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識汪老,源於課本中的「高郵鹹鴨蛋」,後來,陸陸續續讀了好多汪老的作品,他的作品竟成了精神浮躁時的一劑良藥:能自省,能安神,能治癒。
就像這本《家人閒坐,燈火可親》,我讀出了「人間值得」。有家人,可閒坐,晚歸時,有一盞燈火為你而留,那,人間還有什麼不值得的呢?
苦難又何如?回到那個叫「家」的地方,總有人為你療傷,雖是粗茶淡飯,但最是養人。
這本文集分為四個部分,第一部分 《家人閒坐,燈火可親》寫作者對家的回憶;第二部分 《自得其樂,隨遇而安》,寫閒市閒民;第三部分《湯和天氣好》,寫四時之物,草木春秋;第四部分 《日日有小暖,至味在人間》,寫遍人間五味,各種吃食。這本書能較為全面地讓我們認識汪老,在閱讀中亦有一種別樣的溫暖。
家人閒坐,燈火可親
每當家像一個概念一樣浮現在我的記憶之上,它的顏色是深沉的。
汪老有很多作品,這些作品中都透露著他的「家」的影子,他幼時的經歷大大影響了他的寫作,他曾說他的妻子,如果他小時候有他妻子的那麼多的經歷,他的作品肯定會更豐富。汪朝在回憶說「爸很少提起他的家鄉和小時候的事」,可能是時期別叫特殊吧。但在作品裡,卻可以看出,汪老的童年,是很美好的,因為,有一些可親的家人。
裡面對汪老影響最深的就是汪老的爸爸吧。汪老以爸爸為原型,塑造過很多人物,如《釣魚的醫生》——王淡人,免費為鄉人治病,鄉裡發水,冒死救人,朋友落難,慷慨解難,王淡人雖是鄉村醫生,但集狹義與隱士於一身。
在回憶裡,汪老的爸爸是全才:年輕時是運動員,擔任足球校隊後衛,撐杆跳拿過第一,還練過武術;也玩樂器,笙簫管笛,琵琶月琴,二胡,也常擺弄;大部分時間在畫畫和刻印章,汪老也深受其影響。
汪老在回憶裡曾說:「我想念我的父親,我現在還常常在夢裡夢見他,想念我的童年」,大概是因為在童年裡,只有父親會用胡琴的老弦給孩子們放風箏,還會為孩子們的金鈴子親自做玻璃小屋吧!
汪老說他的童年是很美的,記憶裡印象最深的就是,在秋天父親買來拉秧的小西瓜,在瓜皮上鏤刻出很細緻的圖案,做成幾盞西瓜燈,「父親搗鼓半天,就為讓孩子高興一晚上。」
這樣的童年是很美好的,所以,這也塑造了汪老的性格,在之後的艱難歲月裡,雖然艱難,但他還是那麼樂觀,那麼從容,那麼平心靜氣。
日日有小暖,至味在人間
這本書裡還有一個很大的亮點就是美食了。汪老可謂是文學界裡的美食帶貨博主。
在這輯中,汪老寫到四方之食,南方吃海鮮,蒙藏吃羊肉,北方人愛吃生蔥生蒜,南方愛吃生魚(切膾)生蟹生蝦,各地吃食不同;也寫到人生五味,山西人愛吃醋,無錫人愛吃甜,四川人愛麻辣,湖南臭豆腐最出名;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裡遊的,只要能吃的,都會在汪老的文字中佔有一席之地,他對待食物的態度,也是他對人生的態度:有些食物,自己盡可不吃,但不要反對別人吃。
汪老寫了那麼美食,曾有人問汪朝,你爸是不是特會做菜,他的回答是:「可能寫得比做得更好一點」。
做的滋味如何,不得而知,但,寫得確實不錯,一道普普通通的家常小菜,在汪老筆下格外與味道,也格外有趣。
在《旅食與文化》題記中,有這麼一段話:
老了,胃口就差。有人說裝了假牙,吃東西就不香了。有人不以為然,說:好吃不好吃,決定於舌上的味蕾,與牙無關。但是剝食螃蟹,咔嚓一聲咬下半個心裡美蘿蔔,總不那麼利落,那麼痛快了。雖然前幾年在福建雲霄吃血蚶,我還是興致勃勃,吃了的空殼在面前堆成一座小山,但這樣時候不多矣。因為這裡那裡有點故障,醫生就囑咐這也不許吃、那也不許吃,立了很多戒律。肝不好,白酒已經戒斷。膽不好,不讓吃油炸的東西。前幾月做了一次「食道照影」,壞了!食道有一小靜脈曲張,醫生命令不許吃硬東西,怕碰破曲張部分流血,連烙餅也不能吃,吃蘋果要攪碎成糜。這可怎麼活呢?不過,幸好還有「世界第一」的豆腐,我還是能鼓搗出一桌豆腐席來的,不怕!
在美食麵前,汪老總是能夠「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將生活的智慧發揮到極致,真真的透露出汪處事的那種從容,隨和。有一種豁達的心,在哪種境地裡都能開出花來。
更多的時候,我常在思考,汪老的文字到底吸引我,或者,吸引大多數人,大概就是,在汪老的文字中,遇事時,你想靜靜,閒暇時,你想慢下來,想和家人在冬日的暖爐旁,平平淡淡地吃一頓飯吧!
家在,人在,那就一切都在。
一本好書,推薦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