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剛說事:楊若文《天涯何處無芳草》中的蘇軾家事動人心魂(26)】
(26)蘇軾與歌女風流韻事的傳言,又一次地風起青蘋之末
來杭州一年多,圍攏他的秀麗歌女也就越來越多、越來越頻,蘇軾與她們的豔聞,也就越傳越多、越傳越神了。他整天頭不抬地忙著他的政務,各類傳言已是飄向蘇家,自己卻渾然不覺。
這些日子,傳言又一次地風起青蘋之末了,越來越是有鼻子有眼了的:什麼「一朵芙蕖,開過尚盈盈」呀,什麼「如有意,慕娉婷」呀,心不被迷能寫出這等愛詞暱語? 「採蓉居」的事兒,本來密不透風的,近日也被給翻騰出來了,一些人添油加醋:「蘇才子向『芍藥紅』擠眉弄眼」呀,有人親眼見蘇通判「和『牡丹紫』手搭肩、腰挨腰」呀!還有什麼蘇學士不能言說的這事兒、那事兒……五花八門的情趣豔聞,一剎時演化為舞於松柏之下的大風,連蘇府的門窗也被搖動有聲了。
蘇軾的小妾菱翠、榴花已有耳聞。菱翠,通房丫鬟,隨前夫人王弗陪嫁到蘇門,成了蘇軾小妾。王弗離世後,閏之續弦,隨嫁的通房丫鬟榴花,自然就是蘇軾第二妾了。小妾與小妾,彼此彼此,都是半個主子半個奴僕,也就惺惺相惜地常在一起了。她倆窗下低聲「唧唧喳喳」。這等豔聞,也只在沒人處交頭接耳罷了,卻沒敢在閏之跟前亂嚼舌頭!
牆壁水滲、窗欞風進,豔聞如水如風,無孔不入!漸漸,灌入娘子閏之的耳中。
當初,她凡一聽到,也就淹沒在心中,統統被化掉了!美女侑酒,本來就有瓜田李下之嫌,閒言免不過的。閒言也只閒言,豈能聽風就是雨?閏之心裡厭煩:總有些人吃完飯沒事幹,老是不著調地給人扯天謊,她的郎君豈能拈花惹草?她的郎君什麼人兒,她從外到裡看了個透透,別人不曉,她自己就敢兜底!
閏之從後院進屋路過榴花窗前,聽裡面悄言悄語,知她和菱翠在說什麼,故意咳嗽了一下,裡面的悄語立即停了下來。(源自新華出版社《天涯何處無芳草》上冊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