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發布的《新媽媽情緒藍皮書》顯示,中國每年有1500萬以上新手媽媽,其中,60%到80%的女性在孕期和產後會有不同程度的抑鬱情緒,接近20%會發展為臨床抑鬱症。
女性成長內容服務平臺 Momself 聯合多家知名自媒體和機構,發布了首份中國女性圍產期抑鬱指導手冊《新媽媽情緒藍皮書》
這1000萬不開心的媽媽身後,是她們對於新身份的不適應、對於照顧孩子的不嫻熟、以及對於母職或多或少的抗拒。如果這一切讓她們不開心,這個社會又如何說她們適合成為母親且必定成為母親呢?
也許不是因為她們天生具備成為母親的能力,只是社會將這些不快視為需要自己去克服的難題,生而為女,你需要自己去解決關於生育的難題。
生育所帶來的巨大成本,使得「母職懲罰」一詞隨之出現。一位孕期的女性可能面臨著26種妊娠併發症,在這之後,女性還可能因為要承擔更多的照料工作而中斷就業、離開職場、遠離社會,最終收入也遠遠落後於男性。
與「母職懲罰」相對應的則是「父職獎勵」,因為母親要投入無償的家庭勞動,父親就可以無所顧慮地在社會打拼,獲取更多在社會通用的資本。社會對於父親育兒的低預期使得他們可以輕易成為「好爸爸」,手握社會資本也讓他們離開家庭的成本變得相當低。
圖源《82年生的金智英》
成為母親意味著什麼?成為母親,要面臨著「如巨巖般一塊撞上另一塊的一天又一天」,更會發現自我可能正在被消磨。
母親仿佛是第三種性別,是一種抽象的名目,是一個拋去欲望與想法的新物種,是發動機。她最重要的價值在於育兒並維護家庭,她不再是女性,也不再是妻子和情人。
義大利著名女作家莫蘭黛曾經寫道,「沒有任何人,包括母親的裁縫會想到母親會有一具女性的身體。」母親常常關聯著偉大、奉獻、以及慈愛,但是卻不會是性感。母親的身體,是工具化的,是抽離了女性特質的。是成為母親使得女性的身體被工具化和無性化了嗎?
也許不是成為母親導致的,而是女性的身體原本就面對著一種單一化和工具化的看待。正如長期存在著的「月經羞恥」,女性的身體在歷史上很少有資格被全面立體地看待和認識,與生俱來的生理特性也隱藏在陰影下。
圖源《倫敦生活
母職綁架,造就了「惡母」還是「惡童」?母親的身份、責任的增加、家庭的溫暖、妊娠併發症……對於阿什莉·奧德蘭來說,這是一次契機。這位曾任職企鵝蘭登(加拿大)出版社的公關總監,後來因為要照顧兩個孩子,毅然辭去在職位,也同時開始創作自己的小說。
「我不要變回職場中的那個我,因為那不是真正的我。」她說,「我心底真正想做的是成為一名作家,我得去寫書了。」
《我本不該成為母親》便是阿什莉作為一個母親的自白,她寫出了關於「成為母親」這件事的一切恐懼,並且擁有精緻懸念的躁動和驚悚小說的迷人節奏。
《我本不該成為母親》[加拿大]阿什莉·奧德蘭2021年1月 中信出版社
布萊絲·康納家族中的女性一直在母親這個角色中苦苦掙扎,布萊絲決定當她成為母親之時,決不再重蹈覆轍。但成為一名所謂的好媽媽很難,有時她會「自私」得不像母親:
「我養成了讓她繼續哭的習慣,我總會暗自承諾:再寫一頁就好。有時我會幹脆戴上耳機,有時一頁會變成兩頁,甚至更多。有時,我甚至會再寫上整整一小時,直到她的哭叫變得歇斯底裡。那時我會飛快合上筆記本電腦,衝到她身邊,好似我第一次聽到哭聲就立刻趕了過去。哦,小寶貝!你醒了啊!媽咪來咯!我不知道我這是在演給誰看。每當女兒在我試圖安撫她時把我推開,我都感到深深的羞愧。我有何資格指責她排斥我呢?」
這樣做竟會讓她獲得一種奇怪的滿足感。也許有人從基因裡就攜帶著不一樣的顏色,她被丈夫和家庭推向母親的角色,人們還當她適合做母親呢。
直到有一天,一場悲劇讓她不得不直面困惑,自己的女兒維奧萊特究竟是怎樣的人?
為什麼幼兒園的孩子對女兒避之不及?遊樂場的意外到底是怎樣發生的?在其他人眼中如天使般的孩子,為何只讓身為母親的布萊絲覺得如此邪惡 ……
「大約十秒。伊利亞從另一邊的遊樂設施跑向滑梯頂端維奧萊特所站的地方,維奧萊特一直看著他,雙手背在身後,目不轉睛。伊利亞蹦蹦跳跳地跑過搖晃的連接橋,張開嘴尖聲大叫,清爽的秋日空氣吹起他的頭髮。
沉悶的碰撞聲無比刺耳。咚。還沒完。」
圖源《隱秘的角落》
小男孩伊利亞癱倒在地,一動不動,驚慌的尖叫聲在耳邊轟鳴。布萊絲在腦海中不停回想著男孩跌落時的場面,她覺得自己看到了事故發生前的事情:
「我看見她抬起腿。看準時機。
我想男孩的頭先著了地。」
自己的女兒維奧萊特,究竟是不是造成男孩死亡的兇手?布萊絲的記憶中男孩的跌落的瞬間、維奧萊特的行為、她冷漠的表情……
布萊絲藏在抽屜裡用圍巾包好的刀片突然消失,出現在了意想不到地方,而這個地方,除了維奧萊特,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將刀片帶過去。
家裡的漂白劑瓶身上面註明了有毒性標誌,維奧萊特走過來問,「這意思就是說,人喝了哪怕一點點就會死,對嗎?」
自己的女兒,真的把殺死了另一個孩子嗎?這段記憶是真實的,還是只是自己的臆想?故事的真相是什麼,在這背後隱藏著懷有偏見的惡母還是生而邪惡的惡童。
她首先是她自己,再是母親阿什莉·奧德蘭休產假期間下定了決心,再也不回出版社,而是去實現自己作家的夢想。
作為曾經的企鵝蘭登(加拿大)出版社的公關總監,她與形形色色的媒體打過交道,包括與卡勒德·胡賽尼、伊莉莎白·吉爾伯特和梅格·沃利茲等在內的暢銷書作家的合作。
在出版行業摸爬滾打多年,如今阿什莉·奧德蘭對這一行的了解一定就像指揮家對她的音樂一樣了如指掌。她深諳暢銷書的要素以及出版業的規則,但是反覆嘗試後,她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
在她看來,這本書「談及了我們作為母親的身份和一個社會對母親的期望,以及我們對此事的看法與真正現實的差距和衝突所在。」
即便如此,《我本不該成為母親》在寫完後短短2周內,版權售出34個國家和地區,影視劇版權經9方投標競價,被《哈利·波特》製片人搶下,並成為了企鵝蘭登2021年開年重磅懸疑新作。
《我本不該成為母親》可能不是東野圭吾或者紫金陳那樣情節設置精密的懸疑小說,更像是《搏擊俱樂部》或者《穆赫蘭道》那樣的心理懸疑。在作者用語言精心勾勒出的故事中,無論你是否是一名母親,都可以獲得共鳴。
它也被引進中國,並在2021年1月7日,全球同步發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