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廣網北京8月15日消息(記者何源)據中央廣播電視總臺中國之聲《新聞晚高峰》報導,隨著演出市場的逐漸恢復,北京人藝今年的首部新戲《陽光下的葡萄乾》即將在9月1日與觀眾見面。這部劇是由觀眾非常熟悉的導演英達執導,由非裔美國作家洛琳·漢斯伯裡創作。故事聚焦一個美國黑人貧民家庭,他們在獲得了大額保險金後,全家人面臨的掙扎、衝突與選擇。
其實,北京人藝的每一部新戲都備受矚目,而這次除了劇目本身,觀眾們更將目光聚集到了導演英達身上。這也是英達30多年來,首次回到人藝的舞臺。究竟是什麼力量,吸引著這位有「中國情景喜劇之父」之稱的導演回歸話劇舞臺呢?更有趣的是,英達如何能做到將這樣一個十足現實主義的作品,以喜劇的形式來展現呢?帶著這些疑問,總臺央廣記者對話了導演英達。
大汗衫、短褲、球鞋,一副無框眼鏡,說話大嗓門,成天樂呵呵。導演英達,似乎依然是1993年導演《我愛我家》時的樣子。因為《我愛我家》《東北一家人》和《閒人馬大姐》,大家都認識這個被稱為「中國情景喜劇之父」的導演,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實一直供職於北京人藝。闊別話劇舞臺三十年,英達說,這次回歸,起因是一份失而復得的母親翻譯的手稿。
英達的母親名叫吳世良,不僅是北京人藝的演員,還是一位翻譯家。此次英達執導的世界名劇《陽光下的葡萄乾》,正是由他母親在60多年前翻譯而成。後來手稿流失民間,直到去年一次偶然的機會,英達才再次與這份母親的遺作相逢。
英達說:「我都不知道我媽媽原來翻譯過這個。直到去年,我有一個朋友給我發了微信說,上海有一個拍賣行正在準備秋拍,其中有一個手稿,是從潘家園弄來的,品相特別好,叫陽光下的葡萄乾,還說翻譯者叫吳世良,問是英達的母親嗎?我說是,朋友讓我趕快過去看一下,因為它已經流落民間這麼多年了。」
這部非裔美國作家洛琳·漢斯伯裡的三幕話劇,創作於上世紀50年代,講述了一個美國黑人貧民家庭獲取了一筆巨額保險金,可以改變生存境遇,隨後他們全家人所面臨的矛盾、掙扎與選擇,以及他們用信心和夢想面對未來的故事。
在英達看來,若是在上世紀60年代他母親翻譯劇本之初,就將這部戲搬上舞臺,時機並不合適。但放到今天,劇本中「人與人、人與錢、人與夢想」的種種衝突和掙扎,大家不僅能理解,而且會有很多共鳴,感受心靈的碰撞。
英達說:「我們可以從不同的角度給它貼上標籤,說它是一部黑人戲。我覺得所有的標籤都不如說它就是一個描寫生活的戲。所以這個戲已經問世70年了,但是依然和我們今天的現實貼得非常近。這是一部經典的戲,有很多的劇評、影評,但是馬丁·路德金在評論作者的時候說過一句話,我覺得最準確。他說『這部戲將照亮我們、我們的未來很長時間』。我覺得說得太對了,因為它寫的雖然是一個黑人家庭,但和白人家庭乃至我們黃種人的家庭,以及現今社會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尤其是和錢的關係,我覺得特別貼切。」
多年來,英達都活躍在影視劇領域,做得了導演,也能親自演戲。1993年他執導的《我愛我家》,至今仍被奉為經典。這次,等待他的雖然是一部十足現實主義的、拷問人心的作品,但英達仍有著自己的解讀方式。他要發掘其中深刻的幽默內核,「把不是喜劇的戲排成喜劇」。在他看來,「英達的一部戲,最後沒讓觀眾笑,那就證明沒排好。」英達說:「我覺得我在這方面可能有點得天獨厚,因為做了這麼多年喜劇,這些包袱我都能看得出來,我相信有很多原來不是做喜劇的導演,是看不出包袱的,就是臺詞,一人說一句。我都能看出來他為什麼這麼寫,他在哪搭過,前面故意先埋一個,然後在這才把它都降了。所以如果你說這些是喜劇的話,那有,但是更多的不是,還有一些我得想辦法讓中國觀眾能夠懂,比如對於美國觀眾來說人猿泰山,只要說一句就明白了。而對於中國觀眾,你要光說泰山,還以為是山東泰安那座山,所以還得讓演員稍微比劃一下做些動作,不把原來的包袱浪費了。」
《陽光下的葡萄乾》這部劇的舞美設計,讓人心中升起一種親切感。一組面對觀眾的沙發,一張全家人可以圍坐的餐桌,可能不少人都會聯想起《我愛我家》那個溫馨的客廳,以及他們一家人在一起說笑打鬧的樣子。這麼多年的情景劇創作經驗,對於英達執導話劇來說,有沒有幫助?他回答的是:相對於其他節目形式,話劇和情景喜劇是相對來說最接近的。英達說:「話劇跟情景喜劇、電視劇相比,要更加清晰、準確。有的東西在拍電視劇的時候,演員有個感覺就過去了,但在這兒我必須得表現出來,讓32排以後的觀眾還能看清楚,知道你在這兒的心理活動是這樣的,因為你只能靠動作或者表演的動作性,來表現出人物現在心裡所想的,而這個就需要更加精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