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
昨日凌晨,詩人、劇作家、小說家、散文家白樺在滬去世,享年89歲。白樺在長篇小說、詩歌、劇本、散文、中短篇小說等各體裁均有建樹,其中電影文學劇本《山間鈴響馬幫來》《曙光》《今夜星光燦爛》《孔雀公主》已拍攝成電影。
2017年,中國電影文學學會在北京電影學院禮堂召開頒獎典禮,向白樺頒發第三屆中國電影編劇終身成就獎。頒獎詞寫道:「他是一位詩人,也是一位劇作家。他是新中國成立後詩化電影的倡導者和追求者。他的電影創作中,滲透著濃濃的詩意;他的人生履歷中,流淌著光影的故事。他堅持原創,堅持文學道義與獨立表達,即便為此曾遭受不公,也從未改變立場……」
一對孿生兄弟的傳奇故事
1930年,河南信陽的一戶陳姓人家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給哥哥的取名為「陳佐華」,晚出生的取名取名為「佑華」。兄弟倆長大之後都成了作家,陳佑華的筆名叫白樺,陳佐華的筆名叫葉楠。哥哥葉楠曾擔任電影《巴山夜雨》的編劇,這部劇於1981年,斬獲第一屆中國電影金雞獎,這部電影插曲《巴山雲》又是出自白樺之手。
作家葉永烈曾評價,白樺的氣質跟葉楠全然不同。葉楠內向,拘謹;白樺則外向,奔放。葉楠的生活道路一帆風順,而白樺則命運多舛。葉永烈還回憶,1984年中國作家協會召開第四次代表大會,白樺與葉楠都是代表,長得如同從一個模子裡倒出來,叫人難分難辨。「我細細觀察他倆,我發覺,葉楠雖然外貌酷似白樺,但是眸子沒有白樺那麼明亮,身材也更消瘦。」
兄弟倆的故鄉河南信陽平橋區,在當地建了一座「葉楠白樺文學館」,著名詩人,散文家,評論家邵燕祥在為白樺葉楠文學館所作的序言中寫道:「一種理想主義的情懷始終是他們置生死榮辱於度外的精神支柱。同樣是理想主義的情懷,讓他們拿起筆來,一生一世沒有放下。」
白樺與妻子王蓓的感人故事
白樺的妻子王蓓是電影演員,上世紀50年代,兩人因電影結緣走了一起,婚後,兩人患難與共。白樺在《守望底線》一文中寫及晚年夫人王蓓患阿爾茨海默症的病況:現在她對所有年輕人都叫大哥大姐,有時會把我誤認為是她早年仙逝的父親,準確地說,是父親和丈夫的重合,管我叫「老爸」,或者「老爺子」。
「我發現,如果說她已經完全失智,是不對的。她有一根弦始終沒有被割斷,那就是我和她之間那根弦。我是她唯一認識的人,頓頓服藥、吃飯、喝水,都要讓我首肯。『老爸!這能吃嗎?這能喝嗎?』每當我要外出時,問她『你在家休息吧』,她總是像孩子那樣回答我『我不總是跟著你的嗎』,我只好帶著她,即使是開會,她靜靜地坐在一旁,微笑頷首,一言不發,誰都不會把她當做病人。」
王安憶:他希望世界變得更好
白樺創作的詩也曾攪動了一個時代。詩人王家新說,白樺的詩,表現了這個民族深重的苦難、創傷和希望。他的創作,也總是能夠「戳中」人們生命中的痛點。
2009年,在白樺八十歲生日晚宴暨新作研討會上,上海市作家協會主席王安憶說:「白樺的理想是什麼?大約是一種希望,希望世界變得更好,人變得更好。白樺的理想,還有一個名字,就是青春。他追求的理想世界,永遠在無邪的青春生命之中。」
中國電影資料館副研究員劉澍透露,他父親與白樺老師是老戰友,「每逢到了上海,只要有時間,我就會到上海他們家做客。我很欣慰,白樺老師所有的著作我都請他籤名題字蓋章。」劉澍透露,就在不久前,有影視公司想拍攝《李白與杜甫》,「他兒子說等白樺老師身體好點再跟他談,假如影視公司堅持拍攝,我會和他兒子繼續取得聯繫。」
峨影廠著名女導演陸小雅向記者透露,白樺老師曾為她導演的《紅衣少女》寫過評論,「據說他看過此片後很激動。我和他不大熟,當時也沒有邀請別人寫評論的習俗,他是作家,詩人,也很少寫評論。後來當我看到這篇評論時,我十分感動,無疑這是在眾多對此片的評論中最有激情的一篇……老師,詩人,一路走好。」
成都商報-紅星新聞記者
陳謀 張世豪
原標題:他追求的理想世界 永遠在無邪的青春生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