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古龍誕辰80周年:有一種江湖叫美酒佳人,有一個浪子叫古龍

2020-12-23 趣讀文化

昨天是6月7日,只知道是一年一度的高考日,無意中看到一個紀念古龍的文章,才想起,昨日是熊先生的80歲冥壽。不曾記起,深表歉意,遂於今日提筆紀念古龍誕辰80周年。

曾經,「江湖」這個詞只是一個泛指,大江大湖,人依山傍水而生,因此有江湖的地方必定有人,有人的地方必定有江湖,但有人對此作出了更深更有意味的理解,寫出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樣的話來,他用一支筆詮釋了他心中的江湖,同時也將充滿了恩怨情仇刀劍廝殺的「江湖」世界展現給了讀者們,在他的構建之下,「江湖」不再是一個虛無縹緲的事物,提起它人們可以想起狡猾不羈的小魚兒和溫潤如玉的花無缺,可以想起足智多謀的陸小鳳和謙謙君子般的花滿樓,可以想起多情瀟灑的李尋歡和放蕩不羈的楚留香。那些書中的人物是如此深入人心,活靈活現,仿佛真實存在於一個平行時空當中,而他們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就拼湊出了一個活在現世的孤俠——古龍。

「藝術源於生活」,作品中的細節和設定其靈感都來源於現實的生活,現實是基底和框架,想像是粉刷於其外的表皮,無論看起來包裝的多麼華麗或是樸素,一個人的作品終究會打上他本人的印記,縱觀古龍的小說,男主人公或瀟灑風流,或孤僻避世,或無賴刁鑽,或風度翩翩,但都有一個相同點——沒有歸屬感,身世悽苦,親情寡淡,這也是古龍自己的人生寫照,不顧家的父親,整日以淚洗面鬱鬱寡歡的母親,古龍厭煩家中的壓抑,從小就很少回家,獨自一人漂泊在外,沒錢的時候撿垃圾露宿街頭,久而久之就成了街頭混混之一,而這樣的經歷被放在了《絕代雙驕》中「小魚兒」的身上。

好在老天並沒有完全掐滅古龍人生的希望,「天生一支健筆」,雖然中途輟學,但古龍對文學的敏感使他常常文思泉湧,在好友的提示下古龍開始嘗試寫武俠小說,憑藉著天賜的筆力資歷尚淺的古龍得到了當時武俠小說界三位泰鬥的肯定,僅僅三年時光就出版了十餘部小說,小有名氣的同時他拿到了豐厚的稿費,從前窮困潦倒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但古龍無法安定下來的「浪子」心性註定了他的生活不會按部就班向前走。

雖然初衷是為了錢,不過古龍對文學的熱忱是毋庸置疑的,取得了一定成就後他開始對既有的武俠傳統套路進行革新,相較於同時期的金庸,古龍更崇尚「劍走偏鋒」,他不僅大量運用蒙太奇手法,還借鑑了不少戲劇中對話的形式,讀他的小說你會覺得他惜字如金,有時候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就暗含在寥寥幾句對話中,這都是古龍技法上的創新。

除了「金錢」的動因外,古龍也從寫作中得到了精神上的解脫,將自己的所愛,所想都寄托在了書中。古龍筆下的主人公都與「酒」、「兄弟」、「美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身邊沒有紅袖添香時,就與兄弟開一壺酒對月暢飲,紅顏知己出現時便在圓月繁星下互訴衷腸,論兄弟情深,李尋歡身邊有阿飛,有郭嵩陽,楚留香身邊有胡鐵花,陸小鳳身邊有花滿樓,即便生人勿近的花無缺身邊也有小魚兒與其相愛相殺,論風月,楚留香身邊不缺女人,李尋歡有林詩音對他死心塌地,強盜蕭十一郎得到了芊芊淑女沈璧君的青睞,論起喝酒,江湖中隨時可喝,隨處可喝。這些也都是古龍在現實中追求的東西,他看重朋友,對女人是既重情又花心,同時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酒鬼。

但孤獨總是如影隨形,讀金庸的書更多的感受到的是「俠之大者」的豪情壯志,讀古龍的書卻是一人一劍行走江湖的孤獨寂寥,朋友,美酒,佳人在某種程度上更像「飲鴆止渴」,因為懼怕孤獨,懼怕寂寞,懼怕獨自一人吞咽心事的酸楚,所以只能靠喝酒,靠傾訴,但躁動的心終究難以沉靜,何處安身立命何處為鄉,恐怕古龍自己也想不清楚,也許他更願意魂歸那個天地任我行的江湖,在他心中或許不需要靠岸而定,因為隨處都是人生的「岸」,所以他的離去是那麼的突然,有因必有果,醺酒和不受拘束的生活習慣讓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不過何謂「活著」,或許在他心中「自由」就等於「活著」,失去了「自由」就等同於「死亡」。

在古龍的世界裡,有一種江湖叫美酒佳人,有一個浪子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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