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中語文老師是我一生最尊敬的人,不止於他的學識和能力,更重要的是他為我的人生指引了方向。其實,這個時候的我,已經懂事了很多,所以許多事情我都能記得住個大概,當然其中有那麼兩三件事情的記憶最為深刻。
有人說:「沒有早戀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人生。」對此,我倒是頗為認同。一直以來,所有家長都對早戀畏之如虎,仿佛孩子早戀是一件絕不可接受的大逆之舉。其實,我覺得早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它發於心、成於行、止於情,只要沒有僭越底線,就不應該被妖魔化。
當然,從實際情況看,也不應當去鼓勵和推崇,一切只需順其自然。
還記得,我們相識於開學的自我介紹,緣起於前後桌的同學之誼,傾心於冬季的嚴寒,定情於高考後的炙熱。那時候的我們,總是想盡辦法躲避老師的目光,上課時裝作若無其事,放學後便一起學習,美其名曰:相互學習,共同提高。
當然,每天做得最多的卻不是學習,而是一起去吃小吃,畢竟十五、六歲的孩子哪有不貪吃的道理。那個時候,我每天都要從微薄的口糧中擠出一點點錢,然後帶著她去嘗試各種各樣我們認為的美食小吃,當然現在我已經不知道那些錢到底是從哪裡擠出來的了,但對於家境不好的我來說,肯定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不過,最終促使我們走到最後的一大因素,恰恰卻是來自於最應該反對我們的語文老師——也就是我的班主任老師。一般來說,高中的愛戀是情愫懵懂之時的探索,很難堅持到最後,然而語文老師卻是一個特例。雖然我不曾知曉他們相知相戀的整個過程,但卻是知道他們一路堅持,最終走到了一起。
在老師的影響加上自我努力下,我們也最終跨過了重重障礙、抵禦住了重重誘惑,最終成為了從高中一直在一起的又一對。
雖然,我就讀的高中的所在地是一座落後的小縣城,但是和農村相比,卻也是雲泥之別。剛進城的我仿佛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覺得一切都那麼豪華,而自己又那麼的格格不入。即便是自己以前聽到的流行歌曲,都要比同學落後整整兩代。在各樣差距之下,我竟是漸漸地產生自卑之心。
還好,老師仿佛早已洞悉了這一切,他要求我們所有人都必須穿著學校統一的校服,所有人都不允帶花哨的飾品,甚至連文具用品都不許太過華麗,這樣在最大程度上防止了相互間的攀比。同時,老師還給我們這些農村的孩子更多表現的機會,每次有集體活動都優先讓我們參加,並且不厭其煩地給我們打氣、加油。慢慢地,我們班的氛圍有了肉眼可見的變化,所有同學間的關係都極為和諧。特別是我,已經完全從剛開始的侷促和自卑中擺脫了出來,加上每次考試成績還算不錯,也就一個學期的時間,我自己就已經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當然,也就是在那個時間裡,我大膽地表現了自己,最終陷入了早戀的漩渦之中。
雖然之前已經經歷了三次摸底考試,我們也對自己的成績有了充分的認識,但是面對高考這道大關,難免還是有些緊張。為了讓我們不要緊張,老師在高考前一天給我們開了一次特殊的班會,他從自己高考的經歷開始講起,又給我們描繪了一番大學中美好的場景,最後才祭出據說是他自己幾十年教學摸索出來的絕招,那就是考試必過口訣:「一短三長挑最短,一長三短挑最長,兩長兩短首選B,長短不一必是D。」
雖然,大家都知道老師這話是調侃,為的是讓我們減輕心理壓力。但是,那一年的高考卻是真的出現了一群神神叨叨的人,考試前閉目默念口訣,即便有些人記不清楚口訣原文了,也依舊極其「虔誠」地裝模作樣一通。
對於我來說,老師的口訣從頭到尾都沒有派上過用場,並且也只在語文考試之前背誦過,卻不曾想語文這一科竟是考出了三年來的最高分。後來,每每談及此事時,我還頗有些遺憾,早知道如此情況,我肯定會在其他三場考試前把這口訣都給背誦一遍,說不定還能再多考個幾十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