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09 17:36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尺寸:240 x 310 mm
裝幀:鎖線平裝
共收錄「空城計」項目中的71張照片,
一篇班宇的短篇小說《石牢》,
一篇施瀚濤評論文章《冰封而虛空的土地》。
北地凌冬。我背著30多斤重的810大畫幅相機,把三腳架作為拐杖,走在雪地上。每一次呼吸,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
我出生在南方的一個小鎮,很少下雪。在拍攝這個項目前,我不曾到過東北,也不曾體驗過真正的寒冷。記憶中的東北就是作家蕭紅筆下的《呼蘭河傳》,那個北方小鎮裡有著一種寒冷的蕭瑟,人與人之間冷漠的隔閡。當然還有新聞媒體鋪天蓋地的東北衰落與東北振興交替上演。
©️ 陳榮輝
當我第一次抵達伊春的時候,迎接我的就是一場十年未見的暴雪。我被困在當地的一家連鎖酒店裡。望著漫天的雪把地面一層又一層地覆蓋。屋子裡的暖氣很足,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甚至打開了房間的窗戶,希望可以把外面的冷風引入到房間。
晚上睡不著,我打開了一款短視頻軟體,也就是大家經常說的東北網紅聚集地——快手。我點開附近的人,看著距離我不到1公裡的範圍裡,有10多個活躍的帳號。附近很多年輕人通過視頻的方式在展現著自己。我發私信給這些年輕人,說希望可以給他們拍攝肖像照片。我以一種網際網路的方式去尋找拍攝當地的對象,甚至都沒有和他本人見過面。這種網友見面拍攝的方式特別有趣。不管是對於攝影師還是被攝者,都是一種不曾有過的拍攝體驗。
©️ 陳榮輝
當我的鏡頭面對這些年輕人的時候,我和他們在精神層面有種強烈的共鳴。這種共鳴都是來源於未來的巨大不確定性。原本繁華的城市發展並不那麼順利,未來是離開還是留在這個城市成為了對話中最主要的點。有個現在在網絡上表演唱歌的年輕人,一家三代都是國企員工。他小時候喝的汽水到電影票都是安排好的。某一天,這些東西都消失了。當個體面對這種社會環境巨變的時候,那種無力感就會特別明顯。
在拍攝肖像之餘,我還去尋找那些隱藏在日常生活裡的景觀。在中朝邊境有一家賓館,賓館都是大落地窗。在窗戶的飄窗位置有兩張凳子和一個望遠鏡。旅客可以通過望遠鏡去看對岸的景觀。在那個時刻,仿佛大家都是希區柯克電影《後窗》裡的主人公。人人都是攝影師和窺探者的隱喻在這裡不期而至。
©️ 陳榮輝
在做新聞攝影的時候,我在儘量尋求一種客觀表達,通過拍攝戲劇性的畫面來吸引讀者。而當我面對810大畫幅的取景屏幕時,我沒有了連按快門的衝動,更多的是去安靜地觀察。觀察本身帶給了我極大的愉悅感。這種愉悅感讓我開始更開放去面對外面這個世界,從而和自己有了更深次的交流和和解。
有時候,有些畫面沒拍下,暫且過去。有時候,那些畫面又回來了,那就繼續拍下,仿佛初次所見。
——陳榮輝
-「空城計」-
- 陳榮輝 -
「其實我有一篇小說,名為《石牢》,但是不會收入下一本小說集裡。這次看照片,我覺得這個小說的氣質,或許可以與照片形成某種對稱的效果。並非是展示東北背景。小說是一個架空的「類東北」事件,而細節等算是在儘量坐實。」
——班宇
「陳榮輝出生在浙南山區的小城,在外地讀大學,之後逐漸遷往杭州、上海等大城市工作,現在美國求學。他所說的自己的逃離在我的理解裡,一方面是一步步地離開曾經居留之地,離家鄉越來越遠;而另一方面,他去東北並在那裡找到共鳴,則又可以被看作為一個反向的逃離——逃離現在,反而在一片不確定的土地上找到了認同。這讓我們看到陳榮輝的東北所具有的普遍性。這個東北以及它所代表的身份和意義的不確定存在於今天中國的各個地方,城市或農村,小鎮或都市。這也讓我想到了賈樟柯早期的幾部電影,比如《小武》、《任逍遙》和《站臺》。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西北小城汾陽,它喧鬧和嘈雜的背後又何嘗不是冰封的東北土地上的停滯和虛空,以及一群在身份和意義上流離失所的年輕人?所以陳榮輝的東北故事講述的就是他自己的以及我們共同的故事,是當代中國社會的一個側面。」
——施瀚濤
原標題:《新書發布|「空城計」:陳榮輝的東北往事》
閱讀原文
關鍵詞 >> 攝影書,紀實攝影
特別聲明
本文為澎湃號作者或機構在澎湃新聞上傳並發布,僅代表該作者或機構觀點,不代表澎湃新聞的觀點或立場,澎湃新聞僅提供信息發布平臺。申請澎湃號請用電腦訪問http://renzheng.thepaper.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