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家族企業》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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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家族企業》雜誌
兩代人之間的衝突是影響傳承順利實現的根本性障礙,溝通不暢是兩代人問題產生的主要根源之一,有鑑於此,自2016年開始,《家族企業》雜誌在每年的中國家族企業傳承論壇上設立「兩代人對話」環節,促進兩代人交流溝通,因話題深入、真情流露,已成為論壇特色環節之一。
2019年11月17日,在2019第六屆中國家族企業傳承主題論壇暨中歐第八屆中國家族傳承論壇上,由中歐國際工商學院管理學助理教授王安智主持,日本菊地保壽堂的菊地正直、菊地謙汰父子,中國華茂集團徐立勳、徐鈺程父子,以及國內外的三位家族第二代——來自中國重慶美心集團的夏勉,智利Séneka集團的弗朗西斯科·卡爾託尼(Francesco Cartoni),新加坡楷新國際教育集團的陳顯馬,兩代人同臺對話,共話家族企業「常與變」與代際差異,日本立命館大學經營學部助理教授、博士竇少傑進行了總結點評。
兒子眼中的父親&父親眼中的兒子
王安智:很高興有這個機會跟大家談談兩代之間的事情,首先請兩代人互相稱讚一下,如果你是年輕一代,請你告訴大家,在你心目當中父輩身上最值得你學習或者最重要的優點是什麼;也請父輩談一談你心目中的年輕一代,他們身上的優點是什麼。
陳顯馬:我來自新加坡楷新國際集團,我們公司在1996年成立,曾在新加坡有6個幼兒園,此外我們在越南胡志明市等其他地方還有8所學校。我的父親創業前在新加坡航空工作,他是航空公司的工程師,我媽媽是一位教師,後來他們倆決定從事幼兒教育,所以我們在越南開設了很多幼兒園。我們的公司現在進一步發展,開設了國際學校,接下來我們希望做一些職業教育和大學教育,我們希望在越南打造一個完整的教育產業鏈,能夠培養更多的人才,尤其是在軟性的技能方面,我們不僅僅是針對青少年,也針對年輕人。
我們在新加坡已經沒有業務了,都在越南。我覺得我的父母非常有勇氣、非常有見識。在2000年的時候,在新加坡有誰會將全部業務轉移越南,到越南開闢業務呢?我在想怎麼樣做好橋梁的作用,更好地實現家族企業的傳承過渡,我認為以前的成功經驗不一定將來有用,還是需要我們這一代不斷推動變革。
王安智:我們有請弗朗西斯科·卡爾託尼和夏勉分享。
弗朗西斯科·卡爾託尼:大家好,我是來自智利Séneka的弗朗西斯科·卡爾託尼,我現在在中歐讀MBA,在中國已經有四年,在阿里巴巴實習過。我的父親以前是直升飛機駕駛員,他在礦產業和國防部都工作過,我們還有一些紅酒和其他的一些業務,在亞洲和中國,我們有幾個代表處,積極開拓業務。這個世界變化非常快,數位化興起,各種社交媒體出現等等,我們的世界變得有點瘋狂,有點看不懂,但最重要的是要保持一種推動力。
我父親之前是當兵的,父親覺得自己總是正確的。我跟他不斷交流,希望公司能有更多的服務理念,我現在在全球進行工作,尤其是中國和亞洲部分的經驗,我覺得能夠給到我很多的幫助,比如說,我要是不來中國,我對微信和阿里巴巴就沒有認知,所以,我覺得眼界開闊非常重要,我也會把學習的知識帶回去。
夏勉:我們是一家建材製造類的企業,是我父親在1989年創立的。我最認可的是父親對下一代的價值觀教育。父親從小教育我們要誠實、要節儉、要謙遜,在30年當中他一直在踐行這些理念,我們的家庭得益於這種父輩的觀念,一直都很幸福。
企業在30年的發展過程當中遇到了很多的挑戰,但是直到今天仍然在持續經營,而且取得了小小的進步,我覺得這和創始人的觀念、企業的價值理念以及認同這些理念的團隊,有非常深刻的關係。一個正確的價值理念,可以避免我們犯下一些不可挽回的錯誤,在面臨很多複雜選擇的時候,以一個正確的價值理念作為基礎,你可能有比較大的概率做出相對正確的選擇。
我父親的弟弟也在我們企業,他比我父親晚兩年加入這個公司,我從他身上看到不一樣的東西,他是非常敬業的人,30年每天工作10個小時以上,每個星期都帶團隊到不同的工廠去解決實際問題,我覺得從我叔叔身上,我看到做實業的匠人精神,這是我非常認可的。
王安智:前兩位二代看到父輩的優點是開創,而來自華人社會的夏勉,看到的是堅持和理念。接下來有請與會嘉賓中最年輕的、華茂集團的公子徐鈺程。
徐鈺程:不好意思,我穿得比較休閒,我不知道要上臺跟父親對話。我純粹來誇一下我的父親,在我眼裡父親是一個嚴父,同時隨著我的慢慢長大,父親充當了另外一個角色,有的時候跟我像親兄弟一樣,我們經常在家裡面討論新的問題,用相對平等民主的溝通方式,他也會吸取我的意見。這是我父親的第一個優點。
第二點是我發現父親越來越冷靜了,遇事不會像以前那麼急躁,我覺得這兩點是我想要學的,也是我父親伴隨著我成長最好的兩點財富。
王安智:謝謝,下面有請父親表揚自己的兒子。
徐立勳:應該說,我跟我兒子之間,一直都是平等地溝通和交流。為什麼呢?因為我跟我爸之間是不平等的。我記得,徐鈺程在讀國內初二的時候,我跟他有一次談話,談話的內容是你想去哪裡讀高中?是在國內讀高中,還是到國外去讀高中?因為這決定他大學去哪裡讀。
我記得很清楚,他聽了以後說:「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再回復您。」一個星期以後我問他答案是什麼,他說高中想在華茂自己的學校裡讀國際學校,他理想的大學是英國的劍橋大學。我尊重他的選擇。因為我自己曾經年輕過,所以我會給他更多的時間和更多的選擇,甚至家庭旅遊的計劃,我也會有意和無意讓他去做,包括他現在要報考什麼樣的大學,都讓他自己去做選擇。
因為有的時候,有些選擇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小事情,但是他的人生未來有很多的選擇,如果一旦選擇錯誤,會影響到家族企業永續經營的問題,我有意無意地訓練他的決策,應該說,到目前為止,我對我的兒子還是很滿意。
王安智:請再用一句話總結,你的兒子為什麼讓你很滿意呢?
徐立勳:一是他的決策力,雖然說我不會幹預他的決策,但內心會評估。二是他對爺爺、奶奶和長輩都非常孝順。三是他的領導能力,因為我們是一個國際學校,他組織了很多的活動,包括帶隊作為一個指導老師的身份參加一些國際性的比賽等等,所以總體來說,到目前為止,我還是很滿意。
王安智:我總結一下就是「獨立自主謙恭有禮」。下面我們有請日本菊地家族的第十六代菊地謙汰發言。
菊地謙汰:我小時候感覺父親是一位慈父,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長大後開始涉及家族企業的時候,我發現父親並不是這麼慈祥,他變成一位嚴父。在家裡父親是一個樣子,在企業裡面父親作為工匠是另外一個樣子。我非常尊重我的父親,尤其是在進入家族企業之後,我覺得父親對於產品的執著,是令人非常尊敬的。
王安智:我們有請菊地正直先生。
菊地正直:兒子還讀小學的時候,我當時跟他講:「你在高中畢業之前想要做什麼都可以,你可以放縱;但是在大學畢業之後,一定要回到家族企業裡面來。」令我非常欣慰的是,兒子進入大學後有一天跟我說他要回來接班。
為什麼讓兒子在高中畢業之前可以去做想要做的任何事情呢?我是這麼認為的,學習好的人不一定工作好,所以他可以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有這麼一個小插曲,高中的時候,兒子突然回來跟我說:「我想打拳擊。」我當時心裡非常牴觸,為什麼呢,因為拳擊經常會頭破血流,我沒有辦法阻攔,因為我對他說過前面那句話。
但讓我驚喜的是,兒子通過拳擊運動得到了成長,他學習通過什麼樣的姿勢能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個拳頭上面打出去,而且他對自己要求非常嚴格,因為拳擊運動按照重量級來劃分,我看到兒子非常辛苦地在控制自己的體重,這種自律精神讓我非常滿意。最終兒子在大賽中優勝,後來參加了全國大賽。
兩代人之間最大的矛盾
王安智:我們可以比對出華人跟日本人家庭不太一樣的地方,華人是先嚴後寬,日本人是先寬後嚴。下面我們邀請三位年輕人分享一下,你們在接班過程當中,兩代人之間最大的矛盾是什麼呢?
陳顯馬:我覺得是「自主性」,千禧一代高度強調生活和工作的平衡,但我父親不太相信這一點。我覺得年輕人希望有這種靈活性,他們不在乎要多少工資,或者說工作賦予多少責任,也不是說我要朝九晚六地上班。我認為可以在公司上班,也可以不用定點定時來,現在有數位化技術,我可以在電腦面前工作,不用在辦公室裡面工作,我們對靈活性的要求跟上一代不一樣。
弗朗西斯科·卡爾託尼:我們集團有紅酒業務,業務要求你必須經常出差去見客戶,聯絡關係,我記得大概是在10歲的時候我問我父親,你覺得在商業裡面最具挑戰性的東西是什麼?你原來是一個直升機的飛行員,你只會用普通的電腦,你怎麼開展業務呢?我問他是不是跟數字打交道最難?但父親說最難的是管理人,人是我們最重要的資產,對於每個公司都是如此,要理解他們的需求和他們的想法,因為是他們讓這個公司運轉起來。
夏勉:公司層面,我們公司的結構是類似於投資機構的集團架構,所有的業務切分到下面十幾個事業部或者獨立子公司,我父親是集團董事長,現在我的角色是管理兩個子公司。在工作上面,我覺得分工很明確,我們儘量做職業化的事情,不要在公司內部有很個人的東西。在公司裡他作為董事長做好大方向的規劃,我們職業經理人這一層,按照既定的方向開展工作。如果有的矛盾必須要討論,高層達不成共識的時候,我們一般通過公司的決策機制來定,而且走完流程之後,大家都會尊重這個決定。
生活上面,我父親是一個挺強勢但也比較理性的人。理性表現在哪兒呢?如果我們家庭面臨一些比較重要的決策,比如我或者我妹妹的人生規劃,我們一般有比較長的討論周期,我們會反覆交換和溝通意見,父母會做引導,但是這種引導非常克制。最後誰對這個事情承擔最大的責任,我們會讓他來做這個決定。而生活當中的小問題,如果不能達成共識,我們一般會尊重父親的決定。
什麼時候開始考慮接班這件事
王安智:我們感受到年輕一代需要彈性、需要自主,而且比較希望制度化做事情。我們先請兩位父親跟我們談談,在時間相對充裕的情況下,你目前對於接班這個事情是怎麼考慮的。
徐立勳:其實對於接班這件事情,我抱的一種心態是能夠接班最好。他讀書的規劃等都是自己做,我跟他說過,你大學報什麼專業,我都不會管你,不管你去學音樂、藝術、體育,還是文學、經濟等等,你選擇任何一個專業我都不會幹涉你。你學有所成,能夠來華茂最好。如果你實在不想來華茂,我也沒有辦法,我只能另外做計劃。
王安智:我們有請徐鈺程回應一下,早上的時候父親講「接班出現問題,一定是上一代的問題」。徐鈺程,你怎麼看,接班有問題的話,你覺得是上一代的問題還是新一代的問題呢?
徐鈺程:父親給我很多的選擇空間,沒有說以後必須要我去接這個班。我覺得我們家不存在接班出問題的情況,因為不管什麼樣的決策都是基於雙方達成共識。父親從小跟我說,「一個人做了選擇,就必須對自己的選擇負責。」因此我相信,所有的選擇都需要我們雙方去承擔相應的後果和責任。幸運的是,我父親比較開明和民主,他給我足夠的時間和足夠的自由。
我明年讀大學,大學四年讀完之後,我相信不管我最後做什麼決定,而且如果選擇有可能是錯誤的話,最後我是肯定要承擔主要的責任和後果,同時,我父親作為長輩,他肯定會給我一定的引導,我覺得在我們整個家族觀念當中,傳承出問題,做選擇的人負主要責任,但是這並不代表這個決策的失誤不會連累到家裡面其他的成員,也不意味著家裡的成員不會看著你犯錯位選擇袖手旁觀。我覺得我很幸運的一點是,我有這麼好的父親。
王安智:你的父親26歲的時候還在考慮要不要進入華茂,你是否可以告訴我們,你準備在什麼時候考慮是否要進入華茂呢?你考慮這個事情關鍵的決策點是什麼呢?
徐鈺程:從企業來說,華茂傳承到我父親,只是第二代。但是家族有一個共識:華茂企業跟徐氏是密不可分的。但是說到家族的話,傳承到我這一代是第十代,已經有300年的歷史,父親說很尊重我的決定,讓我來做選擇,但是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在爺爺和父親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我感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從小給我灌輸了家族企業的思想,哪怕父親現在跟我說,「你以後想要做什麼都不會管你」,但是「傳承」已經在我腦海裡根深蒂固了,它的重要性不是在於華茂集團以後的走向,而是我們這一支家族未來的方向。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家族企業是先有家族再有企業,還是先有企業,發家致富後親友聚攏才有家族企業?我們家族的情況更偏向於前者,我們先有這個家族,再有這個企業。萬變不離其宗的一點是我們家族企業以傳承為主,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有一種相應的責任感,父親和爺爺跟我說,「你有多大的權利就有多大的責任」,因此我知道社會責任的重要性。我小時候在溫哥華的幼兒園讀書,但母親非常重視對我國學的培養,她潛移默化引導我讀古文,造就我現在的人生價值觀,讓我意識到家族企業傳承的重要性和我身上的責任,這個方向已經很明確,包括人生很多規劃,都是圍繞這個大方向來展開,很幸運的是這個過程是非常享受的過程,並不是父母逼迫我做的事情。
王安智:我們回到日本父子這邊,有請菊地家族第十五代堂主跟我們說說。
菊地正直:剛才說過在我兒子小的時候,我曾經跟他講過,讓他放手去做,在畢業之前放手去做喜歡做的事情,這是對兒子不管不問嗎?不是的。我一直在暗中觀察,我兒子有這麼幾個強項,第一個是計劃性,做事情非常有計劃,確定計劃之後能夠堅決執行。另外,我們的員工有16位工匠,平均年齡是37歲,這些工匠非常年輕,為什麼有很多年輕人加入進來?也是為我兒子考慮,從20年前我就開始按照兒子的成長,來思考將來菊地產業需要有年輕的工匠接班,因此當時就行動起來,花了20年的時候培養了一些年輕人,引導他們從事這個工作。
王安智:菊地謙汰有沒有感受到父親給你的支持,在目前培養的過程當中,你的感受是怎麼樣呢?
菊地謙汰:我的父親一開始是一個慈父,後來變成嚴父,但是我喜歡做的那些事情,父親讓我做了,而我也一直很尊重他。現在具體想不起來需要什麼幫助,但接下來肯定會遇到挫折,那個時候希望父親能像往常一樣來關注我、幫助我,一起解決問題。
王安智:假如你有一個孩子,想要他接班,那就要從出生的時候開始,潛移默化,在觀念上面培養。剛才兩位是還沒有正式接班的年輕人,陳顯馬是剛剛接班,在之前有一段比較長的海外經歷,你做了接班的決定,能分享下你的見聞和心得嗎?
陳顯馬:我在澳大利亞待了五年,在四季酒店和凱悅酒店工作過。我在美國讀的研究生,所受的教育和經歷,跟亞洲的思維方式不一樣,包括文化、家族和企業等,越南、新加坡、泰國,每一個國家都有不同的文化,而且他們對於幼兒園都有不同的期望值,作為亞洲的家族或者是亞洲的企業,我們必須要建立家族價值觀,尤其是把企業交給我們的下一代的時候,這非常重要。
王安智:你來自於南美,跟中國不同,請你給大家簡單介紹一下你的家庭和家裡的接班安排。
弗朗西斯科·卡爾託尼:我們家有四個兄弟,中國是我們非常重要的貿易夥伴,我們40%的出口都跟中國有關,所以我們必須要了解中國。我發現中國進入到智利的投資非常低,在中國我發現信任非常重要,大家要先交朋友再做生意,在不同的環境裡面,要了解不同文化的區別,我們需要了解中國是怎麼樣的,中國的企業是怎麼樣的。我在中國讀研究生,對於中國的文化充滿了熱情。
王安智:最後我想問一下夏勉,你是年輕一代裡比較成熟,接班有一定時間,並且你堅持做投入比較大、收益沒有這麼快的實業,為什麼有這種堅持?
夏勉:網際網路或者是創投、金融這些行業,想要做好的話,要做很多的學習調研,要花費非常多的精力,但個人的精力非常有限,我專注於在某一個行業做到一定高度就很不容易了。我從畢業之後接觸到進入建材製造這個領域,看到很多可以做的事情和可以提高的地方,我覺得先做到一定的高度再說,沒有想要做其他的東西。現在我們這個行業非常分散,我覺得5~10年間,可能有一個整合的機會,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同時對標國際上一些做得比較好的德國企業、日本企業,雖然在某些方面我們的企業跟他們相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但是這種差距並不十分懸殊,通過幾年時間的學習和摸索,在某些方面達到類似的高度,我覺得不是問題。因為從小看到父輩在這個行業打拼,我對這個企業也有感情,所以我覺得自己可以把這個企業做好一點,也會投入自己的精力去做。
總結髮言
王安智:今天聽了這麼多的分享,最後請竇少傑教授總體點評一下。
竇少傑:剛才的分享以及討論,我覺得非常好。很多家族傳承所發生的問題,往往都是因為兩代人的溝通不足,我在日本做家族企業的傳承研究,以及研究一些老鋪、百年企業、千年企業的時候發現,他們的成功就是因為兩代人溝通比較順暢,這是一個企業可以傳承的因素。
剛才主持人拋出第一個問題:兩代人之間是如何認知對方的,各位的發言讓我體會到,我們在臺上的這幾位嘉賓,對於父輩和子輩都有敬畏之心,相互尊重比較多。
對於傳承計劃,其實傳承計劃正像主持人總結的這樣,傳承計劃需要提早來定,而不是等他真正長大成人之後再來考慮接班傳承,在接班人出生的那一刻就需要思考傳承問題。
徐總在說自己傳承計劃的時候,說了一句,「將來如果接班更好,如果不接班也沒有辦法。」其實,我們從這句話當中可以體會到,作為父親還是非常希望兒子回來接班的,這個想法如何實現,可以參照日本長壽企業的做法,對於接班人的人生規劃,日本的每一代傳承人都有計劃,比如菊地正直先生對兒子說高中畢業之前可以做任何事情,其實他也是在暗中觀察,也是在引導,所以說日本企業的暗中觀察或者是暗中幹預也是他們可以傳承百年的要素。
此外,對於責任問題,交接班是第一代的問題?還是第二代的問題?我認為兩代都有問題,就像一個接力棒一樣,交要交出來,接也要接穩,這是雙方的問題。尤其是家族經營問題上面,我覺得這種討論非常有意思,希望我們論壇以及我們在座的各位能夠繼續關注討論下去。
中國華茂集團徐立勳、徐鈺程父子互相擁抱。
王安智:最後請我們的華人父子和日本父子互相擁抱一下,我們祝福他們在家族傳承的路上越走越穩。有感於今天的論壇,我最後想總結一句,「傳承聽起來是不放手,但是放手了才是真傳承。」
(本文根據王安智、菊地正直、菊地謙汰、徐立勳、徐鈺程、夏勉、弗朗西斯科·卡爾託尼、陳顯馬、竇少傑在2019第六屆中國家族企業傳承主題論壇暨中歐第八屆中國家族傳承論壇上的發言整理,未經本人審閱。整理/鄭四方。本文詳見於【《家族企業》雜誌2019年12月刊】 未經本刊授權,不得轉載;經本刊授權轉載的,請註明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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