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剛上車的爸爸對媽媽說,在某個路口汽車停一下,有朋友搭乘一起回去。媽媽還沒應聲,孩子在後座位上嚷道:「我不要阿姨坐我們車!」
父母詫異地回頭望了一眼,爸爸說:「剛好順路,為什麼不搭她一起走?」
「我就是不要她上車,媽媽,你前面停下,我回外公家去!」
爸爸不悅地說道:「你後面東西收拾下!」
「我不回去了!」
女孩向來很熱情,也很通情達理,今天怎麼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堅決說「不」的後面有什麼原因呢?
面對孩子不願意協作,總說「不」,父母很容易開始說道理、分析、判斷,孩子再不配合,就開始批評、訓斥,我們的說教和批評,換來的要麼是屈服,要麼是反抗。
佛教格言有說:「不要急著做什麼,站在那裡。」
《非暴力溝通》作者盧森堡博士認為:一旦有人傾聽,看起來無法解決的問題就有了解決辦法,千頭萬緒的思路也會變得清晰起來。
吃驚的媽媽將汽車減速後,試著傾聽出女孩提出拒絕背後的感受,回頭問道:「看來你對車上要搭個人很不高興?」
「是的,我們難得一家三口在一起!」女孩快速回復。
「哦,最近半個月和爸爸沒怎麼待在一起,你希望這會兒和爸爸多待一會兒?」
「嗯!」女孩又一次快速答覆。
當孩子的感受被同理到,需要被看到,她的情緒也就釋放出來,不會再執著之前的念頭。
為了傾聽孩子,我們需要先放下已有的想法和判斷,全神貫注地體會孩子,不帶成見地感受變化。
在傾聽前,請明晰傾聽孩子的動機是什麼,是改變他來迎合我們的需要?還是加深與他的聯繫?
我們常常認為,在孩子感到痛苦的時候,我們應該想辦法使他們好受一點,常常急於提建議,安慰或表達我們的態度和感受。
或者看到孩子不配合,出現我們不接納的行為,我們會馬上擺出教育的姿態,講道理、批評、比較、否定、詢問等。
又或者看見孩子處在困擾中,我們會希望收集更多的信息來分析和幫助他解決問題。
然而,急於採取行動使我們無法充分體會他們的狀況。傾聽孩子意味著,放下已有的想法和判斷,一心一意地體會他。
比如,孩子搭積木玩,可一會兒將積木全部推倒,叫著:「不要玩了,這個積木一點都不好!」
媽媽聽到了沒有馬上去勸說、安慰、詢問,只是說:「看到你推倒自己搭好的城堡,好像不滿意,在生自己的氣,你不高興了?」
孩子沒有說話,很快又開始搭積木了。這位媽媽說,換成以前去安慰他,他肯定還要再發會兒脾氣。
父母好好體會孩子的感受和需要,既不批評也不自責。溝通中,以疑問句來反饋孩子的感受,一旦孩子感受到自己得到了理解和接納,一般來說,他會覺得很愜意。
我們只專注於孩子的感受和需要,所有的批評、攻擊、辱罵或嘲諷就會消失,孩子更樂於敞開和我們交流,我們協助他度過情緒困擾的機會也會增加,經常被傾聽同理的孩子,也更願意與父母協作。
有時,我們也處在情緒風暴中,也需要被關心,無法顧及孩子的感受和需要,因為「我們無法給別人我們自己都沒有的東西。」
你越是能夠留意自己內心的聲音,就越能夠聽到別人的聲音——前聯合國秘書長漢馬斯克德
一旦我們能夠敏銳地覺察並照顧自己的感受和需要,我們就有能力迅速調整好狀態,來傾聽他人。
有個四歲的小男孩習慣上樓由奶奶背到五樓,和媽媽一起從超市回來,也要求手裡拎著兩大袋子的媽媽背他上樓,年輕的媽媽每到這時候極其煩躁,幾次下來,媽媽開始傾聽孩子,並且也表達出自己的感受:「媽媽兩隻手都是東西,你來拎一袋試試,是不是比寶寶還重啊,媽媽也想有人幫我呢,寶寶快點長大,將來幫媽媽,好嗎?」
啼哭中的男孩聽到了媽媽的感受和請求,終於停下來,願意自己走上樓去。
溝通中,不能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來傾聽孩子的話,盧森堡博士提出還有另外兩種選擇:
1.大聲說出請求
如果能夠直接表達自己的痛苦,那麼即使孩子也處於痛苦之中,有時,他也能夠意識到我們的需要,大聲地提出請求,提醒他們注意此時此刻父母的痛苦和需要。
2.換一個環境
當我們沒有心情傾聽孩子時,需要時間和空間調整狀態。離開現場,傾聽自己心底的聲音,或向好友傾訴,有助於了解並體貼自己的感受和需要,等平靜下來再回去與孩子交流。
使用了非暴力溝通的步驟,並不表示就能進行一場非暴力的溝通,那些認為無法讓孩子按照我們的期望去做,非暴力溝通這個模式是沒有效果的父母,請重新考慮下和孩子溝通的初衷是什麼。
非暴力溝通目的在於建立有品質的聯結,讓我們出於慈悲給予的喜悅而彼此給予。如果讓孩子感覺到我們的目的是希望他順從我們的要求,事情就不同了,就是把請求變成了要求。
如果你希望使用這樣的方式讓彼此聯結,了解彼此的需要,那麼在很大程度上,非暴力溝通會使困擾的情緒得到了療愈,保持溝通的流動,直到和孩子一起找到能夠滿足每個人需要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