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秉初出生於1943年,1967年畢業於浙江美院中國畫系。1994年《墨梅》入選八屆全國美展,1998年《荷花》獲浙江省中國畫小品展金獎,2000年《金銀花》獲浙江省第二屆中青年花鳥畫展銀獎。先後於杭州、廣州、蕭山、紹興等地舉辦個展,並曾隨書畫代表團 出訪日本等國,有《王炳初畫集》《中國畫二十家·王炳初》《中國畫藝術家——王秉初》等專輯出版。2011年,捐獻作品數十件, 天台博物館特設「王炳初花鳥畫陳列室」常年對外開放。曾任嵊州市政協副主席,現為浙江省花鳥畫家協會主席團成員、藝委會委員、浙江省嵊州市政協書畫院院長。
中國美術學院中國畫系85年以來,可謂孕育中國畫人才最有效率的搖籃,任憑社會政治、各種意識形態以及來自經 濟的波動,教學也幾經顛簸,但她的母性不變,在這裡畢業 的學生總是接受了比其他院校和場所更多的傳統中國畫的奶 汁。尤其是上世紀60年代在潘天壽先生執掌期間,潘天壽、 吳茀之、諸樂三、顧坤伯、陸抑非、陸儼少、陸維釗等名教授親自執教,學生於繪畫思想、筆墨技法、創作理念打下的全面基礎和正規訓練,足以讓後來者欣羨。歷數如今的名畫家那幾屆畢業生最多,即使回到小縣城教中學美術或者搞文化館群眾美術,他們也表現得與眾不同。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的30多年,他們在各地美術界的凝聚力和影響力誠非小覷。
王秉初先生就是「回到小縣城教中學美術或者搞文化 館群眾美術」頗為低調的中國畫家中的一位,不在北京、上 海、杭州這樣的大城市,也不在美術高等院校任教,當然比 不得居高位叱吒風雲的大畫家,然而他們對藝術的追求始終 不渝,身兼著地方縣市的畫院院長或僅僅是普通的美術工作 者,同樣成果斐然讓人感佩和敬重。
王秉初先生有過高等美術院校任教的機會,那是文革後福建泉州華僑大學藝術系缺少傳統花鳥畫教師,請浙江美院 的老師推薦人選。1987年4月7日著名花鳥畫家朱穎人老師親 筆修書推薦王秉初前往就職,並發信通知在嵊縣鄉村教中學 的王秉初。華僑大學為國務院僑辦直屬的副部級大學,各方 麵條件都很好。藝術系江松老師5月29日專函告知,除朱老師以外,還有曾宓、陸秀競等先生也推薦他,認為其「作品質 量很高,留在中學教可惜了」「不能再拖了」 「華大氣候等條件均很好」,很歡迎他去。然而,當時王秉初擔心自己離 開家鄉老母親無人照料放不下心,婉言謝絕正式調動,只是 去教過兩個月的課。就這樣44歲的王秉初與高等美術教育崗 位失之交臂,依然留在了嵊縣。
王秉初,原名王炳初,1962年入學浙江美院中國畫系。 當年招的學生很少,一個專業往往只有五六個學生,他與姜 寶林、李延聲、李子侯,馮運榆、俞建華、徐君陶、陸秀 競、郭志光、王含英等為國畫系同學,油畫系潘鴻海、王慶 裕、顧盼,版畫系王兆達等也為同屆同學,如今個個名馳藝 苑和出版界。1994年書法家俞建華先生曾撰寫回憶文章,稱 贊王秉初入學前已有「嫻熟畫技」,曾得到美院學長、他的 鄉賢「商敬誠先生的悉心指點」,來到美院「好像是一條終 於歡泳於大海之中的山澗之魚,在自己的眼前展示了一條騰 化之路。那些心高氣傲的同窗們,不管出身貧富、不論才具 利鈍,無不為他一手嫻熟的陳白陽筆墨所折服。」甚至比他 高一級的同學也知道他基礎特別好,花鳥畫家徐家昌先生就 親口對我說起過,贊口不絕。
在校那些年他們是幸運的,教師力量很強,章培筠教基礎課白描,陸抑非教沒骨花鳥和兼工帶寫,諸樂三教大寫意 花鳥,陸維釗剛從杭州大學調到美院教他們書法。其時「潘 天壽畫展」在京舉辦,花鳥畫又得到重視,且有「陸志庠、 葉淺予、黃胄速寫展」和石魯帶長安畫派來院辦畫展,南京傅抱石先生被請來講課,李長白先生也來教過一學期他們 的工筆課,與全國其他美術院校相比,此時浙江美院的學 習氛圍是不錯的。
時至大四,遭遇文革,停課鬧革命,推遲畢業,他們 那屆竟然在校度過了7個年頭。王秉初生性憨厚,在運動中 不善拋頭露面,他選擇了抄寫大字報的任務,又背地裡悄 悄臨摹古帖練書法,俞建華說他當時迷上了蒼涼雄健的顏 真卿行書,所耗白紙二三百斤。他還從同學馮運榆那裡借 閱羅曼羅蘭的名著巨人三傳《約翰克利斯朵夫》等書, 所以受到當時進駐美院的工宣隊的嚴厲批評,成了全校有名的逍遙派。
畢業後王秉初分配天台縣文化館,4年後調回嵊縣(即今嵊州)在鄉間中學任教。文革結束美院恢復招收研究 生,專業老師勸他報名,認為憑他紮實的基礎準能考上, 可他也是不願離開老母親而放棄了。故此,朱穎人先生與 我談起王秉初,第一句話就說他是個孝子,也深為其可惜。
王秉初就這樣錯過考研究生的機會,直到1984年才有 了轉機。他在當地一手辦起了一個工藝美術班,後來又辦 了木雕班和服裝班,後來改為嵊州工藝美校。至今嵊州作 為全國根雕之鄉,二三百家根雕企業的專業人員絕大多數 出自他的那所學校,嵊州的中學美術教師也多數出於此。 正因為功不可沒,1993年他被調到市教師進修學校,並被選為嵊州市政協副主席,兼職10年,直至退休。
步入古稀之年的王秉初現為浙江省花鳥畫家協會主席團成員、藝委會委員、浙江省嵊州市政協書畫院院長, 與他的老同學一樣,他們依然活躍於畫壇,聯展、個展不 斷。交談中我發現每當談及深入生活和創作,那種一往深 情的眼神和天真燦爛的笑容,足以撼動對方。當一個畫家 是多麼快樂,宇宙在於手,幸福便在筆下。
早在1973年他的作品六尺整張的工筆花鳥畫《公社新渠道》引起美術界關注,畫面六隻大白鵝,姿態各異地暢飲抽水機泵出的清泉,以動物的歡快表現公社社員的喜悅。此作後來他與何水法又合作畫過一次,發表於《工農兵畫報》,並送北京飯店陳列。有趣的是此件2005年西泠秋 拍,收藏者將落款作了挖補,單獨以何水法的名義拍出了 高價。
1994年王秉初的《墨梅》入選八屆全國美展,1998年 《荷花》獲浙江省中國畫小品展金獎,2000年《金銀花》獲浙江省第二屆中青年花鳥畫展銀獎。其個展先後於杭州、 廣州、蕭山、紹興等地舉辦,他本人隨書畫代表團出訪日本等國,有《王炳初畫集》《中國畫二十家·王炳初》等專輯多種出版。
2011年,他捐獻作品數十件,天台博物館為之特設 「王炳初花鳥畫陳列室」常年對外開放。
對於中國畫的發展,百餘年來總是爭論不斷,有「變 革者」主張中西融合以「彩墨畫」代之,有「改良者」訴 之於「新水墨」拓展,也有「堅守者」重視固本傳統而以傳承創新為宗旨,當然也不乏全盤否定的「廢棄論者」,揚 言中國畫已氣息奄奄窮途末路。相對於作品實踐,種種論爭 必須有所依附,得中國畫創作的支撐、印證,否則誰也說服 不了誰。當今中國畫理論爭執尚未到可以引領繪畫實踐發展 而讓人信服的時候。
王秉初數十年來一方面從事基礎教育,貢獻有目共睹, 為專業院校輸送了大量人才;另一方面,他個人的創作亦大有可觀之處,當刮目相看。往大處說,中國畫之所以有紮實的群眾基礎和良好濃鬱的氛圍,與基層美術工作者關係甚大。王秉初沒有寫過什麼理論討論的文章,但不等於他不關心這場討論,他是畫家,他是以實際的作品說話,用這種方式參與了中國畫發展方向的大討論。
此次出版畫冊,王秉初執意傳統花鳥畫的作品一律不 收,工筆花鳥以後也不會再畫了。倒不是跟傳統過不去,而 是認為那些作品是自己學習中國畫的階段成果,現在他要拿 出後階段新東西給大家看,聽取意見,請老同學和美術界同 仁品評。
考察王秉初的藝術道路基本可分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學習傳統繪畫,打實國畫基礎。
少年王炳初師承本地商敬誠先生,學陳白陽、周之冕一路。白陽擅水墨大寫意,與徐渭並稱為「白陽青藤」;周之 冕則以勾花點葉著世。商敬誠師1946年人學國立藝專,與朱 恆有(朱恆)同班,得潘天壽、黃賓虹親炙,畢業後一直執 教於嵊縣長樂中學,為家鄉培養了許多繪畫人才,除了王秉 初,曾任浙江省文聯黨組書記、主席,省美協副主席、浙江 畫院名譽院長的花鳥畫家張浩也是他長樂中學的學生,浙江 美院曾有意調商敬誠回校任教亦未能成行,其畫筆墨老辣, 自成風格,其人德高望重,有口皆碑。王秉初1962年考人浙 江美院中國畫系,那一手姻熟的陳白陽花鳥令同窗欣羨自然 不足為奇了。大學裡他接受了更加嚴格的傳統國畫教學,後 來著迷於吳昌碩的大寫意筆法,追求氣勢雄強,古拙渾厚, 書法則攻顏真卿一路。所以他既有《公社新渠道》一類工筆 畫,也有人選全國美展的《墨梅》一類傳統大寫意花鳥作 品,至此為王秉初習畫的第一階段。
第二階段,研習民間藝術,染指西方畫法。
文革期間的鄉村中學,教師匱乏,課程刪減,美術被其 他學科擠壓,王秉初教語文、又教歷史、地理等多門課程, 甚至用鋼板刻了兩年蠟紙,將近11年沒有畫畫。其實一點也不奇怪,那個時期專業人才幾乎都有類似的經歷。可喜的是,他沒有忘記發揮自己的專業特長,1984年由於市場有需求,他在石璜中學辦起了工藝美術班,這在省內尚無先例, 招生、考試、錄取等均由他一手操辦。接著木雕班、服裝班一個個都辦了起來。經過一些美術訓練的學員在社會上尤其是藝術產業中有明顯的優勢,因而越辦越紅火,石璜中學也一度更名為嵊州市工藝學校。王秉初為學生設立三門課:素描、色彩和圖案。
其實王秉初在浙江美院中國畫系當學生時並沒有花時間學過素描、色彩和圖案,此時促使他開始了邊學邊教;同時接觸了大量民間藝術。沒想到這次染指西畫和「問津於門神、木 雕」卻對他自己的創作產生了影 響,當他重新拿起毛筆時,思考如何使傳統花鳥畫有新的面貌, 西方繪畫和民間藝術就給了他豐富的養料;而且構圖形式和色彩開始有了新的感覺,民間木雕、 工藝的裝飾因素慢慢呈現於畫面。這第二個階段對於王秉初來 說也還是採蜜作繭的階段,他什麼都畫,甚至於借鑑西方當代藝術嘗試搞些特技,在墨水中加洗衣粉或洗潔精,然後施以潑墨潑水,讓墨韻呈現意想不到的肌理效果。有新意也有失意,種種嘗試展現了他求新的欲望,卻並未找到滿意的路子,他摸索著踽踽獨行,時而向前,時而倒退,依然是迷茫。何時才能覓見希望的曙光,他等待著破繭成蝶。我覺得王秉初自己有一段話也許可以 概括其一、二兩個階段,這是他二十年前第一本個人畫集扉頁寄 言:「奔走於老缶門下,問津於門神、木雕。百姓有諺:『羊百 草。』我就是這樣一隻羊。」王秉初生於1943年,正是癸未羊年, 也算得是一頭倔強的老公羊了。
不滿足於傳統梅蘭竹菊畫法的金科玉律,王秉初開始擴展視野,注意審美發現。這個階段最有代表性的成果是他的荷花系列,用畫面記錄「藕花深處」之妙。不禁讓人聯想到李清照的名句,「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那種「日暮」「沉 醉」 「不知歸路」的感受,甚至於小舟誤人茂密的荷千蓮葉下面,忽然間滿眼的綠,醒目的荷,白的紅的,飽滿、嬌嫩、水珠欲滴,還有那禽鳥,靜棲的、 驚飛的。無論是花朵還是想像中靜居其間的禽鳥,這畫面的主體分明就是作者本人的化身。墨寫 的荷葉枝幹縱橫交錯,大片的黃 色、橘紅色是荷叢外面的陽光,有日落的斜輝,也有正午的驕陽,還有陰天蓮葉蔽日的石綠色調以及秋風乍起的通透之 感。花亦自有含苞待發者,或正值怒放者,同樣還有殘秋餘馥的低頭者。林林總總,各有情趣,又取了不同的畫題:《秋光爛漫》《蓮風遽起》《翠帷半窺》《葉底薰風》 《雨潤芳姿》《殘秋餘馥》《鬧紅一舸》《香韻秋池》《蓮塘霞光》,全是人的感覺。 同樣翠鳥有伺獵撲食者,則取畫題《深溪伺獵》;休憩安詳而雙雙成對者,則取《秋波儷影》;泛遊成雙者自然得其名《葦塘雙泛》。
這裡傳統花鳥畫的借喻、移情、寓意及擬人化的手法都用上了,但形式是新的, 章法上四面出枝、層出不窮,筆墨也頗為豐富,色彩也更豔麗了。所以此類作品不乏形式感、現代感,沒有不中不西的感覺,與傳統似曾相識,與西畫若即若離,十分巧妙。
第三階段,涉足熱帶雨林,捕捉造化神功。
古人云「讀萬卷書,行萬裡路」,藝術家必須到大自然中到生活中去尋找生機, 捕捉美感。2000年他隨商敬誠先生應邀出席海口的「全國二十個城市畫家寫生暨展覽」 活動,第一次南行,王秉初立刻被海南島的植物所吸引。那種熱帶雨林所特有的植被, 茂密濃重,色彩豔麗,搖曳多姿,與他家鄉迥然有別。他產生了創作的衝動,努力捕捉熱帶叢林中的原生態的美感,畫了許多寫生作品。正是這次南國之行改變了他的畫法和題材,看似偶然其中卻蘊含著必然的成分。
他意識到轉機來了,於是接二連三南下採風,福建、雲南、海南、泰國、寮國、 緬甸,幾乎每年去一次,至今已愈13個年頭了,退休給他帶來了諸多方便。他身臨其境,感受大自然的奧妙,鑽進了遮天蔽曰的叢林,尋找各種美的感覺和趣味,妙悟通常難以觸摸的神秘,拍攝了上萬幀照片,收集了各時間段,各種不同植物的生長圖片和資料。在深圳他又買到兩本攝影集,在圖片時代當然不能拒絕享受時代帶來的便捷,他的兒子成了自己最好的助手和搭檔,父子倆興趣相同,浸潤其裡,樂在其中。
王秉初選擇了熱帶蘭、榕樹、木棉等作為新的畫材。其實這種題材過去也有人畫過,譬如賴少其先生晚年在廣州就有相當精彩的作品,當時沒有展覽,也沒有出畫冊,一般人並不知道。王秉初決意要畫出熱帶植物的神韻和大自然的神功,他開始採用兼工帶寫的技法進行表現,不過癮,最後還是走大寫意的道路。他原本就具吳昌碩以金石書法人畫之長,對顏真卿行書筆意也有研究, 所以揚長避短,求異求變。
他借西畫的滿構圖特點,力求飽滿充實而一變傳統花鳥的的清靈明豁; 取方構圖,改變傳統中國畫的長寬比例;往往取一個局部而不是全景,增加裝飾性現代感;並借鑑山水畫的技法,還用了花鳥畫不經意的許多山石皴法,有皴有擦,用積墨表現肌理;用色大膽,常常是大塊石綠、桃紅、藤黃的映襯, 絢爛而不豔俗。總體感覺作品氣格碩大,厚重強烈,有震撼力,特具自己的面目。他既不是吳昌碩、齊白石一路,也不是揚州八怪、徐青藤一路,自然亦非潘天壽的路子。他與他的同學全部拉開了距離,因此2012年10月同屆同學在母校中國美術學院美術館展出時,在眾多名畫家的優秀作品中他的作品顯得特異、鮮明,學生時代的王炳初畫風已面貌全非,而性格還是那樣內向,不善言辭。
著名美術史家王伯敏先生早就贊其「筆致奔放,亂而不亂;似不經意,而又極經意,得如此上乘之法,實在不容易。」學長盧坤峰先生曾評其畫:「用墨用色不拘泥一草一花的濃淡變化,而講究大塊的黑與白、疏與密、粗與細、冷 與暖的對比,畫面有一種強烈的視覺效果。在章法上突破了前人的陳規,經常是四面出枝,畫面豐富飽滿,給人以意境開闊、布局完整之感,很不容易。」
如今老同學相見更是欣喜,姜寶林深 情地說:「他的大寫意更放了,筆畫更精 到了,語言更豐富了,手法更多樣了,形 式更現代了。古人云,人品既高,畫品不 得不高。王炳初即是。」著名花鳥畫家何 水法也稱其作品:「頗具生命力,顯得生 動而豐富有逸趣。」
有一位80多歲的花鳥畫老教授把他拉 到邊上,悄悄地說:「你應該到北京去辦 個展。」王秉初還是笑笑,搖搖頭。但王 秉初是明白人,他說過:「我的創作遠未 結殼,現在正處於成熟期,未來五年,我 將專心繪事,創作出系列大作品。」說得 對,他的創作沒有結殼。他說潘老的畫不 敢學,風格太強,齊白石也一樣,學了不 容易跳出來。但我認為他還是學了,學潘天壽他學的是精神,譬如潘天壽的雁蕩山 花,擺脫了傳統花鳥畫譜的局限,從表現 折枝花卉走向表現大自然中花鳥山水的生 機勃勃。王秉初也注重自然造化的展現, 特別是著力於局部的原生態表現,盡力捕 捉造化神功,巧奪天工展現大美。
他的作品印成畫冊似乎尺幅不大,其 實除了四尺對開,六尺對開,也有橫卷三四米長的,甚至五米寬二米高的巨幅, 這些作品更是氣勢磅礴,氣韻生動。其中 《雨林深處系列》之一、之二、之三、之 四,畫了又畫,仍然意猶未盡。
當然,也有論者認為他「整體上並未 完全擺脫商、吳兩大畫派對他的影響,而 達到一種自由的表達境界」;可有的卻認 為他已經放開了,重要的是有些局部粗糙 了些;有同學希望他在畫中再增加些書法 用筆的長線條,用最傳統的筆墨來表現, 這本來就是他的長處;也有人以文人畫的 要求希望他在詩文傳統國學方面再豐厚自 己。對於這些善意的提醒他十分感謝,但 按他的性格,我想凡是符合既定目標的他 會吸取,反之則一如既往。
所以,有一位花鳥畫學長、著名花鳥 畫家看他的展覽先後來了三次,沒多講, 臨別說了三個字:「畫下去。」這正是我 也想說的,繼續畫下去,盡其所能捕捉造 化神功,並以此來作為本文的結束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