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時代需要的是
一場以電子音樂為核心的地下文化新浪潮
每一個時代,都有自己的背景音樂,忠實地紀錄著這個時代脈搏跳動的頻率。這不是一種人為的選擇,而是一種自然而然形成的流動,這就是一個時代的集體意識用聲音這種載體書寫而成的記憶。
就像從前每一個地域形成自己獨特的文化氣候的同時,也必然有著自己獨特的聲音名片。這些我們現在稱為「世界音樂」的民間聲音之中,你可以聽到每一種文化獨樹一幟的萬種風情,語焉不詳地講述著這個民族的思維、情感、氣息甚至是那片大地上風的味道。音樂,承載著意識的感官記憶。
大航海之後,地球上的孤島被互相連通,從此我們有了「世界意識」,音樂在地理維度的緯線上又交織起了歷史時間軸的經線,更加筆觸細膩地勾勒出了每一個時代全球性的愛與恐懼。
通常被認為是「現代音樂」開端的座標是爵士樂的誕生。當新大陸成為來自歐洲嚴謹數學性的古典音樂體系遇到了黑人即興的靈魂音樂,彼此滲透融合,逐漸演變成了爵士,奠定了一種無國界音樂體系的框架與範本。而與此同時,世界的格局也在人們的認知維度上發生了革命性的變化--從此我們的頭腦裡有了一張世界地圖。
20世紀50、60年代,二戰結束,隨著反文化運動、嬉皮運動以及全球性的政治格局變化,民權、女權運動等等反抗舊有秩序的吶喊此起彼伏,搖滾樂成為了那個時代的原聲大碟。在那個全世界的青春期裡,在被世界吞噬之前,年輕人絕不放棄抵抗繳械投降。
時代不會忘記那個沾著汗水以及荷爾蒙的「愛之夏」,還有轟轟烈烈的Woodstock,迷幻藝術運動盛況空前,讓「trip""acid"永久性地成為了無數種音樂的前綴,歐洲大陸上爆發了朋克運動,整整一代人用血性與憤怒狠狠嘲笑著所有的平庸蒼白和無聊。
冷戰結束,柏林圍牆倒下,東歐劇變,又一波全球化的集體意識在上個世界80年開始以星火燎原之勢改變了整個世界,而科技發展帶來了一系列意識轉變,也悄然改變了音樂的語法。
電子音樂這個時候從地下的先鋒文化運動中走到了歷史舞臺的中央: disco風潮,銳舞運動,Teknival (自由派對運動),以及Love Parade---無比壯觀幾百萬人在柏林的大街上起舞——聚集了各種人群,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宗教,不同的膚色,不同的性取向,音樂成了我們頭頂上共同的大傘和我們腳下共同的土地,無論你是來自東德還是西德,黑人還是猶太人,中國人還是俄國人,都不重要,只要你熱愛音樂,你就是我們的朋友。
東西柏林年輕人的隔閡在techno音樂裡被聯繫在一起而逐漸擦除,於是電子樂在搖滾樂的「Love and Peace(愛與和平)之上,又多了U與R成了PLUR----Peace (和平),Love(愛),Unity(團結),Respect(尊重)。
如果說搖滾樂是屬於上個世紀在戰後的廢墟裡的傷花怒放,是年輕人用象徵意義上的槍炮和玫瑰去抵抗世俗的武器。那麼對被和平年代裡的茫然不安和虛無感侵蝕而成長起來的這一代人來說,電子音樂,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聲音。
如果說流行音樂、搖滾樂與爵士樂在音樂屬性上有著一脈相承的淵源,那麼電子樂無論是從編曲邏輯還是語法上都翻開了革命性的篇章。在現場演出中,它甚至改變了觀演關係,它不僅僅只是音樂本身,而是更直接地成為了能量情緒的載體,成為一種調動人們內在感知力參與的互動(Interactivity)。在這裡,觀眾成為了現場真正主角,他們讓能量flow流向DJ,而DJ的工作則是「順勢而為」的,彼此的呼應之間,讓情緒氣氛的張力不斷螺旋性發酵。
電子音樂和時代一樣變得越來越抽象,回歸到振動與能量的本質。它不僅僅只是音樂本身,它擦除了文化的疆界,成為一種順應時代意識的無國界的表達;它讓我們從頭腦思維的操控中解放出來,回歸到本能的身體和感官的邏輯。它讓我們關注於節奏與律動,找到"the art of moving",治癒舒緩這個時代人們內心巨大的焦慮不安,釋放壓力與負面情緒,就像一場更適合現代人的動覺冥想(dynamic meditation)方式,它是關於解放人類自由的藝術。
舞蹈和音樂是世界上最原始的表達方式,早於文字語言。如果說「音樂」是「振動」最直接的表現形式,那麼來身體自發性(spontaneity)的「舞蹈」就是對於能量振動最直接的Reaction(反應),是我們用身體感官邏輯對於能量的回聲。
當我們的意識捕捉到了音樂,大腦對他們做出反應,我們的肢體接收到了信號,做出對音樂的呼應。這也是我們和自己內心溝通的方式,任何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的本能。
在所有原始宗教裡,薩滿用鼓點帶領人們起舞都被認為是一種神聖的儀式,各種部落的舞蹈是他們與自我以及宇宙萬物溝通的方式。從人類學角度去看,所有的民族都有自己傳統的舞蹈,這不僅僅是一種文化現象,更是一種自我療愈的生存本能。在蒙古傳統醫療記載之中,舞蹈這種形式是為了治癒人們精神性疾病的。
Stephen Webber寫的電子音樂文化史上說,舞蹈是部落的,是文化的,是精神的,它超越,轉換和貫通。它關乎釋放。
當文明的教化讓我們逐漸學會了自我壓抑,失去了和自己身體的本能連結,遺忘了最原始的方式去觀望自己的內心,我們也就逐漸失去了純真,越來越被頭腦思維所操控奴役,成為一個被社會代碼所編程的人工智慧機器人。
我們現代教育系統之中最匱乏就是「美育」與「體育」,前者培養我們對於生命的敏感,對於美的感知力,而後者,指的並不是sports education,而是physicial education(身體教育),理應培養我們在頭腦邏輯之外一種同等重要的身體邏輯(body thinking),培養我們對於能量振動的直接感受力。
就像Pina Bausch說的那樣:
跳吧,跳吧,不然我們就迷失了。
在電子音樂之中,所有你所需要的,只是尋找最真實的自我,傾聽你身體裡對音樂做出的呼應,讓它不經過意識和思考的挾持,讓這種頻率的共振腔在物理上控制你的肢體隨意搖晃。電子音樂的魔力是電磁波穿透物理軀殼和你的腦電波共振達到精神上的高潮。你不用在乎別人的目光,這只是個體的舞蹈,丟棄所有世俗的束縛,這只是你酣暢淋漓地表達自我的方式。
我們的時代,科技和現代文明讓人們彼此疏離,我們沒完沒了地面對著冰冷的手機,缺乏和活生生的人在對話溝通,感受彼此的氣息,這一代人前所未有地感覺到孤獨。需要有一種方式讓人們聚在一起,重新找到人與人之間的連結,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龍應臺寫「好像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過了,所有的「偉大」都被「做過」了。你難免覺得,這個社會不知為什麼對過去充滿懷念,對現在又充滿幻滅,往未來看去似乎又無法找到什麼新鮮的想像。我們的時代仿佛是一個沒有標記的時代,連叛逆的題目都找不到。因此我們退到小小的自我。」
反觀60年代的「反文化運動」"Woodstock",「Love parade",甚至是不久以前的Standing Rock,無不是因為有一些引起全人類情感共鳴的思潮把大家連結到了一起——活在各自的世界裡的人們,內心深處依然充滿了對連結、對群體「歸屬感」的渴望。
然而我們正在面臨一場全球化的意識革命,科技的發展與獲取信息渠道的多元,人工智慧、量子物理、多重宇宙、平行空間的假設…人類的步伐邁向了星辰宇宙,我們意識的維度不斷得到拓展。這個時代的年輕人比任何一個時代都要感受到這種瘋狂的「不確定性」,也前所未有地迷茫。我們需要一種聲音、一種力量,將我們團結在一起,共同抵禦現代文明高速發展對於人性的侵蝕,抵禦彼此被孤立、互相吶喊卻沒有呼應的荒涼。
當人們一起分享著音樂,電磁波和所有人的大腦共振,找到共鳴。這種能量是巨大的,這個時候音樂會消失變成一種氣氛,而所有人分享著這個氣氛。你的社會身份在這裡都會被遺忘和拋棄,並且沒有人在乎,人人都是平等的,人人都是被尊重的。無論文化背景社會等級和語言的差異隔閡。種族和宗教差異都被隱遁,個體孤獨也被抹去,這種氣氛變成了一種世界大同的假設。電子音樂藝術和文化的公共性很好地在這裡扮演了一個打通個體孤獨的橋梁。
我們說和平,千百年來多少戰爭是因為種族宗教的不同和文化隔閡的誤會(另外一個角度上舞蹈消耗了青春期過剩的荷爾蒙,減少了社會犯罪率);我們說愛,任何語言和文字的表達都是蒼白的,世界上最溫暖的溫度是人與人簇擁的體溫。我們說團結說尊重其實說到底是我們在人群中尋找的歸屬感。
電音派對在某種程度上呈現了一種神學高度的宗教儀式感。這個世界充滿了傷痛謊言和虛偽不堪,再也沒有什麼能比大家暫時拋棄一切在一起跳舞更有力量了,那個時候人們都是真誠的。
在美國的Woodstock發生50年多之後,在柏林第一屆Love parade和歐洲銳舞運動發生20多年之後,如今在中國這片土地上,我們需要一場以電子樂為核心的地下文化運動。
-80年代-
是中國的電子樂史開啟的時代。最初何文彪等音樂先鋒們嘗試用合成器和鼓機試驗創作,之後80、90年代全國盛行Disco與霹靂舞熱潮,Disco女皇張薔風靡一時。90年代張有待和倪兵創立介紹西方電子樂的電臺,成為中國第一代俱樂部DJ,郝舫系統性地介紹了Techno文化;90年代末期很多搖滾樂手入豐江舟、超級市場以及王磊、王凡開始接觸創作電子樂,瑞士人Micheal創辦了中國第一個DJ組織Cheesebeat, 北京地下酒吧開始舉辦Rave party,出現了大量DJ組織,而在上海的棉棉也開始舉辦派對。
-2000年以後-
摩登天空、嚎叫唱片成立了電子廠牌,很多實驗電子音樂人也紛紛成為DJ,很多獨立的廠牌也紛紛開始湧現,如B6的Antidote,孫大威(Sulumi)的山水唱片,還有Quiet Lounge,豆腐,出現了Mickey Zhang,嗡嗡,SHAO(Dead J)這樣的電子音樂人...慢慢地,我們有了「北京國際電子音樂節」,「上海電子藝術節」、「上海國際電子音樂周」。
-2010年以後-
各大老牌音樂節都出現了「電子舞臺」,以及各類電子音樂節如風暴,Intro、國外著名電音節如Ultra的引進,Bolier Room也在2016年首次進入中國;而在北京上海這些城市有各種區別於主流EDM Club的地下電子俱樂部形成了文化氣候...電子樂和銳舞文化逐漸被大眾所接受,有逐漸取代搖滾成為地下文化主題的趨勢。
任何一種文化都是沿著從「先鋒文化」、「地下文化」到「流行文化」最後「被普羅大眾廣泛接受」的脈絡前進發展的。
誠如第一代中國搖滾的發聲被定義為中國地下文化運動的發端,正是因為它們用音樂真實記錄了時代背景下中國年輕人的愛與痛,內心的憤怒與掙扎。80、90年代的迪斯科舞廳的文化是一種大眾文化層面上的社會現象;90年代末2000年初的「中國第一代銳舞運動」則完成了電子音樂被引薦到中國本土化的過程,那個時候電子音樂依然是一種「先鋒文化」。
我們知道,隨著時代的發展,文化的符號與內容都在不斷更替,以切合時代發展的主題和加速度,反映新時代年輕人內心最真實的情感訴求和亞文化有機的發展趨勢,與集體意識產生共振與共鳴。因此中國銳舞運動2.0時代在我們的舞步下呼之欲出——電子樂將從地下先鋒文化逐漸過渡成為流行文化。相對成熟的市場與有意識的受眾,以及時代意識在進步的大環境,讓我們相信,我們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做這件正確的事情!
6月23日晚上,M.O.U將在上海
Mao Electronic Studio舉辦開幕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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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內容
-10PM-
由主創團隊和Mao一起的Artists Talk,聊一聊電子音樂文化的前世今生。
-11PM-
派對正式開始
特殊的嘉賓DJ:來自傳奇色彩的中國第一支電子樂隊「超級市場」的羽傘——曾經為草莓音樂節壓軸演出,也曾經是「龍寬九段」的主要成員,他將我們助陣帶來開場Live演出。
之後將有來自日本的Techno大師級製作人Yoshinaga、上海目前當紅DJ 來自摩爾多瓦共和國的Lina.K以及來自義大利的Giulio Perinello帶來的Techno (live),以及來自M.O.U主創團隊的演出:來自印度與瑞士的組合Spirit & the Guide帶來的Progressive house (live),以及來自中國的Rabbits Never Talk(Vanessa Zheng)帶來的Techno伴隨大家潛遊直至深夜的音樂旅程。
關於M.O.U
"M.O.U" Project----Masters of Underground。三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共同創建,他們分別是來自中國的策展人/新媒體藝術家Vanessa Zheng (鄭軼);來自瑞士的音樂製作人/作家Thomas Homberger,以及來自印度的音樂製作人Parekhit Bhattacharjee。
M.O.U將是一個關注電子表演藝術的平臺,系統地向觀眾介紹電子音樂以及與此相關的文化,涵蓋電子音樂各種類型。建立一個健康、正確與成熟的對於電子樂欣賞與理解認知的環境,並且推動電子音樂和其地下文化在中國的發展。
區別於一般的派對為主的廠牌,M.O.U將由三個板塊組成:Awareness(認知),包括了線上的電子音樂知識與亞文化分享,如在線Podcast,video以及即將推出的在線課程,以及線下的藝術家講座、談話沙龍、展覽等等;Education(教育),包括邀請國內國外優秀製作人音樂人的工作坊、大師班以及直播;Engagement(活動),每月一次在Mao Livehouse Shanghai的子品牌Mao Electronic Studio舉辦電子音樂派對,集合國內國際DJ、製作人、視覺藝術家、裝置藝術家以及其他地下亞文化藝術,結合策展思維的表演現場,為觀眾帶來電子音樂的魅力。
Sat.23rd June 2018 6月23日周六
Talk starts from 10pm 藝術家談話晚上10點開始
Party starts from 11pm 派對晚上11點開始
Mao Electronic Studio
3/F 308 Chongqin Nan Lu 上海黃浦區重慶南路308號3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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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精分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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