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虛刀
福建莆田,古稱「興化」,南少林曾居於此。
然而發展到現代,歷史悠久的莆田卻未如預料中走向一般歷史文化名城走的路。如今提起莆田,最為人所知的可能還是莆田系醫院:發家於東莊鎮,從莆田出走的遊醫們已拿下了全國大半民營醫院。
但莆田兩個字蘊含的能量並不僅限於此。在莆田當地,以下轄地名命名的「幫派」,粗略估計就有五個:東莊醫療幫,忠門木材幫,北高珠寶幫,安福假鞋幫,南門幫。
除了醫療幫,另外四個也並非等閒之輩:其中,忠門木材幫此前就被媒體曝出壟斷了全國90%的木材交易;安福則被稱為世界假鞋之都,有媒體稱目前淘寶八九成的假鞋都產自安福的小區作坊。
忠門木材幫:壟斷全國90%木材交易
與醫療幫相似,木材幫同樣是以家族為單位,上下遊聯動,最終建立一個商幫。
據《創業家》報導,木材幫的最早起源,是莆田忠門鄉下的蒸籠生意。從1990年代以後,整個中國成了一個大工地,木材的需求進入了高峰期,莆田商人也隨著各地城市發展的步伐,形成了覆蓋全國的銷售網絡。
北京福建木業家具商會的秘書長唐榮耀說:「很多莆田木材商都有過賣蒸籠的經歷,從莆田出發,一路跑到上海、北京、東北、內蒙。」而通過做蒸籠,忠門人和毛竹、木材打起了交道。而在全國各地找到毛竹和木材的貨源後,他們把眼光投向了建築工地,開始販賣竹膠板和木頭。不過,木材屬於國家控制的資源,在各地的砍伐和交易需要指標忠門人的辦法是,花錢找以各種機關、單位的名義,找林業局買指標。
當生意逐漸變大,忠門人就開始與莆田同鄉一起合夥拿項目,這使得忠門的木材生意越做越大。按莆田當地的統計,常年在外做木材生意的人近20萬,經營著8萬多家企業。北京的莆商組織做過估算,目前,莆田人已經控制了國內90%的木材貿易。
《創業家》的該篇報導還指出,由於木材幫對進口木材從上遊伐木、國際貿易到下遊銷售的全產業鏈掌控,所謂暴利在某種意義上是完全可能的。尤其在木材生意中最為暴力的「伐木」環節,東南亞、非洲,甚至加拿大、紐西蘭,都有由莆田木商組織的伐木隊。
北高珠寶幫:10個珠寶商,8個莆田人
莆田下轄的北高鎮埕頭村,是珠寶幫的發源地。
根據海峽新聞網報導,莆田既有「中國珠寶玉石首飾特色產業基地」「中國銀飾之鄉」等行業名片,也有「產值年超100億元」「從業人員12萬」「珠寶企業近2萬家,佔全國的三分之一」「年用白銀400噸,約佔全國總量的50%」「黃金加工年產值40億元」等數字亮點。
最為人知的還是當地一句話:10個珠寶商,8個莆田人。雖然有些誇張,但說明了莆田珠寶行業的地位。
關於北高珠寶幫的報導很少,作為莆田知名產業中顯得最為乾淨的產業之一,莆田珠寶與整個福建在珠寶產業的地位難以切分開來,而莆田更像是福建珠寶系的一個典型代表。
與此同時,得益於政府的扶持,莆田如今相繼蓋起了珠寶產業園,成為當地的支柱產業之一。
安福假鞋幫:或壟斷淘寶大部分假鞋
安福曾經被不少人稱作「世界假鞋之都」。
不過安福並不是一個城市,而是位於莆田北部的一個小區。據《南方周末》報導,這裡最初是火葬場,遠離市區,2008年開始漸漸成為假名牌鞋的集散地,比市中心還繁華。但2011年起,這裡已被改為電商城,牆上貼的補貼政策,顯示出政府引導假貨經濟轉型的決心。
這座人口300萬的城市,原本就有許多工廠為海外品牌代工生產名牌運動鞋。現在,僅從事電商的人口就多達20萬,而電商生意,在這裡有另一個代名詞,叫做「高仿」,也就是仿製成耐克、阿迪達斯等名牌鞋,以低於這些品牌的價格銷售。
淘寶則是安福幫最初的陣地。
《南方周末》指出,在莆田全市三千多家工廠中,上規模的僅有一成,絕大多數是手工作坊。在兩三層樓的農村小院裡,生活、生產、經營「三合一」,少則六七人,多則幾十人。從小作坊出產的名牌則被放在淘寶進行售賣,尤其在淘寶發展初期,安福幾乎壟斷了淘寶上的全部假鞋。
不過,隨著淘寶和當地政府的打擊,安福假鞋正呈現出規模萎縮的趨勢。當地政府為了安置被打假取締後的從業人群,正設法幫助當地人轉型,諸如政府正嘗試引進知名品牌,由莆田的電商大軍幫做銷售。
但之後安福幫到底會走向何處,仍然充滿很多變數。
南門幫:正經受如家等連鎖酒店衝擊
南門幫可能是莆田各個商幫中對外界最難以啟齒的一個。
搜索南門幫,出現的消息大多是「掃黃」之類的消息。事實上,當地人眼中的「南門幫」也是以桃色服務為主業。
圍繞桃色服務,南門幫形成了商貿市場、酒店旅館、餐飲、電影KTV等娛樂各個方面的產業。由於地處灰色地帶,外界對於南門幫的了解也不多。
隨著時代的發展,南門幫如今可能也陷入了一定困境。有當地居民表示,由於如家、速8等連鎖酒店的進駐,莆田本地的酒店設施正被其分流,進而影響到酒店背後的灰色產業。另一方面,一些外地大型商業中心的入駐,也進一步壓縮了莆田老城區的灰色商業空間,使得南門幫受到一定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