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呈祥
是不是把字寫漂亮了就是書法？專家：書法不是把字寫漂亮！「書法不是把字寫漂亮」，我們該如何理解這句話？
前段時間聽到這樣一句話，說「書法不是把字寫漂亮」，讓我很納悶：不是把字寫漂亮，難道為了把字寫不漂亮？出於好奇，我上網查了查這句話的出處，看看到底是何人所說，最終得知，是中國書協（原）主席沈鵬先生說的。
這句話有沒有問題呢？從字面理解有問題，很容易讓人走進誤區。書法是什麼，是漢字的書寫藝術。既然是藝術，那就一定離不開美。既然離不開美，不把字寫漂亮怎麼會有美呢？
當然這裡有個問題：美是否等於漂亮？一般來說，美就是漂亮，我們說某某女子長相很漂亮，其實就是說她長相很美。如果美不是漂亮，豈不是要說某某女子很漂亮，但卻不美嗎？這顯然是個病句。
我們都知道，沈鵬曾擔任過第三、四屆書協主席團主席，卸任以後一直擔任著名譽主席。如果說書協是書法的權威，那麼沈鵬就是書法家的權威，你可能不認可這個說法，但這是當下書法界的現實。
問題是，作為書法界的頭號公眾人物，他為什麼要說這句容易讓人誤解的話？事實上不是沈鵬說錯了，而是我們理解錯了。
清代書法家傅山曾說：「寧拙毋巧，寧醜毋媚，寧支離毋輕滑，寧真率毋安排。」如今不少人以為理解了其中的意思，便大肆創造「醜書」。
有人指其醜、問其故：你們為什麼寫得這麼醜？他們振振有詞地回答道：我們是按照古法寫的——寧醜毋媚。殊不知，傅山是在什麼情形下說的，又是在告誡什麼人。
傅山一生都在研究書法，晚年總結出了這句書法法則——也就是說，是在傳統書法功力和文學修養達到了一定高度的情形下說的。具備深厚傳統功力和文學修養的人，才可以按此法創作，因為只有這樣的人下筆時能隨心又不逾矩。
而如今所謂的書法家，大都是「半瓶水」，說他們誤解「寧醜毋媚」是輕的，其實就是為了走捷徑，為了給自己的醜書找藉口，因為師出有名，旁人就不好再說什麼了（比如下面這幅字）。
就書法本身來說，「書法不是把字寫漂亮」是對的。如果只是簡單地把字寫漂亮，不能稱之為書法，因為漂亮只是書法的一個方面，還有很多方面，如漢字本身的結構、風格的獨立性、個人的性情……
其實，我們可以為這句話添一個字，改成「書法不只是把字寫漂亮」，或許更容易理解。大家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