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位中華頂級文人與今日遼寧均存在著或近或遠的種種牽連,即便是關係最淡的曾鞏,也曾在宋遼邊境的滄州當過知州,寫過《邊將》《胡使》等另類「詠遼史」,深入思考過宋遼雙邊關係問題。至於其他七位,與遼土的關係就更為緊密而直接了。
河南人韓愈,竟口口聲聲稱自己「郡望昌黎」,嚴謹的史學家告訴我們:古昌黎,過去傳為義縣,實為朝陽,義縣也好、朝陽也罷,都是遼寧的;
山西人柳宗元,先祖與創建北魏帝國的拓跋鮮卑恩怨難解,而拓跋人的後裔演化為錫伯族,他們的主要聚居地與今日家鄉,在遼寧;
一生未踏入遼境的兩位四川人蘇洵、蘇軾,思緒中卻脫不開遼之蹤影。前者,書寫《六國論》借古喻今,瞻望對外之策;後者,遙望風雪之遼,慨嘆那裡竟有自己無數的「粉絲」與心心相印的掛念;
若讓另一位四川人蘇轍講遼,他會說出自己使遼之途的種種奇聞異事:吃不慣的羊肉、嘗不夠的乳粥、耐不住的風寒、望不盡的遼闊……他還不無擔憂地提出因過度放牧導致的「遼西沙漠化問題」,被譽為「關注古遼環保第一人」;
若讓江西吉安人歐陽修說遼,他會驚呼自己的知音酒友在遼朝!遼帝陪他喝,親王陪他喝,用金杯、用銀碗,重情的遼友講著暖心的酒語,多情的遼女唱著他的詩文……「斫冰燒酒赤,凍膾縷霜紅」,那是歐陽修為「大遼白酒」所做的千年廣告,他把自己的禮讚贈予了遼土,而從遼寧法庫到吉林大安,那些高調打出遼酒品牌的東北人,均深深記掛著歐陽修眷戀的情感;
江西撫州人的王安石,那位推動「熙寧變法」的鐵腕宰相,他與遼朝、遼寧的關係,有些微妙。在遼博珍藏的遼代「梁援墓誌」中,記載著他與遼道宗間的一段歲月秘聞:河東割地。有人視之為屈辱,有人認為是明智,在激亢的鬥爭與現實的妥協間,後人要學會有高度的理解,唯有理解,方能讀懂王安石,讀懂遼道宗,讀懂遼與宋、遼與唐,讀懂古今遼寧的滄桑變遷,讀懂古今遼人的不泯情懷,讀懂此次大展「山高水長」四字題旨的深刻用意。
唐風宋韻遼土情——在那說不盡的「唐宋八大家」之「遼寧往事」中,令人嘆: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