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老舍17︱老舍為啥翻譯《金瓶梅》?

2021-02-19 徐徐道來話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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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一生寫出了很多著名的作品。這些作品幽默風趣,人們都喜歡讀。就像喜歡老舍的作品一樣,人們也都喜歡老舍。喜歡老舍,不僅是因為他的作品可以給人們帶來美的享受和人生的啟迪,更是因為老捨身上散發出來的人格魅力,使人們都願意接近他,與他做朋友。老舍一生筆耕不輟,寫下了很多不朽的佳作,也交下了很多知心的朋友。當年,老舍先生在英國留學的時候,就有這麼一位外國朋友,他邀請老舍先生一起翻譯了中國的古代小說《金瓶梅》。老舍先生曾經將《金瓶梅》翻譯成英文,估計很多聽眾都不曾聽說吧。

在英國,老舍先生頗為高產,5年內完成了3部長篇,而且登在當時國內頂級文學雜誌《小說月報》上面。當時寫小說的人廖廖無幾,《小說月報》一年就連載一部長篇,老舍算是獨佔鰲頭。新文化運動盛行,改良白話文,老舍創造的新語言體,北京方言,也算是開啟了另一種語言形式。憑藉小說,當時名聲鵲起,風頭無兩。並被譽為「中國現代長篇文學的奠基人」之一,算是佔了天時地利。如果沒有這段訪英的日子,沒有受到朋友啟發,沒有教書之餘的閒暇時光,也許就沒有後來的老舍。

老舍先生從來不提,很多人也不知道的,他是英文版《金瓶梅》背後的譯者。譯書一事是無巧不成書,算是他無意間在中英文化交流史上留下的足跡。

   

譯書的源淵自於老舍的室友,艾支頓先生。此人是個語言天才,會5國語言:中文,拉丁文,希臘文,德文,法文。當時他剛接受了翻譯《金瓶梅》的任務,碰巧同住者是位中文講師,在倫敦大學任教的舒慶春(老舍原名)先生,於是兩人開始了而合作翻譯之路。

1925年書出版後,艾支頓在扉頁上上寫道:給我的朋友,C.C.Shu(老舍原名舒慶春的縮寫)。他說:沒有(他)不懈而慷慨的幫助,我永遠也不敢進行這項工作。我將永遠感謝他。

     

當時來自北京的年輕講師舒慶春正在倫敦大學東方學院教書,他和英國朋友Clement Egerton 合租了一層樓。

艾支頓當時正在倫敦大學東方學院學華語。兩人之間有兩個約定:一是互相交換知識,彼此學習,舒向艾支頓學英文,艾支頓向舒學中文;二是兩人協商好合租一處住房,房錢由舒出,夥食費由艾支頓出。達成協議後,艾支頓便找了房,房在倫敦西部霍蘭公園(Holland Park)附近的聖詹姆斯花園(St.James's Gardens)31號的二層上。他們在此處合住了三年,由1925年春到1928年夏。

艾支頓是一位有才華的翻譯家,他會五種語言:拉丁文、希臘文、德文、法文,還有中文。他當過教員、入過武,一戰時升為中校,在認識舒慶春時他接受了一項重大的翻譯任務,就是將中國古典名著《金瓶梅》翻譯成英文,但是他的中文程度令他膽卻,他決定請當中文講師的舒慶春邦他的忙,如果兩人能住在一處,恰好可以就近切磋,除了相互學習語言之外,還可以解決中翻英過程中遇到疑難的問題。

艾支頓用了五年的時間將《金瓶梅》翻譯成英文。書於1939年正式出版,英文名《The Golden Lotus》(金蓮)。以後再版四次(1953、1955、1957、1964)。

書出得十分講究,四大厚本,綠色羊皮面,燙金脊。書的扉頁上鄭重的寫著一行字:「To C.C.Shu  My Friend」。「C.C.Shu」就是舒慶春,是老舍先生的原名,他在倫敦大學東方學院任中文講師時就用的這個名字。在《金瓶梅》英譯本的《序言》中,艾支頓專門寫了以下這麼一段譯者的話:「Without the unt    ll alwaysbe greteful to him. 」

「在我開始翻譯時,舒慶春先生是東方學院的華語講師,沒有他不懈而慷慨的幫助,我永遠也不敢進行這項工作。我將永遠感謝他。」

有趣的是,如上所述,艾支頓在書中將《金瓶梅》中露骨的描寫譯成了拉丁文。一般的英國讀者是看不懂拉丁文的。不知道是出於調英國人胃口的考慮還是其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更有好事者,一位調皮的譯者,故意將這些拉丁文翻成一本小書專門出版。直到1972年,讀者才有機會看到此書的完整英文版本,艾支頓將拉丁文處一一翻成英文正式出版了《金瓶梅》的全譯本。

奇怪的是,老舍本人,對這件事一直保持沉默。只是1946年在美國的一次講演中,提到了艾支頓的《金瓶梅》英譯本。在這次名為《現代小說》的演講中,他高度評價了《金瓶梅》,說它是「明代最傑出的白話小說。」「在我看來,《金瓶梅》是自有小說以來最偉大的作品之一」,「《金瓶梅》用山東方言寫成,是一部十分嚴肅的作品,是大手筆。」1997年11月7日舒乙先生首次訪問英國時,曾到倫敦大學亞非學院檔案部和中文圖書館參觀。當時圖書館裡有三 套1939年的《金瓶梅》英譯本。當晚,該圖書館負責人在一次晚宴上親手將其中一套贈送給他,讓舒乙先生帶回北京。目前,這套《金瓶梅》藏於北京老舍紀念館中。《金瓶梅》英譯本的故事是現代英中兩國文化交流史上一樁非常有趣的事情,也是老舍先生旅英五年裡無意之中留下的一個重要足跡。

 

老舍先生在英國期間,翻譯《金瓶梅》只能算是摟草打兔子,幫朋友的忙,而他真正有意義的創作,還是他的前三部長篇小說。只可惜啊,這三部長篇小說啊,因為沒有被拍成影視劇,所以我們的聽眾估計大多不太熟悉。

老舍先生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叫《老張的哲學》,寫於1925年,發表在上海的《小說月報》上,連載了半年,由1926年7月到當年的12月止,開始時署名舒慶春,從第二期起改用「老舍」筆名。這一年他二十七歲。

第二年,1926年,又寫了一部長篇小說,叫《趙子曰》,是《老張的哲學》的姊妹篇,連載於1927年3月號至8月號的《小說月報》,前後六個月。

第四年,1928年,又寫了第三篇長篇小說,叫《二馬》,在《小說月報》連載了八個月,即1929年5月至當年年底。

老舍是1929年6月離開英國的,在歐洲旅行了三個多月,主要在法國、荷蘭、比利時、瑞士、德國和義大利。於1929年秋坐船抵達新加坡,在華僑中學教書半年,於1930年2月起程回國,3月到達上海,住在鄭振鐸家,把長篇小說《小坡的生日》寫完,於5月返回故鄉北平。這樣,老舍離家五年半,自1924年秋至1930年夏,帶回來四部長篇小說。

《趙子曰》這本書啊,老舍寫了一年,為什麼會寫一年之久呢?

此後,老舍先生還創作了第三部長篇小說《二馬》,這本書刻畫的老馬形象可是老舍筆下人物中的經典,那《二馬》這部小說寫的是什麼故事呢?

寫完了這三部小說,老舍決定辭職回國,可是,回國的路並不是一帆風順的,他還落腳新加坡好幾個月,創作了童話小說《小坡的生日》,他為什麼會半途在新加坡落腳呢?那他回到北京之後又是怎樣的一番境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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