不爭」,所以最接近於「道」,最具「道我們做人,就要像冰一樣,修養上,與世無爭。
老子的這一句「上善若水」,既點明了道家一直強調的最重要的德行就是「上善」,同時,也將這種抽象的「上善」具象化,從而向世人實體展示了「上善」真正的境界,並告知了人們達到這種境界的方法。
所謂上善,也就是最完美的德行,莫過於水。老子認為,水所表現出來的所有特質,都是上善,它柔軟纖細,置於萬物之下,不爭上遊,這種「無爭」最接近「大道」,是以柔性對剛性,以淡然對執著,以閒適對緊迫,以順其自然對刻意強求,以無為出世對有為入世。
當今社會競爭氛圍濃鬱,「爭」似乎遠比「無爭」更多,且更有意義。其實不然,正因為世道處處有「爭」,我們才更要反其道而行之,無為無爭,做水一樣的人,從源頭消除「爭」的隱患,以「善」止爭。
很久以前,有一位官員不小心捲入了政治爭鬥,無辜受到牽連的他被革去了官職,貶回了家鄉。官員很苦悶,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冤屈,他很想向朝延中辯,爭得東山再起的機會。
在行動前,他特意找到了他的老師徵詢意見。老師了解了所有的情況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帶著這名官員走進了書房。書房的桌子上擺放著一隻精美的花瓶,花瓶中盛滿了水。
老師指著這隻花瓶對他說:「你看,這隻花瓶放在此處已有半年之久,每天每時每刻都會有塵埃掉入水中,可水依然乾淨清澈,你明白個中的道理嗎?」這名官員盯著花瓶看了很久,突然,他高叫道:「我明白了!所有的灰塵都沉到水底下了。」
老師欣慰地點點頭,說道:「便是如此。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有九,這些事情越執著地想解決,往往越掀起更大的波瀾。就像這花瓶中的水,每時每刻都在落入灰塵,如果它心生厭惡,以致激烈地震蕩自身,那麼,這瓶水將一直混亂下去,永不能安寧。可是,如果這瓶水願意沉靜下來,讓那些灰塵漸漸地沉入水底,那麼,水依然是純淨清澈的。」
做人正如官員的老師所說,「爭」一定會失去原本的「清靜無為」,還不一定會達到預想的效果;而「不爭」絕對不會翻天覆地,憑藉水一般的「上善」,自然能夠以「不爭」的心境從容面對「爭」的世界。
那麼,如何才能達到「不爭」的境界呢?老子已經給出了明確的答案:
其一,做人要放低姿態。姿態是衡量做人質量的一種標準,它與「德」成反比。高姿態的人往往過度有為,事事論爭,待人往往斤斤計較,對事常常吹毛求疵,喜歡用外在的姿態來表現內在的境界。
執著於「爭」,其實不過是「外高內低」。因此,做人還是要保持低姿態。姿態低了,心態自然也就放平了,「爭」的執念也就散了。
其二,做人要心胸靜幽。心胸是體現做人質量的一種精神內核,有心胸的人比沒有心胸的人更具「善」、「德」,心胸寧靜深邃的人遠比心胸狹窄的人更能做到「無為」、「不爭」。因此,心胸深邃了,自然也就不爭了。
其三,做人要真誠重信。真誠重信是做人「不爭」的一種重要的外在表現,更是源於內在的精神需求,一個講真誠重信譽的人往往更看重「德」,更傾向於「善」,也就更能自覺抵制功利性明顯的「爭」。
其四,做人要顯現才能。才能顯現看似求「爭」,其實不然。道家所謂「無為」,並不是指放棄一切,而是以「無為」之道行「有為」之事,以不爭」實現更高級別、更高境界的「爭」,而要實現這一點,就需要將全部的才能公開顯現出來。
古來高手過招,並非如一般人一樣真刀真槍的肉搏,而是向對方展現自己的實力,實力一現,孰高孰低一目了然,既然可以像「不爭」一樣的去「爭」,那何必還要為「爭」而「爭」呢?
儘管「不爭」是至高的做人境界,但只要事事留心,處處留意,那麼想要擁有若水的上善之德也並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