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生活就是一部《紅樓夢》

2021-02-11 十點讀書

當人生走入暮年,白先勇為《紅樓夢》跑過的活動,一場一場又一場。

2019年春夏之交的北京,在廢棄工廠改造的6000平米場地裡,82歲的白先勇西裝革履,給臺下烏泱泱上千人講《紅樓夢》的版本問題。

興到濃處,他擺擺手示意不許工作人員打斷,於是原本不足一個小時的演講硬生生被拉長一倍。

在做了300多場《牡丹亭》的演出後,白先勇深感自己「崑曲義工隊長」的生涯可以圓滿收官,於是他掉頭轉向,把推廣傳統文化的重心移到程乙本《紅樓夢》上來。

一生與《紅樓夢》的羈絆,也因此被他不斷拉長。

上世紀六十年代至九十年代,美國加州大學聖塔芭芭拉分校,中國文學教授白先勇開授《紅樓夢》課程,用英文給外國學生講書裡的故事,用中文給華人學生講考據。

這一講就是整整二十九年,久到明媚的加州陽光足以把俊朗的青年學者沐浴成初老的教授。1994年,57歲提前退休那天,白先勇終於把辦公室鑰匙返還給學校,那一刻他興奮得不得了,「像鳥一樣飛出去了,永遠不回來了。」

相當決絕,那時他把《紅樓夢》的講義通通丟掉,並信誓旦旦地說:「我再也不要教書了。」

沒料想二十年後終究還是食了言。因為他的好朋友,張淑香告訴他:「你應該來教《紅樓夢》的課,現在的學生沒耐心坐下來好好看那麼厚的書了。」

白先勇聽了一驚,這還了得?《紅樓夢》都不讀,「那他們長大了怎麼辦?

於是他不顧年事已高,也不顧先前的講義早已灰飛煙滅,重新在母校開設《紅樓夢》導讀課程,領著學生一回一回地讀下來。

▲ 白先勇主編《正本清源說紅樓》,理想國出品

上課是在400多人的大教室裡,連臺階上都坐滿了人,白先勇看著這些比他小了半個多世紀的學弟學妹們,心裡暗想,這裡面只要有一半甚至三分之一,能跟著自己從頭看一遍《紅樓夢》,就很不錯了。

全書共120回,白先勇就足足講了三個學期,共計100個小時。鬧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人物次第出現,書本的方寸之間,他帶著學生感悟這其中的興衰榮辱、悲歡離合。

滿紙荒唐言,

一把辛酸淚。

都雲作者痴,

誰解其中味?

恍惚間天旋地轉,時光仿佛回到七十年前——愁雲慘澹的「陪都」重慶,大將軍白崇禧府上花園山坡的一棟小房子裡,罹患肺病而被隔離的男孩第一次翻開《紅樓夢》的那個下午。

都是因為孤獨。患病前,他是白家聰明伶俐的第五個兒子。

然風雲突變,7歲的白先勇被查出患有肺結核,「醫生在燈下舉著我的愛克斯光片指給父親看,父親臉色一沉,因為我的右邊肺尖上照出一個大洞來。」

在那個無法醫治的年代裡,白家只好把他隔離在半山腰上,避免更多人被傳染。

「大家談癆色變,提到肺病兩個字便亂使眼色,好像是件極不吉祥的事。家裡的親戚傭人,一走過我房間的窗子便倏地矮了半截彎下身去,不讓我看見,一溜煙逃掉。」

▲ 1946年7月9日,南京大方巷,白崇禧一家的全家福。前排左一為白先勇。

無憂無慮的童年在離群中結束了,孤獨與敏感,成為了白先勇化解不開的人生底色。一日父母在家中設宴,他透過半山小屋的窗戶向下張望,只見賓客雲集,笑聲四溢,父母與兄弟姐妹穿梭其間,個個喜氣洋洋。

窺見大千人世間這般熱氣騰騰,白先勇頓感被世界遺棄,一時間悲傷湧上心頭,終於忍不住放聲慟哭。

這般少年初識愁滋味的光景裡,白先勇推開大觀園繁花世界的大門,就再也沒有關上過。就像他說的,「這輩子從來沒有離開過賈寶玉」。

他讀到林黛玉進賈府,迎面而來大宅石獅、古董擺設,傭人的打扮氣度不凡,覺得自己也變成了林黛玉,「替她感受那種壓迫」;

讀到元妃省親,向賈母抱怨「送我到那不得見人的去處」, 不禁感慨「蠻悽涼、蠻動人的這一幕!」。

還有尤三姐的剛烈、賈瑞的猥瑣,「隨便一個小人物都能撒豆成兵,吹口氣就活了」。

更不消說賈寶玉。紅樓一夢,寶玉為重中之重,而如果將命運參差對照,白先勇身上總也逃不脫賈寶玉的影子。

▲ 白先勇與父親白崇禧

白家祖上是廣西桂林的書香門第,1911年,時年18歲的父親白崇禧投筆從戎,偷逃出家加入廣西北伐學生敢死隊,自此投身中國近代史的滾滾洪流。

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那一年白先勇出生,是家中第八個孩子。

出生之時,父親已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桂林白家府上比起賈府毫不遜色,家中有上百口人進進出出。

在白先勇兒時的記憶中,父親總在前線打仗,偶爾回來總是「騎著馬,穿著披風,很威風」。

雖是將領之家,卻行傳統士大夫家族的教育規範。車子不能隨便坐,傭人不準打罵,「生怕我們變成紈絝子弟」。

好好讀書更是每個後輩的本分,即使身在抗戰前線,白崇禧還會時不時與家裡通電話,一開頭往往詢問孩子們的學習情況。

既非長子也非幼子,兩邊都不受寵,敏感而聰穎的白先勇學會了用拼命念書來討得家中的地位。

▲ 白先勇父親白崇禧

動蕩年代時局更迭,大後方安穩的童年不久便草草結束。1944年,日軍進攻廣西,7歲的白先勇跟隨母親率領的八十餘口家族成員匆忙逃難。離開時,家鄉桂林燒成一片火海。

逃亡列車一路走走停停,後有日軍窮追不捨,氣氛緊張。一次火車暫時停靠,白先勇的姨婆帶孫子下車吃東西,突然有人大喊「日本人追來了」,火車慌忙中開動,一老一幼來不及上車,自此白先勇再也沒見過他們。

戰亂貫穿白先勇的少年時代,從家鄉離開後,他先後在重慶、上海、南京、香港短暫居留。1952年,白先勇隨家人移居寶島。

家族的命運亦隨戰亂由盛而衰。父親白崇禧年少起兵廣西,三十多年南徵北戰見證國運,經臺兒莊一戰聲譽達到頂峰;隨後卻一敗再敗,打到最後不剩一兵一卒。

曾經令日本軍隊忌憚的「戰神」,晚年被發配閒職,一舉一動都受到嚴密監控。

家道中落,人丁離散,白府之衰正如賈府。此番境遇中成長起來的白先勇,早早便感同身受賈寶玉所悟「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的禪機。

▲ 白先勇年輕時

這種感同身受,可以在白先勇對《紅樓夢》後四十回的評價中窺見一二。

歷代學者多認為後四十回非曹雪芹所寫,張愛玲更直稱其「狗尾續貂」、「天昏地暗」,但白先勇卻說後四十回「大放光明」,一定是曹雪芹寫的。因為後四十回賈府衰落,沒有經歷過家世衰落的人,不可能寫出這樣的悲憫和哀悼。

換言之,他經歷過,所以他懂得。

他還將後四十回中「寶玉出家」一段,譽為中國文學的「喜馬拉雅高峰」:

《紅樓夢》全書最後,寶玉赤足披猩紅鬥篷,攜一僧一道拜過賈政,轉身消失在「白茫茫大地一片真乾淨」。賈政追趕不及,返回船中方才了悟:寶玉銜玉而生,原來是來人世走一遭劫難。

1962年,母親馬佩璋病故,一生苦苦支撐大家族,享年僅59歲。母親離去四十一天後,白先勇赴美留學,年邁的父親在寒風中破例送到飛機梯下,將軍一生戎馬,此時竟老淚縱橫。

▲ 1963年1月,白先勇與父親白崇禧於松山機場留影,這是父子二人最後一次相聚。

僅四年後,白崇禧撒手人間,正在異國他鄉深造的白先勇未能趕上最後一面。談及此事,他遺憾至今。

父子最後一別時,白先勇年近而立,當是時方覺「生離死別,一時嘗盡,人生憂患,自此開始。」

一部《紅樓》,半世人生,翻來覆去,好似一部對照記。

▲ 在美國寫《臺北人》時的白先勇

早在二十幾歲時,他便搭出了自己的「大觀園」,那是身為作家的白先勇。

切換到文學的語境中,他被譽為「當代短篇小說家中少見的奇才」,但或許是作傳統文化的「愚公」太過出色,這一部分近年來鮮為人所提及。

1968年小說集《臺北人》問世,名列中文小說一百強第七名。

全書受《紅樓夢》的影響頗深,氛圍如後《紅樓夢》四十回般傾頹,寫的都是天涯淪落人。有《永遠的尹雪豔》裡「總也不老」的高級交際花尹雪豔,《一把青》裡偏愛「童子雞」的遺孀朱青,還有《花橋榮記》裡與洗衣婦偷情的落魄書生盧先生。

▲ 電視劇《一把青》劇照

白先勇把他們統稱為「臺北人」,同情他們不肯放棄過去,卻又無可奈何。他像曹雪芹那樣,冷眼審視這些被歷史戲弄的大小人物,藉著尹雪豔之口說出:「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誰又能保得住一輩子享榮華,受富貴呢?

當時二十幾歲的小年輕,寫出來的卻是七八十歲老人的心事。不管是叱吒風雲的將軍,還是風華絕代的名媛,抑或是下層社會的娼妓,都寫得恰到好處。在白先勇筆下,他們到頭來都任由時間將青春腐蝕,化為一堆骨灰。

文學史大家夏志清先生提到《臺北人》,忍不住交口稱讚它「甚至可以說是部民國史。」

寫完上一輩的人生虛無,隨後又有《孽子》和《紐約客》,與《臺北人》主題遙相呼應,寫「後民國時代」裡,自己這一輩的迷茫與彷徨。《臺北人》卷首是「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紐約客》卷首就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對照明顯。

作為唯一一部長篇小說,《孽子》既寫石破天驚的性少數議題,也寫傳統權威的父親與離經叛道的兒子之間的微妙關係;而《紐約客》系列6篇,從六十年代寫到二十一世紀初,跨度四十餘年,探討不同時空中,海外年輕華人永恆的文化失落與找尋。

▲ 白先勇與其一生摯友王國祥

《臺北人》是體察,《紐約客》是經歷。白先勇猶記得剛到美國時,「不能寫作,因為環境遽變,方寸大亂,無從下筆」。那年聖誕節天降大雪,他一人住在密西根湖邊,從湖堤處放眼望去,天地悠悠,上下蒼茫,作家心中突然泛起某種異動,「頃刻間,混沌的心景,竟澄明清澈起來」。

回到學校,他提筆寫成《芝加哥之死》,講述一位叫「吳漢魂」的留學生之死,文化尋根之旅自此開始。

如此看來,後來推廣《牡丹亭》與《紅樓夢》,也不過是25歲時的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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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白先勇的文學造詣,世人常引用夏志清的評語「在藝術成就上可和白先勇後期小說相比或超越他的成就的,從魯迅到張愛玲也不過五六人」,卻常常忽略其後半句「白先勇才三十二歲,還沒寫過長篇,憑他的才華和努力,將來應該是中國文學史上的一位巨人」。

只可惜出乎夏志清意料,在後來的年歲裡,「巨人」的文學創作幾乎陷入停滯,以至於除《孽子》之外,竟再無長篇小說問世。

白先勇把可能成為「文學偉人」的時間和精力,都交付給了崑曲復興。

1945年抗戰勝利,8歲的白先勇跟隨家人在上海聽戲,第一次聽的就是梅蘭芳的復出演出《遊園驚夢》。婉麗嫵媚,一唱三嘆,笙簫管笛悠然揚起,聽得少年神魂顛倒,與《牡丹亭》的緣分就此結下。

六十年後,不甘於心中所愛衰落,他「振臂一呼」,出錢出力改編出一部青春版《牡丹亭》,後來連演了十幾年、300多場,把原本門可羅雀的崑曲市場提升到「90%場演出都能滿座」、年輕人都搶著看的位置。

只是,一個原本可以創造新文化的人,甘願轉變成文化的傳承者,這樣的選擇會後悔嗎?

「也許有些遺憾,還沒有寫出更多東西來,但我不後悔。崑曲也很要緊,這是老天要我做的事。」白先勇回答道。

他想起了2000年的夏天,在家中為一株佛茶培土時,頓覺心悶胸痛,到醫院一檢查,才發現心臟已經堵塞了99%,命懸一線,當天立即做了心臟手術才「撿回一條命」。

發病前一個月,白先勇去了日本京都為800尊觀音上香,忍不住掉下眼淚。

遇佛落淚,搬「佛」救命。經此一劫,他唯心地覺得,這應該是佛的旨意:「菩薩留我在世上,可能還要我做點有用的事。」

這有用的事情,大概就是崑曲與《紅樓夢》。正如他一本書的書名:

一個人的文藝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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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先勇細說紅樓夢
    今天還是說《白先勇細說紅樓夢》,此書首版發行於2017年2月,我在2017年1月17日就收到了白先勇先生親贈的樣刊,說來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對於此書我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是愛不釋手。賈寶玉的一生是一部《佛陀傳》我們念《紅樓夢》,一方面是看小說的藝術,特別是文字的藝術;另一方面則是看它的哲學思想。《紅樓夢》將中國人的哲學,儒、佛與道,所涉及的入世與出世的糾結,以最具體、最動人的人生故事呈現出來,這就是《紅樓夢》偉大的地方。
  • 在讀《白先勇細說紅樓夢》
    在此次壽辰宴上,我將我兒子啟蒙老師張家騏先生的書法作品《唐詩》送給了白先勇老先生,老先生作為回禮送給我一本他的著作《白先勇細說紅樓夢》。白先勇先生還在書的內頁給我籤上他的名字,他送給我的這本書我一直珍藏著。我是個紅樓迷,不管是影視版本的《紅樓夢》還是紙質的書籍都喜歡看,就連解析品讀《紅樓夢》的書我也喜歡看。
  • 再讀《白先勇細說紅樓夢》
    在認識白先勇先生之前,我有讀過先生的成名之作《臺北人》,在當時只是覺著先生的文字異常感傷。直到後來,在先生80歲壽辰宴上收到《白先勇細說紅樓夢》的著作之後發現先生的文字平易近人,滋味越來越厚。近來,閒來無事整理自己的書架,看到案幾之上還放著昨天的翻閱的《白先勇細說紅樓夢》,這讓我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3年前和白先勇老先生初次見面的情形。
  • 《白先勇細說紅樓夢》
    正本清源,重現程乙本《紅樓夢》之美《白先勇細說紅樓夢》 由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7年出版發行的圖書,作者是白先勇,首版時間是2017年2月。該書由白先勇臺灣大學《紅樓夢》導讀通識課(2014-2015)課堂講義編纂而成。
  • 白先勇談紅樓夢 震撼500聽眾
    82歲高齡的白先勇語言幽默詼諧,侃侃而談近三個小時,吸引臺下500名聽眾。白先勇表示,一共教了29年書,其中《紅樓夢》差不多教了20年,第一次真正看《紅樓夢》大概十歲,看我母親的那本《繡像紅樓夢》。對我來說《紅樓夢》就是一本「文學聖經」。談到《紅樓夢》中的主要人物,要用對比的手法,像賈政跟寶玉,一個代表儒家,一個代表佛家道家,薛寶釵跟林黛玉,一個是非常理性的,另一個是極端感性的。談到「紅樓夢中戲曲的點題功用」,湯顯祖對曹雪芹的影響相當大,尤其是《牡丹亭》。《牡丹亭》上承《西廂記》,下起《紅樓夢》,到了明朝,湯顯祖寫《牡丹亭》時寫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詹丹︱評《白先勇細說紅樓夢》
    近年來,研究《紅樓夢》文本的白先勇產生了較大影響,其代表作《白先勇細說紅樓夢》受到了諸多名家的認可。在紅樓夢版本研究的脈絡中,白先勇此書固然清楚地凸顯了庚辰本和程乙本各自的思想藝術特點及其局限,加深了我們對《紅樓夢》的深入理解,但其中許多所謂的「不當或錯誤」是值得商榷的。尤其是他對程乙本所做的毫不掩飾又殫精竭慮的辯護,許多都缺乏必要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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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因為實在不明白這項學問的意義,平時我也很少看「某某解讀<紅樓夢>」之類的書。白先勇細說的《紅樓夢》則不太一樣。作者主要從兩部分切入,第一,小說寫作與鑑賞;第二,小說隱含的宗教哲學思想。是「細說」而不是「戲說」。
  • 白先勇:《紅樓夢》為什麼是中國最偉大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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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陳毓賢談與白先勇合撰《紅樓夢》英文導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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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先勇 | 一個人的文藝復興.
    白先勇是家裡的第八個孩子,從小備受父母的疼愛。可是七八歲的時候,突然得了肺病,那時候,肺病是一種無藥可醫的絕症,所有人談癆色變。於是,不能去學校,也不被允許和家裡人在一起,只能被隔離起來。從那時起,白先勇從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變得沉默自閉起來。許多年後,有一次趙忠祥採訪他,問他研究了一輩子《紅樓夢》,最喜歡裡面哪個人物。他側著發白如雪的頭,想了一下說:「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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