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視頻↓↓↓再來回顧一下華老生前的音容笑貌
7月29日下午2點09分,被稱為無錫風俗「活詞典」的華鈺麟老人在無錫市第二人民醫院去世,享年90歲(虛齡)。
那位愛講老無錫掌故的爺爺走了
從昨天下午開始,
微信朋友圈、微信群和論壇上,
無錫人紛紛表達對華老的追憶
華鈺麟其人
華鈺麟,於民國十八年(1929)12月15日出生在無錫北門城內,生前居住在梁溪區中聯新村。他排行第四。自小從母親和兄長口中聽到不少清末民初時期的無錫掌故軼聞。
1946年考入著名的無錫國專就讀,1947年進入新聞界,在《導報》工作,筆名阿方。1950年元月到1954年元月5年間,在《曉報》當記者。由於工作關係,他對當年無錫的市場經濟、文藝、體育等各方面多有接觸,與社會各方人士也頗多交往,因此,能獲知不少內情、秘聞。由於職業緣故,他養成了觀察事物敏銳、深入,寫文章快捷活潑的習慣,更因記憶力很好,成了媒體的多面手和雜家。
在看見君眼裡,華老還是一位童心未泯的老頑童和吃貨,華老的書裡面提起無錫的美食如數家珍,不僅說了習俗,甚至細緻到美食的用料和做法。
華鈺麟的外祖父曾從事「吹打」行業,其母對無錫舊時民間習俗耳濡目染知道不少,對世家規矩瞭然於胸。就此也影響了華鈺麟,使他對社會市井風情知曉頗多。全家又都是戲迷。幾位兄長皆京劇票友,十分愛好體育,這一切對華先生影響都頗深。他在戲劇家庭中成長,因此他也有了對京劇、評彈的愛好,改革開放後曾組建了「民建票房」。華鈺麟留下的文史資料,大多為清末民初到共和國誕生期間,這正是新舊交替、世事變遷的大變革時期,從而填補了無錫市井風貌、社會史料之缺。
「整風反右」中,他遭受了冤屈,但他堅信黨的偉大正確,沒有就此消沉。下放民建公司做建築工人前後26年間,他雖從事體力勞動,同樣勤勤懇懇、踏踏實實,還練就了一副強健的身體。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後,他的問題得到改正。
2005年起,他憑著自己通曉新舊無錫的社會各種情況,積極筆耕,成為無錫各報社、電臺、電視臺的參謀和知名欄目的特約撰稿人,成了名副其實的「老無錫」,為廣大聽眾和讀者所讚賞。80歲在廣播電視臺主講「小阿福扯扯老底子」,81歲出版了《無錫舊事》和《無錫民俗》(與章振華合著)二書,82歲在電視臺主講「老無錫講故事」。又參與編撰出版了《北塘老碼頭》 《北塘老店鋪》,還有《無錫歷史掌故叢書》5本書。已撰文百餘萬字。
華老在無錫家喻戶曉,是不可多得的無錫「活字典」
多年來,華老在無錫報紙、電視、廣播上的回憶讓無錫很多年輕人了解了無錫的歷史
他的記憶力讓人驚嘆,他的講述是如此之生動,語言詼諧幽默,讓人仿佛穿越到了他的那個年代
可以這麼說,如今無錫很多年輕人對老無錫的認知很大程度上就來源於華老!
華老去世後無錫再也找不出能和華老比肩的同時代、同年齡、知識結構如此豐富並且親歷無錫眾多歷史事件的老無錫了!
華鈺麟其事
人世間一些事情的本來面目,有時候會令人很難堪。
所以說實話,看起來容易,真正做到的人並不多。
和華老打過交道的人都驚嘆於華老的記憶力、口才和實事求是的作風。
多年來,華老作為無錫的「活字典」,無錫市民和各媒體人常常會請教於他。
他對於大家來說就是無所不知的「百科全書」,不過華老曾對看見君說過:百科全書式的人物是不存在的,無錫老話裡把很淵博的人稱為「萬寶全書缺只角」就是這個道理。這反映了華老一貫以來實事求是的風格。
在看見君的印象裡,有三件事情尤為印象深刻:
第一件事:多年前,《無錫新周刊》記者朱紅應看見君的提議在採寫《無錫市中心鎮巷百年廣玉蘭》一文時,曾經請教過華老。華老老老實實的告訴朱紅,他對鎮巷的歷史不熟悉,不能亂說。其實華老完全可以按照無錫一些文史書籍上的描述轉述給記者以顯示自己的淵博。這和某些老同志為了顯示自己的墨水,往往不清楚的事情也會亂吹一通以顯示自己的淵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第二件事:著名音樂家華彥鈞(瞎子阿炳)的藝術成就舉世公認,有些人就會有意無意為瞎子阿炳塗脂抹粉或亂黑一氣,把瞎子阿炳失明的原因胡謅為練琴太累等,蘇州作家陸文夫也曾把瞎子阿炳的死因瞎說成上吊自殺。對此,和瞎子阿炳有過交往的華老都予以了駁斥,華老明確指出,瞎子阿炳失明原因是嫖娼、抽鴉片感染了梅毒所致,瞎子阿炳也不是上吊身亡。華老認為對於歷史人物應該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
第三件事:華老一向愛黨、愛國、愛無錫,但他也會提出自己的建議和想法,前些年無錫計劃把北大街更名為中山路徵集建議時,華老就從歷史人文的角度,明確提出了反對意見。雖然,最終並沒有改變結果,但華老的人物形象更顯得豐滿了。
左起:許繼琮、華鈺麟、錢惠榮、費逵、章紫石、朱學津、朱學津夫人
社會各界的深深思念
無錫文史專家鬱有滿:
華老先生之兄與我父親同為解放前無錫縣參議員,多年前華先生特地來找我,與我聊起,我倆唏噓不已。
鬱有滿隨後轉了朋友隨記:無錫城家喻戶曉的老無錫華鈺麟駕鶴西遊,無錫地方文化又痛失一位地方掌故專家。
去歲冬,華老在金城灣天福花園酒店舉辦九十壽宴,電視臺的,地方文史界的諸多客人濟濟一堂,齊賀華老九十大壽,歡樂場景仿佛還在眼前。
華老一生頗多坎坷,因家庭原因打成右派後,下放建築公司做工人,從動筆桿子的跌落成體力勞動者前後26年。但他並未消沉,每次見他,從未有任何牢騷憤懣,總是聲若洪鐘,侃侃而談,對於老無錫的地方掌故如數家珍,到了晚年更是大器晚成,成為地方廣播、電視、報紙名人。我想,華老的豁達心胸,大概是他長壽的秘訣吧。
對於命運的曲折不公,坦然接受,如《易·繫辭上》曰:「樂天知命,故不憂。」,因不憂,而樂天而長壽,這是華老處世態度的啟示。
人之一生,無論貧富貴賤皆是天命,一切榮辱喜悲亦是幻相,唯制心一處,反觀自身方是正道。從本質上講,每個生命體都是獨特的,也是孤獨的,幸福快樂寧靜唯此一心。
無錫古琴研究會會長、原《無錫新周刊》記者吳炯:
剛剛接到許繼琮先生電話,告訴我華鈺麟先生下午2點仙逝,身在外地不能送老先生,願華老此生無憾,往生極樂!
記得是2005年,我在《無錫新周刊》策劃抗戰勝利60周年徵文時認識的華老。當時我接待了很多送來徵文的老人,覺得華老思路清晰,語言邏輯強,溝通起來毫不費力,和其他老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聽他介紹,原來民國末期時他就是無錫本地報紙的記者,之後的經歷曲折。從此我和華老的接觸越來越多,由於我當時負責《發現無錫》專欄,和他稿約不斷,他的寫作能力也很強,對報紙的要求十分明白,逐漸有了讀者和知名度。
最深刻的記憶,是我負責的無錫解放60周年的特刊,我提前大半年就和他聊天選題材約稿,記得定完題材後,第一次他給我的稿子寫得簡略,像一般的文史材料。
我看到後和他說,我想要有血有肉有個人情感和視角的內容,而且要細節,具體要到無錫解放當天的天氣、物價、街市、用電以及其他普通人的反應和感受包括飲食等等,多多益善。
得知我的要求後,華老是怔了一下的。他問我為什麼?能不能講?會不會有問題?我告訴他我的目的,同時告訴他,和以往不同,這次請不要習慣性地自我過濾掉任何細節,不要有任何顧慮。
在我在堅持下,幾天後他給了我一疊稿紙,同時告訴我,如果最後不能全登也沒關係。我幾乎是激動地看完,告訴他我要爭取版面全文刊登。這就是那天《無錫新周刊》上幾個整版的頭條。他以個人回憶的形式講述了1949年4月21日到4月24日幾天的親歷。其中不少是首次在公共媒體披露。
對於其中的某些細節的具體時間,我也多方尋找當事人查證,最後確認他所述是可靠的。照片方面,華老還為我寫信給他的西安老友打聽,終於在紀念刊前收到了重要的照片,幾張從未面世的他的同學當時自己拍攝的解放大遊行的照片。華老的回憶和其他幾篇稿子,加上我一篇評論,組成了無錫解放60周年紀念專欄。
這期周刊一經發行,立刻在錫城引發各種轟動甚至是波折。這是我和華老最值得回憶的合作。他的很多有關無錫地方風俗掌故的文章收錄於《發現無錫》一書(三聯書店,嚴克勤主編),其中有很多篇珍貴的記錄,還有許多口述歷史錄音和電視採訪應該還留存在無錫。
華老今天駕鶴西去了,能與民國老報人有一段深入的交往,是我人生中的財富。最近大半年我沒有去看望他,覺得很是遺憾。人生如夢,各自經歷一段歷史,見一些來者。華老的記憶力是超強的,只是從今天開始的事,他是不會知道的了。華老啊,安息吧!
《江南晚報》記者張月:
「『老無錫』華鈺麟下午2:09在二院『過輩』了,活到90歲(虛齡),也算是高壽了。」昨天下午,華鈺麟去世的消息從朋友圈傳出,哀悼者絡繹不絕。華鈺麟生前堪稱老無錫「百事通」,他曾出版過一本《無錫舊事》,成為人們了解無錫民風民俗的重要參考。有人說,華鈺麟一走,能夠為我們講述無錫掌故的「老無錫」又少了一位,著實令人惋惜。
不顧身體虛弱堅持還原歷史
華鈺麟生前是本報的忠實讀者和報料人,他愛看江南晚報,因為這份無錫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都市報,每天都在記錄鮮活的無錫城事。華鈺麟是「老無錫」,他關心無錫城裡發生的事,他喜歡跟晚報的記者聊天。通過記者們的筆,華鈺麟一次次出現在公眾視野,他肚子裡總有說不完的無錫掌故。記者最後一次見到華老是今年5月29日,在中山路上的一家中醫館。華鈺麟看了5月23日本報A4版《年久失修的忍草庵將重生》的報導後很激動,便聯繫記者,稱要詳細告知忍草庵過去的事情。
那天天氣挺熱,人們早已是短袖打扮,可華老卻穿著長袖衣褲,還是裡外兩層。當時,他每說一句話喘氣都要喘好久,他的身體已然很虛弱了。可他堅持講述了上世紀四十年代他記憶中的忍草庵,為忍草庵的修復提供了諸多細節上的參考材料。採訪結束時,記者握住華鈺麟的手,他的手是冰冷的,可他卻一直說「沒事沒事」。他的身體雖然沒了火力,但他熱愛家鄉的心始終是火熱的。華鈺麟多麼希望看到忍草庵重新開放,可惜,他再也不能前去惠山那處待開發的「世外桃源」追憶童年了。
事實上,華鈺麟對無錫歷史文化的關心,對無錫新聞事件的敏感也源於他曾是記者出身。華鈺麟1929年生於無錫,其外祖父曾從事「吹打」行業,他小時候就從母親和兄長口中聽到不少清末民初的無錫掌故軼聞。華鈺麟十一二歲時開始接觸古典詩詞,通讀了大量古籍和筆記體小說。1945年,華鈺麟考入無錫國專。1947年進入新聞界,在《導報》工作,筆名阿方。1950年至1954年在《曉報》 當記者,對當年無錫的經濟、社會、文體等各方面多有接觸。更因為他的記憶力很好,無錫掌故信手拈來,成為了無錫人愛戴的「老無錫」。
曾是民俗學研究的當紅人物
華鈺麟的父親經營紅木小件生意,社會聯繫廣泛。他父親又很喜歡尋幽探勝,對古寺老廟、遺蹟名勝,尤其是對惠山的歷史如數家珍。華鈺麟自幼跟隨父親在無錫四處遊玩,幾乎吃遍了無錫的館子、食攤,因此,他留下諸多這方面的文字。1949年,華鈺麟曾出版《無錫軼事》一書,他多以親歷、親聞者的身份娓娓道來,文字生動而詳實,字裡行間透出舊時無錫的煙火氣息,為民風民俗乃至國家大事留下不少註解。2009年,華鈺麟出版了《無錫舊事》和《無錫民俗》(與章振華合著)二書,82歲起又在電視臺主講「老無錫講故事」。
2012年5月27日,江南晚報系列公益活動之「魅力無錫」本土文化進校園(社區),邀請華鈺麟「細說南長街」。這位用無錫方言講述無錫往事的老人,人們欽佩不已。講座結束後,百餘名聽眾成為了「華粉」,大家爭相上臺求贈他的《無錫舊事》一書。「老無錫人的月餅情結」「八月半,走三橋」「無錫老影院春秋」「探討『錫幫菜』」「皇亭小吃憶舊」「老無錫的舞場故事」「遊惠山的『酥糯香甜』」「回憶阿炳二三事」……華鈺麟留下的文章,內容大多為清末民初到共和國誕生期間,填補了新舊交替之際無錫市井風貌、社會史料之缺。
著名編劇錢惠榮曾跟華鈺麟在《曉報》共事,他評價華鈺麟是民俗學研究工作中的當紅人物,對無錫的老街老巷、老店老橋、鄉風民俗、掌故軼事知之甚廣,是名副其實的「老無錫」。這些年,華鈺麟在無錫地方報刊上發表了不少文章,是吳文化專題講座上的長期主講人,以至於百年老店「聚豐園」為申報老字號也找到他。華鈺麟在談論掌故舊聞時並非人云亦云,往往是道他人之所未道,這就是他的獨到之處。在錢惠榮看來,掌故軼事應是民俗文學、民間文學,也是地方歷史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華鈺麟為我們留住了一段無錫歷史,而這座城市也會把他記住。
重溫幾篇華老寫的文章
無錫「老克勒」與上海老歌
最近,我收到了外甥女從上海寄來的一套裝幀精美的《上海老歌》,二十張碟片中收錄了從1931年到1948年在上海發行的流行歌曲,現在被稱作的「上海老歌」。
這套碟片裡收錄了包括學院派美聲唱法的著名歌唱家如郎毓秀、周小燕、蔡紹序的作品,還有三四十年代著名影星、歌手包括龔秋霞、周璇、白光、李香蘭、姚莉、吳鶯音等的作品。看到這些,簡直讓我這個八十歲的「老克勒」樂瘋了,這些老歌中的優美唱詞、流暢歡快的節奏、抒情的風格,五十多年來一直迴繞在我的記憶中。我似乎又看到了我那六七百張老唱片,和三四十年代流行歌曲在無錫的流傳情況。
這些當年被稱為「時代曲」的老唱片發行的時間是1931年。到了1932年,上海有了廣播電臺,通過廣播電臺的傳播,才逐漸擴大了影響。不幾年後,無錫也有了廣播電臺,這些歌開始在無錫流傳。
雖然當時這些歌曲的配樂比較簡單,聲韻也不是十分優美,但是歌詞倒也琅琅上口,如「毛毛雨,吹得滿天飛」、「暖和的太陽、太陽當空照」等,在一部分時尚青年中流傳開去。
當年的收音機和留聲機的價格是極其昂貴的,只有少數人家購買得起,幸好當時北大街、崇安寺一帶商業區的商店為了招徠生意,購買了收音機當街放送,才有機會讓大眾聽到。在早期,電臺放送的大多是京劇、評彈,歌曲只佔少數,到了1934年後,歌曲內容和質量都有了改變,一些進步歌曲如《大路歌》、《開路先鋒》、《漁光曲》、《畢業歌》等。後來,兒童歌曲《賣報歌》、《迷途的羔羊》相繼問世,加上《大路歌》和《漁光曲》兩部電影的外景是在無錫拍攝,王人美、金焰、韓蘭根都到無錫拍片,因此這兩部電影的插曲便很快在無錫流傳開去。
我生於1929年,由於家境比較富裕,家中擁有收音機、留聲機,幾個哥哥姐姐比我大十多歲,都是時尚的年輕人,經常聽他們哼著「我聽得人家說,說什麼、桃花江是美人窠……」,稍後又會唱起《大路歌》。
那時我年紀雖小,對戲劇、歌曲的接受能力卻很強,耳濡目染,聽了幾遍便也能唱。1935年我進小學讀書後,每逢學校舉辦「同樂會」,少不了我的節目,記得我曾背了書包表演過「賣報歌」,也曾表演過「張家的老老、有幾個鴨子,咿呀咿呀呀」。這個歌,今天的小孩子還在唱,只是歌詞成了「王老先生有塊地,咿呀咿呀喲」。
記得抗戰前夕,我小學音樂課所教的歌曲都是當時盛行的《畢業歌》、《天倫》、《漁光曲》等,這些歌曲現在都被收集在《上海老歌》中。
抗戰爆發,無錫淪陷,當時我學校所教的音樂教材中仍然是上海流行的歌曲,如《飄零的落花》、《街頭月》等,而《街頭月》的歌詞中有「唱不盡白山黑水空惆悵」等懷念東北失地的內容,在當時處於敵軍統治下的無錫人是怎樣逃脫敵軍的檢查在學校內教唱,也是匪夷所思的。
上海租界成為孤島期間,一些電影界的進步人士利用電影,大拍宣揚民族主義的影片,電影歌曲中發出了控訴的聲音,如電影《七重天》中的《難民歌》、《天涯歌女》中的《街頭月》等,這時候,一度被叫做「時代曲」的歌,已經被稱為「流行歌曲」。
這些唱片中的歌曲,已經從簡單的小提琴、鋼琴伴奏,發展成有銅管樂加入的配樂。由於當時拍攝了很多古裝電影,插曲的配器都是民族樂器,受到了大眾的喜愛。如「金嗓子」周璇所唱的歌曲中,有許多是以江南小調來譜寫的,歌詞也通俗易懂,在民間很快就流傳出去。
無錫淪陷時期是沒有自己的廣播電臺的,無錫愛好流行歌曲的男女青年是通過上海各家電臺播送的節目來跟上流行的趨勢。
像《千裡送京娘》、《紅樓夢》、《西廂記》等電影中的《拷紅》、《月圓花好》都因為曲調優美得到了廣泛的流傳。當時,無錫公花園內有一家電影院「無錫大戲院」,在上映這些影片時,幾乎場場爆滿,尤其是由周璇主演的《漁家女》是在無錫太湖拍攝的外景,更是轟動一時。
那時的電影院沒有對號入座一說,只要憑票進場,先到先坐,秩序之混亂難以描述。就在這期間,我差不多正好成為了「發燒友」。當時我上初中的「道南中學」和「無錫大戲院」只有一牆之隔,為了看一場有插曲的電影,我不惜逃學。
「百代」唱片出現在無錫鐘錶店
太平洋戰爭發生後,上海租界也淪陷了,進步電影消失了,這時上海的統治者為了粉飾太平,拍了很多歌舞片如《鸞鳳和鳴》、《鳳凰于飛》、《萬紫千紅》等,裡面都有大量插曲,周璇主演了其中兩部,雖然裡面有部分靡靡之音,低級而庸劣,但也不乏一些好歌,如《慈母心》,《鐘山春》、《划船歌》、《種花曲》等。這時的歌曲伴奏可都是造詣很高的管弦樂隊了。歡快的節奏、優美抒情的旋律,一旦播出,就迅速在社會上流傳。
我的三哥是一個歌迷,他請在大市橋開設「電波」電器店的義兄傅國昌組裝了一隻電唱機和低音喇叭,這在當時是很少見的。我三哥當時在北大街一家百貨店工作,當時蓮蓉橋南堍有一家鐘錶店,是無錫唯一經銷「百代」、「勝利」出品的唱片的商店。每有新的流行歌曲唱片發行,他總是捷足先登。於是,只要在課餘,我就有機會得以盡情地欣賞聆聽,記下每首歌的歌詞、節奏和旋律。只要聽到片頭的音樂,我便可以指出這是哪一首歌,何人所唱,什麼公司出品,唱片背後是什麼歌,直到今日仍然歷歷在目。 四十年代無錫電臺的點播歌曲
抗戰勝利後,無錫又有了「凱聲」、「吉士」、「九綸」、「錫青」等多家電臺。1946年8月,我利用課餘時間在沈果巷遊泗弄「錫青」電臺工作了幾個月。
那時所謂的廣播電臺,節目是比較單調的,除做一些商業廣告外,多數節目都是放放各個劇種的唱片,偶而請一檔評彈演員組成「空中書場」。在各檔節目中,播放流行歌曲是最受歡迎的,尤其是每天晚上各家電臺都推出聽眾打電話點歌的節目,例如:某先生點播《喜臨門》、《月圓花好》祝賀某先生某女士新婚之喜;某女士點播歌曲《小弟弟》祝賀某小弟弟生日快樂。最肉麻的要數「某先生點播《愛的波折》給某小姐」。
1947年春,經營了幾個月的「錫青」電臺因沒有經濟來源便解散了。臺方將設備分給員工作解散費。我分得了一百多張唱片,除四十幾張珍貴的評彈老唱片外,其餘大多數是流行歌曲。
這時我已經擁有一架「歌倫比亞」電唱機,聽流行歌曲成為我業餘時間最佳的休閒。 六百張老唱片回到了身邊。
解放後,流行了近二十年的「上海老歌」被徹底封殺,我所有的唱片收藏就毀於各次運動中。1966年9月2日,我家被抄家,我的六、七百張唱片被人從樓上扔下並打成碎片。這種老版黑唱片三張就重達一斤,待抄家結束後,我將一大堆碎唱片賣給廢品站,2角5分一斤的價格共賣得六十多元。
改革開放後,偶然我也聽到一些老歌,但那是港臺歌星所唱,聽不到那些原汁原味的「上海老歌」了。
所以,當我手上得到一套夢寐以求的「上海老歌」,真是喜出望外,每天晚上看完電視新聞,我就熄燈高臥,靜靜地欣賞已離開我近六十年的「時代曲」、「流行歌曲」。
當歡快的《薔薇處處開》、輕鬆的《秋夜》、抒情的《江南之夜》、纏綿悱惻的《葡萄美酒》、熱情奔放的《桃李爭春》、莊重的《天倫》……這些久違了的歌聲又回到了我的身邊時,一下子勾起了少年時期的回憶,我一個耄耋老翁,一下子年輕了不少。
皇亭小吃憶舊
崇安寺是過去無錫城內最熱鬧的地方,今天也是——這裡有一座金碧輝煌的「皇亭」,還有皇亭小吃。「皇亭」的名氣並不是來自皇帝,而是因為這裡曾經集中了全無錫的名小吃。直到今天,我仍然能清楚地回憶出當年皇亭小吃的盛況來。
「拼死吃餛飩」
1935年春,我進當時崇安寺地區的「中心小學」讀一年級。學校所在地叫「寺後門」,附近有一家「馬永興清真教門館」,供應牛肉包子、牛肉餃子、牛肉湯和紅燒牛肉麵,品種並不多,但質量超群,便成了我上學前吃早點的地方。那年,母親每天必上崇安寺買菜,著名的皇亭,就在崇安寺菜場裡面。
1937年無錫淪陷後,崇安寺的「大雄寶殿」被日本兵縱火焚毀,但皇亭未受影響,仍舊上午是小菜場,午後便成了各種小吃的攤點,這就是皇亭小吃的所在。
崇安寺周圍本來有許多點心店,如「王興記」、「新萬興」,還有1935年焚毀後重開於崇安寺的「拱北樓」,在皇亭的西面。無錫人對小吃情有獨鍾,記得1937年10月中旬,日本侵略者的飛機對無錫城區狂轟濫炸,王興記的營業卻絲毫不受影響。外面空襲警報在響,店內吃客照樣吃得滿頭大汗,一副「拼死吃餛飩」的架勢。淪陷後。在金剛殿西側新開了一家「五芳齋」點心店,供應的揚州點心,有水晶包子、千層糕;蘇州點心有五色方糕、百果蜜糕等;湖州點心有火腿粽子、豬油豆沙粽子等;上海點心則有千張百頁包等等。
三姑娘的碎牛肉
抗戰後,我繼續在崇安寺小學讀完小學,後來在道南中學讀完初中繼續上學,1947年春,我參加了《導報》的工作,1950年又參加了《曉報》工作,成為一名新聞工作者。1951年,《曉報》遷到觀前街迎賓樓對面辦公,1952年又遷到崇安寺原「恆善堂」(即後來的「一副」位置)所在地辦公,所以我對皇亭小吃有了近距離接觸。
生性好吃的我,可以說吃遍了各種皇亭小吃。上世紀四十年代到1954年期間的皇亭小吃,至今仍深深地留在我的記憶中。
崇安寺的山門口,是當年崇安寺的人口處。走進山門內,東面是一家賣牛肉包子的小店,沒有什麼特色,但西面鮮花店旁的一家大餅店卻頗有特色。老闆姓姚。該店製作的蟹殼黃、豆沙菊花餅、油酥大餅質量上乘。在供奉「四大天王」的「金剛殿」東面,一半是「屈臣氏大藥房」,一半是「百樂門照相館」,到五十年代末合作化後,拱北樓才遷到這裡營業。記得五十年代初,原在崇安寺內的「五芳齋」因經營不善,就從崇安寺內搬出來設攤經營,供應五色大包等少數幾樣。
金剛殿西側的施弄口,有一家「金萬興牛肉店」,老闆娘大家都喚她「三姑娘」,是胖胖的中年婦女。這家牛肉店到下午三點鐘便供應一大盤燒得爛透又入味的碎牛肉,熱氣騰騰的,這種價廉物美的碎牛肉深受老吃客的歡迎,只需化相當於現在的兩元錢,就可以買一包碎牛肉,再買上兩個白饅頭包著吃,比漢堡包要好吃得多。
豆瓣西施和梅花糕西施
在生記茶館店與皇亭之間有一個攤位,攤主姓潘,上午賣現剝現賣的豆瓣,下午賣梅花糕,這是因為這裡上午是菜場,下午就是小吃攤。這個攤子的梅花糕是無錫歷史最悠久的,梅花糕有鮮肉、菜豬油、豆沙、豬油白糖等四種餡芯,選料考究,光顧者往往要等一些時候才買得到現做的梅花糕。攤主有一個女兒,當年是20歲不到的少女,長得不俗,因此人們稱她為「豆瓣西施」,一到下午,她又搖身一變為「梅花糕西施」了。
酒釀圓子、豆腐花
走進金剛殿後面的皇亭,在棚內東面一排是供應「酒釀圓子」、「寧波湯糰」的攤位,終年供應的是單一品種,但用的都是掛水糯米粉、四七半白糖(最好的白糖),既糯且甜,深受老年吃客歡迎。中間一家是咖喱牛肉線粉,靠西一面是雞肉線粉湯,用的是當年的新母雞,肉嫩味鮮,售價也較高。這裡的攤位一般供應到下午六點。因為到晚上七點鐘,這裡是屬於「說因果」(解放後稱評曲)藝人演出的場所。
皇亭的南面和北面之間有一條過道,這裡是專門供應葷湯豆腐花的攤位。這裡的豆腐花是無錫最優質的豆腐花,潔白、滑嫩,有經驗的吃客為了吃到甕心的豆腐花,寧可在邊上等一些時候,他們還會帶上兩個蟹殼黃就著吃,風味獨特。豆腐花每碗售價相當於現在的一塊錢,加上蟹殼黃不過兩元,稱得上價廉物美。
皇亭小吃高手鍾良卿
皇亭北面的供應品種多一些。靠東第一個攤位,攤主叫鍾良卿,是一位留有鬍鬚的矮老頭,原是一位船菜高手,善於製作各種甜點。從春節開始,這裡供應「油汆魷魚」。他的魷魚發得好,吃客可以挑選魷魚的頭、須或是腳,按質論價,放人油內煎,煎好後可以蘸上辣醬油或蕃茄醬,又嫩又鮮。到了夏天,鍾良卿就供應冰凍什錦綠豆湯和冰凍去皮南棗湯等點心。秋冬季節又改成小碗八寶飯、冰糖蓮子羹、什錦藕粉等等。由於他工藝精緻、用料考究,很多吃客慕名而來。
緊靠鍾良卿攤位的是他女兒阿小的攤位,主要供應桂花白糖甜粥,用的是印花糯米(金壇產的優質糯米)、上等白糖和紅棗,火工也到位。這種甜粥真是人口而化,深受老年吃客的偏愛。秋天,鍾阿小的攤位應時供應糖芋頭,選用的香梗芋,其品質可與外黃泥橋過家糖芋頭相媲美。
鍾良卿攤位的西面是沙州人經營的五香豬排,這裡的豬排頗具特色,肉嫩、味美,吃時灑一些胡椒粉,別具風味,是最好的下酒菜,但價格卻一點不便宜。豬排攤後面便是幾家熱豆腐乾線粉湯攤位,如果單吃豆腐乾線粉,價格較低,相當於一碗葷湯豆腐花價格,但如要放一些豬下腳,那麼就要加一倍的價錢了。在冬天,這裡的「刀切」是一大特色。所謂「刀切」就是白老豆腐,放在黃豆芽湯中滾湯煮沸,煮成蜂窩狀,取出後用辣醬油拌著吃,是一道既便宜又禦寒的下酒菜。這一邊最靠北面的還有一個大餅攤位,又兼賣小籠饅頭和鮮肉燒麥。
難忘的皇亭珍品——豆腐圓
記憶裡特別深的還有一樣,就是這兒有一個叫小辮子的攤位,他們供應特製的「豆腐圓」(嫩豆腐釀肉)頗具特色:用拌好作料的肉餡搓成肉圓,放在乾淨的紗布上,澆上煮沸的濃豆漿,將紗布搖動,豆漿均勻地沾在肉圓上,冷卻後便成為豆腐圓,吃時在沸湯裡煮成蜂窩狀,蘸上辣醬油,鮮美異常,可謂皇亭小吃中的珍品!
此外,這裡還有兩個雞血線粉湯的攤點,他們供應的雞血線粉湯的價格,只有正宗雞肉線粉的三分之一,只是線粉湯中的用料不是雞肉而是雞腸、雞心等,但味道並不亞於雞肉線粉湯。
在皇亭東面金剛殿旁的「三官殿」前,有一個賣五色湯糰的攤位,攤主是劉阿五,是著名的「劉源興糕團店」老闆的第五個兒子,他的湯糰有鮮肉、菜豬油、豆沙、芝麻、玫瑰白糖五色,品質是上乘的。
此外,在「三萬昌」茶館店前還有供應海棠糕、蜂糖糕的攤點,也非常好吃,但現在已經很難看到了。另有一種用老豆腐切成小塊,串在竹杆上放在湯內煮熱,吃客在購買後,加上甜麵醬和辣糊,也是一種頗受歡迎的小食。
這些五花八門、風味獨特的皇亭小吃,在上世紀實行「合作化」後,攤主們喪失了經營的積極性,再加上六十年代三年自然災害,物資匱乏,皇亭小吃,就這樣逐漸消失了。今天,皇亭已經重建兩次,崇安寺也舊貌換了新顏,而那五十年前的皇亭小吃,仍然深刻地留在我的記憶中。
無錫當年的籃球運動
從「二比一」的比分,到為國家輸送眾多的籃球人才;從無錫體育界的元老薛匯東到無錫奧運第一人的張嘉夔,無錫的籃球運動深深地融進了無錫體育生活的記憶,也為中國走向體育強國的歷史脈搏增添了動力。
離奇比分:二比一
「口瞿……口瞿……」,清脆的哨聲,結束了一場球賽。比分牌上顯示,這場比賽的最終比分是:二比一。
從比分的艱難程度來看,我們會認為這是一場激烈的足球比賽,沒人會想到這會是一場籃球比賽,當然,時間上早一些,是上世紀四十年代發生在無錫的一場女子籃球聯賽。
以今天的眼光看,一場籃球比賽終場比分雙方得分都得五六十分的結局是很常見的,兩相比照,這種二比一的結局,簡直是不可思議。
女子籃球運動在無錫開展得很早,但進步緩慢。當年女子籃球比賽的規則是雙方各上場六名隊員,三名前鋒、三名後衛,前鋒只能在前半場進攻,不能後撤到後半場協助防守。後衛同樣也只能在後場防守,不能越過半場去參加進攻。那時的一場比賽共分四節,每節十分鐘,全場比賽共四十分鐘。
當時的女籃隊員沒有高度,體能差,也沒有速度,更不具備彈跳能力,比賽是走來走去,行動緩慢,加上投籃命中率低,一場比賽雙方得分都只有個位數是家常便飯。就算無錫歷屆女籃比賽的領頭羊「縣女中」,實力比別的隊要高出一截,但得分也就是十幾分,很少能超過二十分。
這種使人昏昏欲睡的比賽,除學生到場邊捧場外,是沒有球迷來觀戰的。
「小辮子」黎隊帶來新規
這種落後的比賽場面,持續到解放後才得以改變。
1951年上海女子籃球勁旅「黎隊」,隨同上海市男籃勁旅「回力」球隊來無錫參加邀請賽。黎隊隊員並不多,也只有錢楚屏、錢幽屏等六七位,隊員中大多梳著辮子,所以球迷們都暱稱她們為「小辮子」黎隊。
黎隊帶來了男子比賽規則,前後場全攻全守,動作敏捷,滿場飛奔、貼身緊迫、投籃精準。無錫方面的組織者雖早有準備,賽前向上海請來名將黃明媛助陣,但整體實力相差太遠,招架不住,更談不到回手,全場比賽完全是一面倒,結果黎隊得了六、七十分,要不是黎隊給主隊留一些情面,前後「放水」,無錫聯隊僅有的十幾分能否得到也很難說。
但是這場比賽卻極大地推動了無錫女子籃球運動的發展,自此女子比賽也採取了男子規則,經過幾年的訓練,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人才輩出——從五十年代薛菉芷被江蘇隊相中開始,直到現在的國家隊主力陣容中出自無錫的國手——卞蘭。
無錫奧運第一人——張嘉夔
與女子隊相比,無錫男子球隊的實力,歷年來在江蘇省內的地方球隊中一直躋身前列。
上世紀三十年代,薛福成的孫子薛匯東在無錫倡導體育活動,他本人便是一位極優秀的短跑好手。薛匯東從「北洋政府」官場退下來,便積極投入家鄉的體育運動中。在田徑方面,他培養出曾在1934的「遠東運動會」跳高、跳遠項目中取得好成績的張嘉夔。
張嘉夔是1936年中國首次組團參加柏林奧運會的中國代表團成員,也是第一個參加奧運會的無錫人,但他在跳遠比賽中未能出線。在桌球方面,薛匯東培養出取得當年國際比賽冠軍的李宗沛,為無錫的桌球運動打下了紮實的基礎,使多年來無錫桌球界人才輩出。
籃球方面,由薛匯東創建的「梁溪」籃球隊實力雄厚,五位主力隊員是:楊寅齡、陳鶴芳、高兆龍、林啟明和張嘉夔。抗戰前,在江蘇省內實力明顯高於其它城市,比賽勝率很高。
抗戰發生後,有很多球員離開了無錫,而敵偽政府又不重視體育活動,比賽場地很少,除城中公園有一塊連看臺都沒有、只有兩隻籃球架的簡易籃球場外,其它只有竢實小學(後來的連元街小學)復興路邊的校外操場內有一塊籃球比賽的場地,但這塊場地兩面也只有一二排用黃石壘成的簡易看臺。
在這種艱苦的條件下,對無錫現代籃球有極大貢獻的張嘉夔先生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梁溪籃球隊後來人員星散,不復存在,他以個人的努力選拔了好幾位年輕人組成了「錫華」籃球隊,這支錫華籃球隊自1938年開始到五十年代初,一直是無錫市的冠軍隊。
張嘉夔憑藉個人的影響力,說服了「賡裕布廠」的老闆王德潤出資舉辦一年一度的「耕漁」杯籃球比賽,場地就在竢實外操場。雖然參與比賽的球隊僅「藍白」、「博愛」等不到十支,比賽水平也不是很高。球隊中還有幾支是街頭熱愛籃球的小青年組成的球隊,沒有人出資贊助,每隊就那麼七八名隊員,出場比賽的隊服也就是各色的汗背心上加一個號碼,更沒有統一的球鞋,有些乾脆就穿了布鞋上場。
但就在這些大孩子裡面,湧現了像唐民生、李方膺、邵冠群、薛楷曾等在國內頗有影響的籃球名將。這樣一種規格的籃球比賽,也吸引了一些愛好籃球運動的觀眾。
1953年前後,張嘉夔憑自己在體育界的影響,在去江蘇省師範擔任體育老師的時候,向有關體育團隊推薦了無錫籃球界的優秀人才,如唐民生、範仲餘、藍文治,以上三位是解放軍籃球隊初建時的主力隊員;還有李方膺長期擔任江蘇女子籃球隊主教練;邵冠群、薛楷曾是上海市籃球隊的主力隊員;何詩蓀是中國男子籃球隊的國手,後任北京女子籃球隊教練;加上後來的國手胡利德,無錫的籃球界真是出了不少人才。
「老嚓啦」——城中公園看籃球
抗戰勝利後,城中公園內在現在的展覽動物的位置,建造了一座四面有圍牆、場內四周有黃石壘成看臺、可容納兩千名觀眾的籃球場。這時張嘉夔依舊帶領他的那支錫華籃球隊馳騁在籃球場上。抗戰前離開無錫的陳鶴芳、楊寅齡等雖因年齡關係退出了籃球比賽,可他們仍與體育界的老前輩胡維嶽、劉啟明、萬步皋等參與裁判等工作。無錫又湧現了「普強」、「中青」以及「縣中紅」和「縣中白」、「太湖」等籃球隊,競技水平有了飛速的提高。
當年,上海「仁餘」以及國民黨部隊中組成的「徵輪」、「輜汽」等實力強勁的球隊,紛紛應邀到無錫參與友誼比賽。尤其是當時由菲律賓華僑組成的「群聲」籃球隊來錫比賽,帶來了全攻全守、緊迫盯人的新型戰術,打得國內球隊落花流水,無錫也不例外,以大比分落敗。
這些實力強勁的球隊的來訪,大大促進了無錫籃球的競技水平,聯賽質量大幅地提高。
在1948年的無錫籃球聯賽上,最後由「縣中紅」和「太湖」二隊決戰冠亞軍,籃球迷紛紛臨場觀戰,遠遠超過了公花園球場所能容納的人數,大批球迷只能守候在場邊靜聽場內不時傳出的陣陣喝彩聲。
解放後,市體委接管了公園籃球場,籃球比賽更為有序地展開。1951年由「曉報」發起主辦了「曉報」杯六強邀請賽,由梁華、紅隊、藍鷹、燕隊、糧工、思德等六支球隊參與,門票所得,添置了燈光,自此公園籃球場在晚上也可以舉辦比賽,便利了白天工作的職工們能到現場觀看精彩的籃球比賽。
水平的提高,吸引了大批籃球愛好到現場觀看。每逢重大比賽,場內都是擠得水洩不通。有意思的是有一位老球迷,他逢場必到,座位選擇在看臺上記分臺邊的最高點,這個人個子不高,嗓子特響,每場比賽進行到最緊張的時候,當投手出手投籃進籃筐前,球場頂端便會出現高亢的一聲「嚓啦」,球應聲入筐,場內便會出現一陣會心的鬨笑。因此當年到公園籃球場去看球的球迷,「老嚓啦」是人人皆知的人物。
六十年代,無錫人民體育場建成,裡面有當時設施堪稱一流的籃球體育館,國內籃球勁旅上海、山東、江蘇等甲級勁旅,紛紛前來參與對抗賽,每逢有精彩比賽,便是無錫球迷的節日,比賽期間場場爆滿,真是一票難求。
華鈺麟老先生,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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